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冷,房间里烧着电暖炉。你坐在沙发上,看小倩把晾干的衣服往衣柜里放。衣柜底部那些好看的高跟鞋还像上次一样摆放着,整齐一尘不染。你说你喜欢看女人穿高跟鞋。小倩没有回答你。你说如果小倩穿上高跟鞋一定更好看。小倩关上衣柜门在你旁边沙发坐下来,说她是不会穿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放着它们。你把手往小倩的腰伸去。小倩让开说,又来了,别动手动脚。你把手缩回来平放在膝盖上,一只叠在另一只上。小倩说这久你们应该很少见面,因为她心跳不好过,怕要发生什么事情。你说不怕。但你也怕,怕一个人在小街熬过孤独荒凉的夜晚,许多这样的夜晚可以熬过,但有的夜晚就必须偏偏要见小倩了。
小倩说你不是可以看看书吗?不是还写写故事吗?怎么会熬不住了。
你说实在太想她了。
她说有什么好想的。
你说想干那个事情,你叫她看你裤裆。
她没有看,只说“干”不好听,觉得粗鲁。
你忽然发现你对她的爱有时候只是占有,享受占有的快感。这个发现让你吃惊,忙又看着她的样子,她的样子让你感到愉快温暖,但她的样子、身体正散发着作为女人独特的魅力,同样你还是想占有这样的魅力。爱情就这么自私吗?你把手放在脑袋上想。
她问你这久写了什么?
你把上次去《大家》出版社的事情跟她说了。
她鼓励你加油,许多成功的事情都需要一个坚持的过程。
你点点头说,不说它了。抓紧时间做那事情吧。
她笑了说还早。又说如果现在做,也可以,那么完事后你必须回去,不要在这里过夜,回你的小街去过夜。
你说外面很冷。
她说并不是冷的问题了,而是危险,你能理解危险吗?她害怕深更半夜他突然从窗户爬进来把你们杀了。睡觉被人杀了,多么可怜,什么都不知道就死了。
你望望窗户,窗户被窗帘挡着,你问窗关了吗?她说关了。你觉得那就不可能发生她说的事情。
她说你还是不能理解危险关系。
你能理解。
你试探问她过几天带她去看一个朋友?
她说不去。
你说这个朋友她见过了,并不会尴尬。
她还是说不去,也不想知道这个朋友是谁?
你没有往下说。你们都在烤火。
小倩站起来去卫生间。传来呲呲的声音,传来哗哗冲水的声音,穿来裤子和皮肤摩擦的声音。她回来重新坐下。你问她的家里这久好吗?她说好。你感觉关心的太多了。也站起来去卫生间。做了一套撒尿的动作。你出来站着,说刚才大家都释放了,开始填充吧。小倩扑哧笑了,说她不该带你来她的住处,因为你的意图太明显了。
小倩并不喜欢那样的事情,甚至还有些讨厌。她说自己有病,脸色变得难看,医生说内分泌紊乱需要缓慢调理。可能还有一个心理问题。这些话她后来才跟你说,让你感到不安,觉得糟蹋了她,每次她都忍着不愉快甚至痛苦跟你度过,原来她所有的矜持都为了掩盖内心的厌恶。
她说过这话不久以后又对你说,把她忘了吧。便离开昆明回了老家,你觉得很难过,但处在当时的情景也没有挽留。毕竟发生了一件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这件事情让她很自责很矛盾,对你倒是一个解脱但也觉得如果不发生才是最好。
早晨你离开小倩的房间去上班,从斜坡下去,差一点滑倒。天色蒙蒙,许多店铺都还没有开门,远处一个公园凉亭隐约在白雾里。三米之外很难看清面目,却有一双眼睛好像盯着你,你看过去被雾漫上了,不看那双眼睛又不紧不忙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