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花容失色的丢下紫晶剑,跑到树下看见刘木仍半死不活,慌忙取下幂篱后悔不已。损失两百多精锐才营救出来,这样稀里糊涂死掉就太可惜啦,于公于私都不能让刘木仍这样死掉。郭圣通压根就不懂岐黄医术,只能先扶住瘦骨嶙峋的肩膀,托起刘木仍上半身却不知所措。郭圣通能够通过肋骨分明的单薄身板,清晰感受到心脏强烈有序的加速跳动,判断出还没有当场去世。
“刘木仍别死呀,当时情况紧急真的不是故意推开你的。那辆西装暴徒还没卖出去呢,我刷卡付定金还不行嘛。”
郭圣通星辰般的明眸善睐中,很快积蓄出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精致白皙的完美脸颊滑落。一滴温润泪珠恰好掉进刘木仍鼻孔中,或许这就是阴差阳错歪打正着,导致半死不活的刘木仍眨眼想打喷嚏。其实刘木仍背部有大量淤青,只不过顺势装成昏迷不醒半死不活,躺在郭圣通怀中颇有成就感。
刘木仍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瞧见郭圣通担惊受怕的模样,在漫天繁星映衬之下楚楚动人。这副梨花带雨的无助抽泣模样,让刘木仍内心不由自主开始心疼起来,但是表面依旧面如死灰说:“我没事,那辆车根本没紫色,我不卖了!”
郭圣通感到非常内疚惭愧,轻轻托住刘木仍肩膀说:“刷卡现提加两万装潢!”
刘木仍浅浅一笑虚弱道:“这不怪你,先扶我起来吧。”
郭圣通匆忙拭去脸上泪痕,天潢贵胄的嫡长千金小姐并不会照顾病人,只是小心的把刘木仍慢慢扶起来。刘木仍龇牙咧嘴的倚扶着树干,能够感到后背火辣辣的擦伤,要是伤口感染可能会英年早逝,毕竟自己面对两千年前的细菌病毒。天青色云纹深衣背部破破烂烂,大片血水泥污混杂在一起,看起来狼狈不堪且伤势不轻。郭圣通满脸愧疚后悔不已,如同做错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
刘木仍抹一把脸上不断滚落的汗水,思索片刻后取下腰间锦囊轻声说:“先别急着扶我回破瓦房,你现在去前面小村邑用晚膳,规律的三餐饮食有益身体健康。金条银锭千万别拿出来付饭钱,我这锦囊中还有很多五株钱。顺便买壶烈酒用来消毒,我呆在原地不会乱跑,要是有把长剑用来防身就好啦。”
郭圣通闻言非常感动,欲语泪先流说不出话,抓过锦囊戴上幂篱朝远处小村邑跑去。这场飞来横祸直接造成大面积擦伤,汉代小村邑压根没有乡村诊所,好在刘木仍有些医学常识。刘木仍的二伯在中医方面颇有造诣,去中医诊所中探望精神失常的父亲时,刘木仍耳濡目染间学到点医学常识。
刘木仍思考需要哪些消炎止血药物,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如果遇到庸医不至于死的稀里糊涂。最好能从权贵的藏冰窖中取冰块降温,周围温度降下来有利于伤口愈合,实在不行可以用硝石制冷降温。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两天就大面积擦伤,这个世界实在太危险,刘木仍告诫自己要更谨慎小心!
……
月朗风清万籁俱寂,刘木仍焦躁的倚扶树干斜杵紫晶长剑,不时要擦拭因疼痛不停流淌的汗水。杂树林逐渐传来阵阵声响,郭圣通抱着个瓦罐小跑过来,腰间挂个酒葫芦不停摇摆,幂篱垂挂的素白薄纱随风摆动。刘木仍注视到热气腾腾的瓦罐,不由自主会心一笑,这位千金小姐还是挺懂事体贴的。刘木仍转身步履阑珊走向破旧瓦房,汗水不停流淌到伤口感到阵阵疼痛,天青色云纹深衣后背不仅破烂还湿漉漉的。
郭圣通抱着瓦罐跟在后面,始终不好意思主动去搀扶,毕竟是荒山野岭孤男寡女。刘木仍手持紫晶长剑面色苍白步履阑珊,手中智能机的光线不停晃动,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大粽子丧尸。郭圣通能看清天青色云纹深衣背部情况,刘木仍强忍疼痛倔强的朝前慢慢走去,一路沉默不语直到破瓦寒窑的小院。
刘木仍斜靠夯土墙轻轻扣门,从腐朽木板缝隙中观察小院,见老叟手持砍柴刀赶来开门。刘木仍匆忙举起紫晶长剑,朝后做出提高警惕手势,郭圣通抱着瓦罐完全一脸懵。老叟打开院门大惊失色,刘木仍持剑示意双方收起武器。老叟把砍柴刀别在腰间,上前搀扶收起长剑的刘木仍,小心翼翼的扶到客房内。
郭圣通吩咐老叟烧水消毒,随后惴惴不安的走到小院内,很快听到客房传来阵阵杀猪般惨叫。劈柴青年端着热气腾腾的清水进去,良久后端出的木盆满是血水,进进出出三趟杀猪叫总算止住。郭圣通像产房外等消息的父亲般如释重负,这一阵阵杀猪叫实在揪心,自己只能等在外面干着急。
刘木仍有气无力的瘫趴在矮榻上,惨不忍睹的背部刚刚消毒完,正在大口喘气闭目养神。郭圣通满脸愧疚的探到他面前说:“瓦罐里有鸡汤要不要吃点?这里可没有小奶油蘑菇面。”
刘木仍虚弱的睁开眼说:“我想到几个消炎化瘀的药方,这些药材古今名称可能不同。麻烦帮我记录到手机记事本……”
郭圣通坐在矮榻上使用紫色智能机,非常生疏的记录下这几味药材,没想到他能有理有据开出几个药方。刘木仍用寝绸裹住下半身,坐在矮榻上喝鸡汤,有理有据扯出一大堆药材。瘦骨嶙峋的刘木仍喝完瓦罐鸡汤意犹未尽,用银簪叉起鸡块咀嚼起来,尽量让吃相不会太难看。
……
仔仔细细的说完药方,刘木仍把裹好的寝绸重新系紧,随后抱起小瓦罐朝屋外走去说:“我正面躺着才能入睡客房今晚留给你,我现在要换身干净衣服,麻烦你转身回避可以吗?”
郭圣通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娇羞的愣愣点头转身,良久后才听到房门缓缓关闭。郭圣通躺在尚有余温的床单上辗转反侧,今天发生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这种感觉先前从来没有过。思来想去起身踱到窗边,想看看月朗风清的仲夏夜景,特别是小院里流苏树的繁花似锦。
流苏树下有个小石磨,刘木仍身穿湛蓝色云卷纹深衣,坐在小石磨上仰头喝葫芦中的清流。雪白繁密的流苏花散发出淡淡幽香,明月皎洁无暇、花香沁人心扉、石磨饱经岁月、青年孤寂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