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堂主颇为得意说:“买路费需要二十块金锭,否则就拼个鱼死网破!”
如果双方拼个鱼死网破,赤羽军也要付出部分伤亡,并且很难保证运粮民工与商贩行人安全。如果行军淄重损失就要补充,会耽误赶到渔阳郡的期限。
刘木仍面不改色还价说:“军中只有这十块金锭,如果同意就互派人质如何?”
白堂主思索片刻说:“阁下先交出十块金锭,就可以互派人质担保,各自退兵。”
刘木仍有些不耐烦道:“阁下先派出个大侠为人质,我们立刻奉送十块金锭。”
白堂主皱眉道:“这位是妙手堂的朱副堂主,阁下快准备好买路金锭。先请蛊少侠过去,阁下派位百户长过来,我再派出朱副堂主过去,阁下释放蛊少侠带回金锭。如何?”
刘木仍不假思索道:“依照阁下所说,请蛊少侠先过来,我这就准备金锭。”
从辎重车拎出鲁班锁木箱,贾儒心疼的取出最后十块金锭,这是赵弈给他们在边关买田的,没想到这败家刘公子分分钟败干净。淄重车上一块木盾被举起,盾牌上金锭在阳光照射中闪闪发光,大部分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块金锭说给就给,这应该是富家豪门公子哥,白堂主非常后悔没索要十五块金锭。一位鹤立鸡群的少侠离开妙手堂人群,英气逼人满脸镇静的走向赤羽军圆疏阵。
蛊少侠旁若无人的穿过军阵,在淄重车前镇定自若说:“鄙人曲城蛊朴,请阁下履约交付金锭。”
看蛊朴是一表人才大侠风范,刘木仍微笑道:“阁下身为游侠有何前途?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就不怕被求盗抓捕吗?”
蛊少侠不卑不亢道:“公子面前不敢称阁下,我略通剑道在北邙高手榜名列前三。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才是天下超一流的剑客,游侠行为准则正是如此,这才是真正的游侠精神。
刘木仍掏出司徒府玉牌,慷慨激昂说:“阁下真是大侠风范,我们赤羽军要北上抵御匈奴,我与司徒府有些关系,愿意举荐阁下为赤羽军队率。”
精美无暇的司徒府玉牌、年轻有为的贵公子举荐。蛊朴微表情证明他已经动心,只是心口不一强装镇静说:“鄙人不足担此大任,请阁下履约交出金锭。”
刘木仍交出金锭夸赞道:“阁下不辱使命,苏武牧羊不过如此。我愿举荐阁下为百户长,望阁下切莫再推辞,到渔阳还有良田美妾相赠。如今匈奴占据宇国十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都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阁下莫非是那贪生怕死之徒?”
蛊朴纠结的紧握双拳,刘公子都愿效命疆场马革裹尸,自己身为游侠却只能劫富济贫。这位满脸真诚的贵公子礼贤下士,愿意举荐自己为百户长,如此赏识前所未有。
刘木仍见状继续忽悠说:“大丈夫当效仿大将军卫青,直捣黄龙踏碎匈奴王庭。立下不世功勋为万世敬仰,能够出将入相封妻萌子,四方游侠又如何施展平生所学?”
临阵倒戈背叛妙手堂,必然会遭到江湖侠客唾骂。面对刘木仍超燃的爱国演讲,重情重义的蛊朴心如刀绞,毕竟从小听说祖先蛊逢的故事:率三十七人追随汉高祖刘季起事芒砀山,征战四方建功立业受封曲城侯。
淄重车兵已经把金锭装箱,恭敬的交到蛊朴面前,蛊朴怀着复杂心情接过木箱。游侠精神绝不能有临战倒戈的背叛,蛊朴接过木箱准备行礼离去。
刘木仍解下腰间佩剑,恭敬奉上叹气说:“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不勉强阁下,自古宝剑赠英雄希望将来以富贵相见。我赤羽军有甲兵四百,区区五百多名乌合草寇何足为惧?只是边郡连吃败战危在旦夕,我军要赶往渔阳而不是剿寇折损兵卒。唉,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啊?”
