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国第15任国王批完奏章在大殿里睡着了。一个黑影忽地一晃,殿前多了一名武士。看他时,背了一杆长枪,提着两个铁锏。
“尊上一别十五年,不知此番前来,又是何意。”国王依旧闭着眼眼,但显然发现了此人的到来。
“自然是为了天下大同而来。”来客道。
“尊上不知国事繁杂,如你所言般天下大同,只怕有生之年时看不到。”国王道。
来客莞尔一笑道:“愚公移山,贵在不舍,只求王下可以先行教化,后推落实。”
“若尊上依旧这般说辞,还是去了的好。如今我端坐王位,却命在旦夕。岂会有空顾及教化。”国王回答。他依旧没有睁开双眼。
“水某此来另有一事。”来客道。
“哦,愿闻其详。”
“听闻陛下五年前纳了两房妾室,却是海龙王的女儿。”
“尊上差矣。小王只是纳了一房。另一个却是犬子纳去了。”
“哦,此二女子现在何处?”
“久闻尊上不烦人间琐事,不知今日如何劳心小王俗事起来。”
“我与二人颇为有缘,今日必要探视二人。”
国王睁开了眼睛,盯着水泊超道:“那日小王爱将来报,一个使锏的汉子救走了明珠,想必就是阁下。”
“不错。”水泊超回答。
“可曾记得小王与你约法三章,一者不得干扰我国是,二则不得伤我国人性命,三者不得与我国作对。这要这样,我便欢迎尊上随时来宫。”
“水某不曾犯得。你灭土著部落,我不管。只是两位鲛人,是我故友,必当相救。”
“我念阁下当日有恩与我,不想与阁下计较。我看这秋山王宫阁下以后还是少来吧。”
“我与你祖长李岩王在秋山王宫饮酒作乐时,岂想过他的后世子孙竟然慢待于我。”
“与我祖上在王宫喝过酒的武士只有剑圣程思远一人,300年了,还没作古吗?怎么近年来冒出了那么多冒牌货?须是算数没学好,算不得年岁。”
“李岩这厮倒只记下了程思远。”水泊超道。
国王勃然大怒:“大胆,若非你助我上位,我岂会容你放肆。需知今日我御林军不比当年。”
水泊超道:“凭你倒也与我翻脸。今日我取了你性命便罢。”
国王惊惧不已,高声喊道:“护驾、护架。”一时间,宫殿两边转出一排排持戟武士来。“快与我捉了这刺客。”国王呵道。
士兵们蜂拥而上,将水泊超围在了当心。正要拿他时,没来由人却不见了。原来他一手揪着国王正坐在王位上呢。
御林军正不知所措,忽得有人高呼“王妃驾到。”便有一妇人分开御林军只走到水泊超面前,不是明珠却是何人。
“明珠妹妹。不知蔚蓝在哪里,我救你们回去。”水泊超对来妇道。
“你来得好及时,五年了。我和蔚蓝姐姐都嫁了人,不劳你费心了。”明珠道,“你若真心救我们何以来的这么晚?”
“那日我离去后,渡海去了鹿人岛,最近才回的大陆。不知道你们状况”水泊超道。
原来这鹿人岛便是南来族的故土。4百年来,不曾有一个德洲人去过这岛,以至于这岛是否存在都是一个谜团。但对于鲛人来说,前往鹿人岛也是平常的,整片大海由她们傲游,哪里有不知道的岛屿呢?
“泊超大哥,那日是我对不住你。自那日以后,我才知道人类的廉耻。”明珠留着泪道,“五年来心我洁身自好,不曾委身于国王,你若真怜惜我们姐妹,便将我们救去。我们终尽一生服侍你。但你还像以前一样待我们,我们随你去了又能如何?不如在这宫廷中快活。”
“蔚蓝也是这样想的吗?”水泊超问道。
“蔚蓝未必这么想,她明知毫无结果也愿意跟着你。这却不是害了她?你又何必再寻找她呢?”明珠道。
水泊超默默无语。将那国王放在了地上,一纵身,破开殿顶便去了。众御林军四处一阵追赶,只是聊以自我安慰。
秋山王当众被提人在手上,一惊非小,又见水泊超只一招便冲破了宫顶,更是吓得破了胆。他原本就受王后不少闲其气,躲在这大殿中,方能感觉自己君临天下,不怕被人抢了这位置。为此他还特意让人加固了大殿屋顶,增厚了墙壁,好不容易得到了安全感,今日却被一个单枪匹马的刺客直闯进宫来,威胁性命不说,还轻轻松松来去自如,令他上千御林军形同虚设,这怎么接受得了。
国王此后几天夜夜梦见水泊超闯入宫来,不是杀死了太子,就是抢走了王位。他精神紧张,疑心时御林军不中用,便下令解散了御林军,换上新的卫队。这令他心下稍宽,不曾想得知新得卫队也是外戚在长权后,他陷入了绝望。国王疑心自己将死,唤来明珠侍寝,他哀求道:“寡人自娶你进门,也不曾亏待,不知为何王妃与我没有一夜夫妻之实。”
明珠颇为心软,她当真预备服侍国王一次。不料,国王看见她分裂成两半的尾体时,忽得想到眼前的王妃其实是比王后更为可怕的人。否则她又如何下定决心割裂自身。国王这时候最怕的就是比他厉害的人。他一把推开明珠,道:“本王不怕你们。本王不怕你们……”此话只喊了三遍,国王便倒地,不醒人世了。
国王从此身体渐差,明珠终日守在他身旁,不愿离去。他俩倒是有了夫妻之实,却无非让国王更加虚弱罢了。国王对明珠道:“娶妻若王后,实属不幸,我生死由命,有你再侧已然满足了。待我归天后,只求你保得太子王位。王后势力虽大,终究仰仗外戚。关键时刻,舍下王后,保全太子。”此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几乎明珠也会背诵了。忽一日,国王再同明珠提此时,竟张不开嘴了。他多年积劳成疾,又因局势急火攻心,终于一病不起,拖了两年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