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病情略有好转的王太尉持节前往幽州,随行的还有一位皇帝赵鹰信任的郑侍中。使节队伍要在九月中旬前抵达幽州前线,在郡国都试时持节巡视边塞,传达皇帝赵鹰对宇国边防将士的慰问。王太尉身体不适就要住在驿馆养病数天,使节队伍一路上走走停停慢的不行,郑侍中趾高气昂对此颇有微词。王梦瞧见王太尉舟车劳顿心疼的不行,一旁郑侍中还冷言冷语,经常忍不住与郑侍中吵起来。
失去八扇盟的王家如今处境堪忧,接连不断遭受外戚郑家打压。王家在军队中安插有不少中上层军官,比如青羽军成皋大营的军司马王栝,在何卫劫囚引发的军官清洗中损失惨重。王梦必须保住王太尉能活着回京,因为那群纸醉金迷的叔伯们是靠不住的,稍微靠谱点的又没什么能力。
……
郭圣通只能通过幻世魔方得知刘木仍还活着,为此时刻监视司徒府寻找机会。在九月初司徒府才逐渐放松戒备,郭圣通成功潜入司徒府开始寻找线索,从半昏迷状态的赵弈口中得知刘木仍下落。城门校尉郭义连忙派人赶到河南郡调查,从青羽军成皋大营得知刘百户北上渔阳,编进赤羽军后的情况就要问渔阳郡方面。
九月初天气转凉,使节队伍终于来到涿郡境内。王太尉对王梦一路上悉心照料非常感动,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家族荣辱全肩负于祖孙二人这次持节幽州。如果持节巡边遇到匈奴进犯呢?按照王太尉年轻时的脾气,肯定要亲率锐卒精骑大破之。王梦犹豫良久才说出这个想法:靠战争体现王太尉军事才能,毕竟朝中可用良将少之又少。
王太尉不置可否的笑笑,皱眉继续喝格林开的苦药,苦苦思索王家今后何去何从。驿馆不时能接收到涂抹封泥的前线战报,不看都知道又是前线吃败仗了。郑侍中闷在驿馆里实在是无聊,只能喝闷酒向驿丞打听宇国最近消息。
驿丞端出最好酒菜招待,边倒酒边满脸堆笑说:“鄙人听说冀州妙手堂在涿郡境内袭击官军,一支北上戍边的赤羽军死了军司马。”
郑侍中端起酒杯笑道:“这妙手堂是不知道八扇盟下场,郡守可曾派郡兵围剿。”
驿丞摇摇头说:“回禀侍中,妙手堂都是些窃贼,纠集数百名山贼无赖就敢袭击官军。在一线峡里被赤羽军打的抱头鼠窜,妙手堂贼首白堂主都死了。最离奇的就是姓王的军司马被贼寇乱箭射死,但是赤羽军没有多少损失。”
郑侍中喝口酒笑道:“这王司马真是够倒霉的,那幽州前线战况如何呀?”
驿丞放下酒壶叹气道:“回禀侍中,前线勉强能守住燕北长城沿线要塞,前不久上谷郡的葫芦塞失守,一千多守军全都战死了。”
久居京城的郑侍中对此颇为惊讶,毕竟郑家司空府与大将军府总共才一千家兵,这幽州前线真是太危险了!郑侍中向驿丞打听不少前线信息,明白匈奴骑兵都是秋高马肥南下劫掠,按王太尉这行进速度岂不是正好撞上!不能让王太尉继续拖延时间,赶紧在前线巡视一圈回京交差。
这王太尉一把年纪不怕死,郑侍中春秋鼎盛上有老下有小,还是非常惜命的呀。郑侍中不停催促王太尉赶路,希望使节队伍能提前抵达幽州前线巡视边防,在郡国都试时稍作敷衍就启程回京。郑侍中想要赶在匈奴骑兵南下劫掠前回京,王梦却想遇到匈奴骑兵南下劫掠,这样就有机会建立战功。
……
九月中旬郡国都试,使节队伍已经巡视完广阳郡,正在最东面的右北平郡境内。按计划沿燕北长城沿线要塞自东向西巡视:右北平郡、渔阳郡、上谷郡、代郡。郑侍中听说上谷郡境内战事不断,有个新来的赤羽军刘司马驻守葫芦塞,设伏歼灭两百多鲜卑骑兵。听完刘司马强拆违建的故事,使节队伍终于听说一场像样的胜战。
通过盖有郭义城门校尉章的书信,紫衣盟成员已经从渔阳郡赤羽军大营得知刘木仍去向。郭圣通在郡治沮阳县得知葫芦塞被围攻,心急如焚的花钱请上谷郡名士游说,劝公孙郡守与长史出兵去葫芦塞决战。
刘木仍一波袭扰后方,造成燕北长城上谷段的守军联军出塞。郭圣通一波花钱游说,造成公孙郡守与长史错误低估骨都侯丘林举兵力决战。在两位变量者阴差阳错神助攻下,骨都侯丘林举率军围点打援连战连捷。上谷郡宇军主力被各个击破后,整个上谷郡大半县城沦陷匈奴铁蹄下,还有少量县城在顽强抵抗匈奴攻城。
使节队伍在九月底停留在渔阳郡境内,目前渔阳郡境内敌军陆续转战到上谷郡围城。即将返程的使节队伍,听完上谷郡战报都是面如死灰。王太尉毛遂自荐希望能够挂帅统兵,这是王家绝境翻盘的好机会。为此王太尉是奋笔疾书的上表请罪,详细言明救援上谷郡的种种利害关系,希望宇国调动司隶五军精锐解上谷郡之围。
洛阳宫城宇寰殿,朝臣们对是否出兵都议论纷纷,反正匈奴骑兵劫掠不到这群京官家的田铺。好在皇帝赵鹰明白救援上谷郡是刻不容缓,目前军队淄重全筹备妥当还需几天,最大问题是朝中暂时无良将挂帅。
皇帝赵鹰登基前铲除威胁最大的兄弟河间王赵鹭,原先与河间王赵鹭来往频繁的三个名将世家先后被灭族。河间王赵鹭与李晋老将军关系并不密切,但南阳宛城李家与灭族的三个名将世家有姻亲关系,李晋被捕入狱得到太学生请愿才无罪释放。
四品奋威将军卓续、四品左军将军卢复、四品中坚将军吴敏、四品骁骑游击将军杨现……都不够老沉稳重,最适合的挂帅人选是二品卫将军李晋,年轻时李晋与王妄曾在北疆并肩作战屡立战功。并且是开国名将李轶之孙,多少能够得到开国名将们用兵真传。从威望、资历、才能等条件判断,李晋将军是宇国无可厚非的最佳挂帅人选。
最大问题是李晋解甲归田是否会不计前嫌,皇帝赵鹰为请李晋将军挂帅也顾不得脸面,派出赵司徒持节用驷马安车给足脸面去宛城。唯一喜事是谷蠡王兰靖凌被押到洛阳,皇帝赵鹰决定亲自接见这位匈奴高层。听完匈奴高层讲述幽州战况,皇帝赵鹰想破格提拔葫芦塞刘司马。代郡报告广宁城被两万匈奴军围攻,这刘司马八成已经壮烈殉国,皇帝赵鹰只能爱屋及乌封高长为勇亭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