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江只有二十余丈宽,不够鲛人列开阵型的。但鲛人走水道,总比陆地来的好。龙女领着五千先头部队到达屯粮的三桥埠时,三千秋山军正在河东岸与士林军厮杀。如此背水一战,实乃孤注一掷,士兵岂敢不用命?
士林军要全歼对手,杀鸡用牛刀,四万军马三面包来,军阵后面用冲车、抛石机隔断路,只许前进,不许后撤,更杜绝了秋山军突围。直把那三千军马赶下河去,但有投河慢的,自相踏死在岸上。凄叫之声,不绝于耳。
秋山诸将请缨过江支援,黄通州不许,他道:“今番贼寇正中我计。”乃下令江岸大炮齐鸣。
原来秋山军在西岸架了一百门铜炮,装填了铁蒺藜、母子链弹等,只待敌军集结,便要开火。士林军又岂知厉害,眼看将敌军赶下水去,正要收兵庆功,只见西岸上火光四射,烟雾弥漫,打雷般的声响后,一阵铁雨袭来。成千上万的铁蒺藜射得人仰马翻,旋转的子母弹轻轻一带,就把三四个士兵箍断。几轮炮下来,士林军死伤就超过了秋山军。东兵大乱,自相践踏,冲开阵后围堵时,伤亡已然过半了。
秋山军又将炮弹换成实心铁丸,远远得打进敌营里,除打死打伤军士外。还将一应砲车、撞车、马车等战具摧毁无数。士林军一时哭爹喊娘,乱做一团。秋山军这才渡河追杀,一连追进三十里。若非士林后军接应,这一战便可定了乾坤。
鲛人们在水里看得目登口呆,对那大炮赞叹不已。
打了胜仗,黄通州复又将军士调回西岸,只等敌军再来进攻。原来秋山军分兵防着帝国,此处人马不及敌军多。
却说鲛人见士林军暂退,乃开始运送粮草起来。正忙着,却听岸上,秋山军骚动起来。闻是红枫国派刺客围攻了友军帅帐。黄通州、黄百汇二兄弟逃在帐外。那刺客共有三四十人,皆为女儿身,扮做军妓混入军中。两兄弟正是好色之徒,召女郎入帐时,却见多了一张生面孔。黄百汇认出正是陈茜公主,乃自后门逃走了。陈茜分不得谁是主帅,见黄百汇逃了,便追将过去。四下的刺客见陈茜已动手,一时发作起来。秋山军营大乱,杀伤、杀死将佐无数。黄百汇见公主追得紧,急中生智,跳进水井里去了。陈茜追到井口,又岂敢跟进去,只恨佩剑过短,刺不到井下人。四面士兵围将过来,把矛对准陈茜便刺。她舞动佩剑,斩断了数十根,那矛杆都有包铁,饶是宝剑也卷钝了。陈茜见事情危急,乃投剑下井,欲刺死黄百汇,却被他潜水躲过。众士兵见陈茜失了剑,却要抓活的审问,一拥而上。陈茜拾起断矛抵挡了一阵,终是气力不支,被捉手拿脚,生将擒获。
却说她如何这般冲动行事呢?原来界河战后,红枫国一度向秋山国索要李府深。若不得,便要斩杀数千俘虏。李府深闻之,逃向了上柏帝国,却被上柏国擒获。上柏皇帝乃令红枫国出兵伐秋山,若事成,便赐还李府深。红枫国王接令,欲要起兵时,奈何诸酋长不允。陈茜报仇心切,乃自告奋勇,愿入秋山城行刺,但要刺得国王或太后一人便要要回李府深。帝国使者见她武艺超群,乃应下承诺。国王担忧妹妹安危,不让她去时,又哪里阻拦得了。陈茜入得秋山城,打听到秋山军捉了何虹在宫内,她欲入宫行刺并救人,又见王宫侍卫人多,乃到秋山城西门挑战,斩杀了数将。她飞鸽报知帝国,欲以此换取李府深,不料得报,帝国又令她北上截杀成后蔚蓝并探知秋山军屯粮所在。这全是上柏帝国军方的命令,并不与警衣卫向通。陈茜哪里知道蔚蓝走那条道,只好赶到鹅石城等待,却不想蔚蓝被何青护着进了鹅石城。陈茜乃去打探军粮所在,报还帝国后,却又得令五天后共同焚毁粮草。她得空便去找何青问话,返回三河埠时,士林军先头部队打草惊蛇,劫去不少粮草,已经引得秋山军南下看护军粮了。
眼看放火烧粮已然不可,正做不得道理处,秋山军中内线又与她接头,相约刺杀主帅,不愁大事不成。陈茜报仇心切,更兼年少气盛,几番出入军营,她也总能完璧归赵,只以为行刺不难,便应下此事。哪曾想真到行刺时,帅帐中黄百汇眼力过尖,却认出了她,这才乱了计划,引出她失手被擒。
众士兵将陈茜抬到帅帐,又捞黄百汇出井。黄通洲返帐后正惊魂未定,见陈茜五花大绑入帐时,他精神一振。原来他看陈茜貌美,色心便起,早把方才囧态换作了男子“雄心”。
他秉退左右,坐在了陈茜面前看她,口中称赞不已,道:“我几时有过这样的福分,姑娘竟比明珠太后还要丽质。”
陈茜转过头去,自不看他。心道:“我若得剑在手,便活剐了这厮。”
“姑娘这般人物,来做刺客,未免可惜。如今我对姑娘一见倾心,不如姑娘从了我,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即是如此,你解开绳索,我好与你商议。”陈茜盯着黄通州道。
“似姑娘这般仙子,按理不当束缚。只是姑娘武艺了得,未必就肯从我。安全起见,我还是先得了姑娘身子,再尽心服侍姑娘数日,管保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等姑娘消了火气,再还姑娘自由。还请姑娘见谅。”
陈茜略知男女可以恩爱,却也不明就理。闻说这色老头要得她身子,也不明既然身子被绑着他又如何得去。只道:“你要我从你,难道不需解开绳索吗?”说出这话,陈茜已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自觉得叫他听去这般话,便是让他占了便宜。
黄通洲听她语言,心下一怔,继而哈哈大笑:“原来姑娘不知此理,想必未经男女之事。”
“男女能有什么事?你只要我从你,我手脚被缚,却又怎么从你?”
