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郡王府的人围了织造府!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苏州城。那一日嘉瑜伤重从东湖书院被抬回来,许多百姓都是看见过的,虽然当时还无人知晓嘉瑜因何受伤,但是百姓之中八卦从来不缺。小半日的功夫,织造府长公子与广阳郡王府世子争执之下被打成重伤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消息传出来,苏城百姓无一不为陆家担心,毕竟广阳郡王府的来头实在太大了,任谁都会不由自主地替陆府捏一把汗。
只是如陆家下人们一般,苏城百姓等了许多日,都未能等到广阳郡王府的动作,就像是从未发生过这件事情一般,叫部分人惊异失望的同时,也叫另外更大一部分人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不论广阳郡王府因何原因没有如往常一般有仇必报,除却当日广阳郡王连夜赶去陆家之外,但是终归陆家无事,便是大家心间最大的安慰。
只是这样的安慰却也未能持续多久,转眼之间,街头巷尾的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讨论着广阳郡王妃人围了织造府一事。是的,尽管眼下人人都知晓广阳郡王府的专横碾压,但是因为法不责众,是以众人的讨论还是不少。只是碍于广阳郡王的名号,不敢过于明显罢了,当然也是因为他们并非金陵人,毕竟苏州距离金陵还是有些距离的。
此刻,街头巷尾都在关注此事,自然处于漩涡中心的陆府与广阳郡王府此刻自然也是各有各的态度。陆府之中自是不消多说,乱作一团。而此刻的广阳郡王府别院之中,广阳郡王府却是一脸淡然。
“王妃,您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广阳郡王身边的黑鹰跪伏在地,头也不抬地回报广阳郡王他们那边的情况:“主子借了苏州府的兵士,已经将织造府团团围住,整个陆家已经乱得不像样了。主子叫属下回来问问,王妃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将陆家人尽数投入大牢还是旁的什么,主子等王妃示下。”
黑鹰语气十分平淡,就算在说出将陆家人尽数投入大牢之中,语气也平静得不起一丝丝波澜,就像是一件寻常的小事一般。广阳郡王妃眼下怀中却是抱了个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姑娘皱了眉,将手中的小姑娘轻轻地交给了一旁侍立的嬷嬷,随后才将眉峰一挑,看着面前跪着的黑鹰厉声问道:“所以,你便从王爷身边离开了?”
原本是在等着广阳郡王妃的吩咐,黑鹰却是没能想到等到却是全不相干的一句。惊异之下,倒也微微抬了头,眸中带了疑惑看向广阳郡王妃。黑鹰因为是几年年初才调到广阳郡王身边的,对于王妃从来只有耳闻,许多情况都未曾经历过,是以面对广阳郡王妃的问询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广阳郡王妃却是在对上黑鹰疑惑的眼眸的当下,明白了他的不明白。想着黑鹰是新近才来的,就是因为身手出众才越级升迁,能够到广阳郡王身边贴身保护,许多方面还不算成熟。想到此处,广阳郡王妃不由得出言提醒:“你就这么走了,那王爷的安危呢,谁来保护?你的职责是什么,升迁的原因是什么,难道忘了?”
宁契性情疏狂一些,是以许多方面都不比广阳郡王妃来得细心。一如黑鹰的问题之上,原本调黑鹰到广阳郡王身边便是广阳郡王妃的大力支持。自从无意发现黑鹰的身手过后,广阳郡王妃便立刻将人安排在了宁契身边。而宁契自己,却是对自己的安危情况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意识,毕竟身边的人守着这么多年也未见什么危险。
是以,宁契能够轻易地打发黑鹰跑腿,也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正确安排黑鹰的位置,哪怕是在见识过了黑鹰的能力过后。毕竟有些时候用不着就是用不着,只能大材小用沦为跑腿儿的小厮。
面对广阳郡王妃的担忧,黑鹰属实有些不知应该如何应对。毕竟现在的苏州,还能有比广阳郡王府更加危险的存在吗?只是这样的话,哪怕木讷如黑鹰,也是知晓不能说出口的。是以,黑鹰难为的皱了眉,终究还是没有作答。
广阳郡王妃当然也无意刁难,毕竟黑鹰沦为跑腿小厮,除了宁契还没谁能够这样使唤他。是以,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广阳郡王妃便收敛了面上的不耐之色,看着黑鹰沉声吩咐道:“这些日子陆府用尽了各式招数,现下俨然已经山穷水尽了。你回去跟王爷说,咱们也没有什么旁的计划,一切如常进行。就这么围着,不动他们的人,也不进他们府邸,就只是等着他们家不论老少长幼,都出来给世子爷跪下磕头请罪即可。”
“主子的意思也是如此。”黑鹰闻言微不可察得皱了皱眉,随即继续说道:“只是主子说这么等着陆家缩头不出也不是个办法,且主子也不甘心这么些天的等待就只是换一个没什么用的道歉。主子的原话是,叫王妃想一个陆家不复存在的法子,如此才能出了主子心间的恶气。”
广阳郡王妃听到此处,自然知晓那是自己夫君的风格。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各种安排,足以叫陆家慢慢湮灭于时间的浪潮之中。而这一切,自己都是与宁契商议过的,怎么他就是如此心急呢?
其实,广阳郡王妃自己又如何会想要陆家在这世间多存留一天呢?毕竟敢伤了自己的儿子不说,还狠狠的将广阳郡王府的他们甚至在过后都没有上门致歉的意思,却是将广阳郡王妃心内最后的那一点点恻隐之心尽数驱逐。
只是广阳郡王妃不像宁契那般,遇事总是冲动,她更加能够忍得住。虽然陆家的势力实在算不得什么,终究还是小心为上。是以,在操作陆家消失的进程之上,广阳郡王妃还是有所保留的。
求的不过是在诸事皆安之中叫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