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我的出租屋楼上新搬来一对情侣,一男一女,男的什么样女的什么样没见过,必然是大街上那种随处可见的情侣,一方爱另一方多些,一方比另一方付出的多,一方动了真感情另一方虚情假意,路人评价般配或者不般配,我都不得而知,也没必要知道。而这对情侣也肯定没见过我,不知道他们的地板下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也不必要知道,他们有他们的生活,地板下的人也有他(她)的生活,生活表面上可能相似也可能大不同,谁也不在乎。
但有一点,使我们之间紧密联系起来,我抬头看天花板,白色的平坦的天花板仿佛一个颤动的音箱壁,他们在里面跳舞,晚上九点,十点,十二点,或者深夜或者天还没亮的早晨,鱼在热锅上一直煎,直到声音停了,黏糊糊的分开,传来撕纸的声音,投进垃圾桶的声音,开灯,男人吧唧拖鞋出去上厕所的声音,女人无声柔软如泥,或者别的声音过后,总算平息下来。
我也奄奄一息,刚才参与了,就坐在他们床边的椅子上温和地注视他们,欣赏他们的激情,担心他们激情后的冷淡,女人侧身躺着,男人背对她吸烟,两人无话可说,不关心柴米油盐不关心明天的吃喝,不计划后天不展望未来,得过且过,爱情让人冲昏头脑。甚至想到他们离开床后的各自孤独,面对不同的工作或者游荡,遇到别的人别的事别的诱惑,心疏远了对方,不得不提出和平分手,面对面站着,已经没有了爱情当初的模样,有的只是悔恨与背叛,然后带着各自被对方拥有过的躯壳拥抱别人。
我悲伤的想着,留下眼泪,仿佛所有美好事物离我远去,也许我应该避开这些声音,在这些声音响起的时候立刻离开出租屋,走到外面的街上走到盘龙江边,夜色下的街道和江边会是什么景色,同样是灰色的孤独罢。念头一转,我的生活太单调了,倒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希望他们能够结婚,组建家庭,而不是爱情后匆忙采取措施,去药店去诊所,而是彼此有所准备的成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