寨中虽简陋,但一应俱全。寨子借地势而建,攻守有防,守卫都为普通百姓,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却极为有秩序。
一路上走过,洗衣做饭,家常聊天,大伙儿脸上难得地洋溢着笑容,与寨外的破落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坆坆凑上前拉住明砚,轻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明砚挑眉,却不多说。
直到胡不喜停在偏僻的屋子,安排她们暂住,屋内倒也干净,虽摆设陈旧些,上面却好看的花纹点缀着,摆设的小物件看得出应当是深受这主人喜爱。
胡不喜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道:“公子、姑娘,屋子简陋,多包涵。”
几个大娘端着吃食进来,乐呵呵得看着她两,道:“我们不喜带回来的客人,定要好好照顾,今夜寨中举行宴会,小哥可要来哦~”
大娘憨厚地笑着,瞧着明砚的眼睛却亮了几分。
倒是被胡不喜推搡着出去,害羞着解释着,“这寨中好久没有生人来了,大家都好奇地紧。”
明砚,问道:“这城外便有引路人,想来...我们也并不是唯一入城的人!”
胡不喜道:“公子果然聪明,黑岩城通人鬼二界,以往流传着凡人入城皆可求于鬼界之主许一愿,故人人趋之若鹜。”
坆坆好奇问道:“如今鬼界为首者不是师无欢、白岁龄、吉安三人吗?”
胡不喜忽得捂住坆坆的嘴,示意她莫要再说下去,“嘘~公子、姑娘,你们有所不知,自从百年前鬼界之主一走了之,这三位可是不得了的主,可莫要让他们听了去!”
“那鬼界之主到底是何人?”
胡不喜忙摆手,道:“像我等,怎会见过鬼界之主,只是听闻若有法子寻得鬼界之主开心,便有求必应。”
坆坆本想继续追问,却见胡不喜转移话题,问道:“还不知两位入城所为何事?若是为求那金银财宝,我劝两位还是求命要紧!”
坆坆道:“如此说,入城者还是颇多的!”
胡不喜道:“那是自然!”
明砚打量着四周,转身问道:“若我们要入鬼界,应当如何?”
胡不喜神色有些慌乱,道:“两位是要入鬼界?这...这...小的就不知了!不瞒两位,入了这黑岩城者,这百年还未有人能出城!”
胡不喜说到此处一顿,又轻声道:“这寨中之人皆困于其中,若真能出城......。”自然是好的。
入夜后,寨中燃起了篝火,众人欢聚一团,时常有几个娘子围了上来,问道:“小哥,你生得如此好看,可娶妻?”
又有一人为明砚倒酒,道:“小哥呀,你且喝着,不够姐姐这里还多着。”
“我们这寨子最不缺的便是佳酿!”
坆坆盯着一旁簇拥而上的娘子们,又瞧了瞧一副享受模样的明砚,只觉得手中的吃食都不顺眼了,倒是苍霄偷偷从她衣服爬出来,囫囵吞枣的吃着,时而吧唧着嘴巴。
随着一处骚动,院中有人说着“莲公子来了呀~”,众人纷纷朝着一处望去,坆坆也跟着身影望去,发现却是个淡粉青衣,头戴玉冠,面若桃花的男子。
待众人引人入座,坆坆才瞧出这人竟然是江陵城的莲花仙,那日在远处瞧就觉得出众,今日一瞧,因一张脸生得妖娆,桃花眼也极为好看,轻笑时便觉得如清新雅致,如涟涟荷叶碧波荡起,让她呆愣了片刻,等清醒时,才发现那人将一酒杯放置她面前。
那人道:“可愿与我同饮?”
一手顺势而上,握住坆坆的小手,俯身而下,欲要吻上去她的指尖。
明砚手持一酒壶,轻碰那人的杯子,道:“她还是个丫头,若要饮,我同你...”
说着,便一口饮尽。
那人一顿,只笑不饮,手中用力,轻抬明砚的手臂,一手夺了他手中的酒壶,却被明砚挡了去,酒壶随之抛在空中,又被明砚接住。
倒是一旁的胡不喜上前拦住,道:“公子、姑娘,莲公子是我们寨子的恩人,若不是莲公子,我们这寨子恐怕早就不保了!”
又道:“莲公子,这...这两位是我今日山下遇到的贵客!两位勿要置气。”
说着他便打着哈哈,缓和气氛。
倒是,一旁的明砚啧了声,冷冷道:“他会如此好心!”
那人上前,白青衣袖随之摇曳生姿,一手捏上明砚的脸,道:“小竹子,果然是你!”
明砚一手打掉来人的手,黑脸道:“衾莲,松开!”
衾莲倒也不着急,又上前,不死心地在明砚的脸蛋上捏了捏,道:“小竹子,冲出封印,竟不来找师叔!”,又打量着明砚一旁的小丫头,道:“反而同这小丫头一路。”
这两人认识?坆坆抢了苍霄手中的吃食,偷偷问道:“这衾莲是谁?怎得让糟老头叫他师叔!瞧着糟老头与那人年纪一般大!”
苍霄捧着他那圆鼓鼓的肚子,又吸溜了一身边的残渣,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才慢慢道:“邪仙之事,我大多从书中所看,邪仙师叔之事倒没记载。不过,我听说青峰门内本有四仙君执掌,除了青峰仙人为掌座,其中有一位本是妖族之人,得了机缘并列于四仙君,此人生性散漫,精于修法,虽为男子却长得比女子还美,又喜爱混迹人间。”
苍霄一顿,凑在坆坆耳边小声道:“据说,其实是那些仙家对他嫌弃至极,那位又是个牙呲必报主,大家都躲着他。”
坆坆抬头,瞧着惊艳绝绝的脸,有点恍惚,想起第一眼见他时,她也觉得比女子还美上几分。
明砚冷着一张脸被那衾莲上下其手,只能躲闪,一只大手袭上他的墨发,却被他虚晃躲过,俯视着来人。
衾莲摇头,笑道:“小竹子,还是如此不听话。”
明砚躲过,手中用力,将两人稍稍隔开,倒是让衾莲无奈,转而大声哭嚷指着,道:“你自小不认辈分,怎得?千年而已连我都不认了。”
或是衾莲太过聒噪,明砚直封了他的声音,直径离开。
气得衾莲跳脚,追着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