黄嬉笑着,盯着陈茜道:“我今天便叫你瞧瞧,要你身子时,根本不需要你能动弹。”说罢,他起手来抚陈茜脸蛋。刚碰上,眼泪便下来了。
“我定要一剑杀了你。”陈茜怒吼。
黄通州见她泪如雨注,本来心下不忍。闻她要杀自己,油然转怒,道:“女人只是宠不起,老子跟了太后多年,半点便宜没占着,还要对她点头哈腰。你这破妮子,也敢这么不识相?我今天非要让你看看,男人怎么得到女人身子的。有本事你也长出鳞片来盖在上面。”他一通骂完,就来扯陈茜衣物。正忙乱呢,黄百汇湿答答的闯进帐来。
“你如何这般湿?”黄通州不快地问道。
“贤兄且慢,你道这女子是何人?”
“她是何人?”
“乃是红枫国长公主陈茜。”黄百汇道,“若坏了她的身子,只怕惹上大事,太后追究起来,难逃其责。”
黄通洲一脸不快,道:“太后又怎知捉得此人?”
“军中自有将士参加过界河之战,都认得这个修罗公主。恐怕瞒不过。贤兄不要大意,当下当以大局为重。”
黄通洲犹豫不定。陈茜却得意洋洋,心道,“原来你怕我身份。”乃高声呼喊:“我乃红枫国公主,如有不测,我王兄如何肯罢休?秋山国王也必定拿我去约束红枫国。如何能在这里折了。”她虽心傲,此刻也不敢辱骂黄通洲,只怕有变故。
“去去去。”黄通洲示意将陈茜带出帐。黄百汇乃引进军士,将陈茜押走,又对黄通州道:“共捉到刺客二十人,皆是绝色尤物,不如你我………”
黄通洲再无此心,道:“除了这公主殿下,余下无非残花败柳,贤弟若要时,自去处理。了事可赐给帐下士卒。”
黄百汇见讨个没趣,乃道:“贤兄捉得公主,自是功劳一件。我替贤兄将她押回秋山城。以防夜长梦多。”
“我既不动她了,又岂会反悔。你若不信,只管押回城去。报功之时,也算你一件。只是这军粮被士林军夺去不少,你需详禀其中缘故。催陛下再发粮来。”
黄百汇既得帅令,乃将公主装上车辆,换好自身衣服,却又去俘虏营里,把那几个女刺客玷污了,才带着三百卫兵,押公主回秋山城。那些女刺客,多半是久历之人,男女之事本算不得什么,但是此刻被俘而受辱,又是在众目睽睽下,性子烈的,咬舌自尽了。余下之人,又被军士蹂躏一番,正悔不死,一阵箭雨射来,都命丧营中。她们身即死,又衣衫不整,惨状令军汉自羞。只这一节,便降低了军队士气,黄通洲端坐在帅营,却浑然不知。
黄百汇押着陈茜回往秋山城。行到半道时,陈茜只是叫骂:“我若得一把利剑在手,便要杀光尔等猪狗。”骂完,她尤嫌不快,又把黄百汇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语气颇为激烈,挣奈胸中污言秽语太少,骂人不见要害。
她无非就是说:“黄百汇的母亲讨饭长大,父亲爱吃狗屎……”宛如童女吵架,惹得众军汉笑声不已。
黄百汇忽地想到:“若是此处把这处女公主奸污了,回到城中,她又岂会说出来。”乃下令就地驻扎,又把陈茜抬入营帐中,却对士兵说要审问一番,不得进来偷听。
他先拿口布把陈茜嘴堵了,防她叫唤,走路风声。又再她耳边说些污言秽语,以助自己淫兴。陈茜这才知道男女之事的全过程,心下大惊,想要挣扎呼喊,又被束缚了手脚,堵住了嘴巴,正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不由万念俱灰,心中只是幻想着,忽地得了一剑在手,先把黄百汇一刀一刀切成肉酱,再把秋山国军民杀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