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给肥猫甩完脸子就跑,看着那矫健的身姿,小胖猫心里更加喜欢她了。
哦~这小猫竟然该死的甜美。
陆易辞的位子在最后一排,夫子带着他们在凉亭上课。
嚯,够有情调的啊。
荷花池塘,送来阵阵清凉,半面湖水,半面竹林。
姜姜伸出爪在水里泡泡,这荷花可以做糕,这荷叶可以包鸡,藕可以熬汤,莲子可以煮粥,就连水里的鱼,看起来都比别的地方肥。
这夫子真是太有情调了,姜姜擦擦从嘴角流出的眼泪。
还没靠近凉亭,里面就传来姜姜害怕的提问声。
“若一国生新患,百年未解,且作何应对?”
什么内容都没给,这是在考理论知识?
姜姜觉得自然是求新求变,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只不过一群小萝卜头懂得唯物辩证法吗?
那夫子见他们都不言语,便选了自己最喜爱的弟子。
“公主可有见解?”
站起来的是个俏生生的女娃,小脸板正,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明晟开化,女子男子皆可入学,然不受教条约束,入学女子也不过寥寥。
当今圣上同意女子入学,也无非是不想养闲人,女子体弱无用,若已然无德,又怎能再无才情。
至于对国家,他还真没指望她们能有什么建树。
夫子喜欢陆琪,也是因为她不参与皇室争斗,说话无拘无束不考虑过多,心口如一。
所以,他总能得到自己想听的想法。
“夫子。”陆琪规规矩矩先行礼。
“弟子认为解题思路在一个新字。”陆琪继续阐述:“既然是新问题,就要采取新的策略,从完全新的方向看待问题,才能解决。”
这说了等于没说的能耐,想必也是这夫子教的。
“弟子不认同。”一位玄衣少年从陆琪身后站了起来。
公然反对当朝公主。
这少年有点东西,要不就是皇子皇孙,要不就是重臣之后。
那少年振振有词:“完全求新是不可取的,若是偏离本根,若是这新法动摇国政,谁敢用,谁敢拿明晟做赌注。”
姜姜听来听去,也无非是保守求变那种方案。
老头摆摆手让他们两人都坐下。
“五皇子。”虽然陆易辞不受宠,但夫子仍道一声五皇子,“你觉得呢?”
一个是受宠的公主,一个是将门之后,陆易辞能怎么觉得,顺着一方讲,势必会得罪另一方,但问题就在于这两人之间的差距很微妙。
本来就是模棱两可的事,这夫子偏偏要个标准答案。
陆易辞抱手行礼,声音沉稳“不变。”
“什么?”那老头放下卷宗,重复他的话:“你说不变?”
“是。”陆易辞并没有因为夫子突然严厉而改变自己的答案。
“百年未解,明晟却一直延绵至今,彼消彼长自有道理。”陆易辞继续说到:“我等只需要顺应就好。”
那老头似乎生气了,“你这等不作为,心中可有百姓?”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变还是不变?”
陆易辞直视夫子的目光,道:
“弟子不变。”
那老头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忤逆过,拿着一卷书就朝陆易辞砸。
书角磕在额边上,愣是给砸青了。
姜姜不懂,他就不能变通一下,这样也不用遭这罪。
后来,陆易辞就被赶出来反省。
一个人站在凉亭外,悄无声息的。
姜姜趁着他们还在继续上课,溜到他脚跟前。
陆易辞站得笔直,目光坦荡,没人看到他在笑,只有他知道这场较量里,他才是获胜的那一个。
虽然这地清净,但难免来来往往有人过路。
姜姜踩着陆易辞的鞋,藏进垂在脚面的衣摆里。
还好他衣服不合体,不然她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感受到脚背传来的重量,陆易辞撩开袍子,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的小白猫,正卧在他鞋上。
这还是第一次,他被陪着。
虽然是只小猫。
陆易辞冷硬的眉眼变得柔和。
今日之事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