蛊朴跪拜在地感激道:“承蒙少君抬爱,鄙人不才唯长剑可用,今后愿为少君效命。”
刘木仍急忙扶起道:“阁下文武双全请收下此剑,担任赤羽军淄重车兵百户。”
蛊朴接过剑喜极而泣道:“鄙人不过是一介武夫,不懂行军打仗实在难当大任。少君将来必定出将入相,愿为亲卫追随左右。”
韩柳自告奋勇冒充百户,随后义无反顾走到对面。赤羽军弓弩兵瞄准走来的朱副堂主,刘木仍派蛊朴把金锭转交给朱副堂主。
蛊朴继续当人质让他回去,提心吊胆的朱副堂主大喜过望。这样就不怕被白堂主给出卖了,打开木箱粗略查看就一溜烟跑回去了。白堂主接过木箱查看金锭,数来数去都只有九个金锭,朱副堂主怀疑是堂主故意刁难。
刘木仍振振有词高呼:“朱副堂主已经安全返回,阁下收到十个金锭,应该让路放行才对。”
白堂主在各郡县游侠面前,气急败坏的怒斥朱副堂主,不停责问剩余金锭去向。双方积怨已久,朱副堂主忍无可忍怼回去。两人口吐芬芳互相问候,双方推推搡搡就直接亮兵刃。白堂主这边人多势众,成月牙形围住朱副堂主,只有亲信心腹才保护朱副堂主。
刘木仍传令赤羽军缓缓靠前,崖壁上的草寇见状无能为力,没白堂主命令也不敢射箭。赤羽军行动很快被白堂主发现,三百多乌合之众调转矛头对准赤羽军,只是赤羽军弓弩全对准白堂主。
惊慌失措的白堂主匆忙躲到盾牌后,赤羽军趁机蜂拥上前团团围住游侠们,大量市井无赖们吓得四散奔逃。白堂主只能眼睁睁看着运粮民工与淄重车,井然有序撤出一线峡。
刘木仍见淄重粮草安全转移,义正言辞怒斥道:“阁下言而无信,请立刻退还十金锭!”
四百赤羽军甲兵围成圆阵,崖壁上的山贼有劣质弓箭,超出射程就无法构成威胁。山贼生怕也被团团围住,全都见风使舵的逃跑。白堂主哑口无言,木箱里面只有九个金锭,现在被围住交出金锭恐怕是死路一条。白堂主想放手一搏,但是手下已经毫无斗志。
刘木仍亮出司徒府玉牌,呵斥道:“大胆刁民白某!胆敢勒索官军,定是八扇盟乱党!各位游侠切莫被乱党诓骗,不能一错再错包庇乱党。陛下御诏:胆敢窝藏八扇盟皆视为同罪,全部抄家诛族绝不姑息。”
包围圈的游侠面面相觑,纷纷远离白堂主划清界限。全副武装的赤羽军人多势众,赤羽军阵型南面还留有缺口,这些游侠不到万不得已还不想拼命。
刘木仍见状继续瓦解妙手堂,温和道:“久仰妙手堂朱堂主,想来应该不认识乱臣贼子吧,现在正是诛杀乱党,证明对陛下的忠心才对,清除乱党就放你们离去。”
朱副堂主只好率领心腹,趁机解决孤立无援的白堂主。周围游侠侠胆战心惊,只见赤羽军在南面打开缺口,两位淄重车兵上前取回金锭救回队率韩柳。
刘木仍和蔼的说:“有劳朱堂主回去后清剿剩余乱党,诸位大侠现在可以离去了。”
……
四百赤羽军兵毫发无损,抬出州郡通缉的白堂主遗骸。这算是杀害军司马王栝的乱党,明天顺路转交给附近郡县结案,白堂主也见证草寇和军队的天壤之别。
二桃杀三士,
讵假剑如霜。
众女妒蛾眉,
双花竞春芳。
魏姝信郑袖,
掩袂对怀王。
一惑巧言子,
朱颜成死伤。
行将泣团扇,
戚戚愁人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