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刘木仍有点志得意满,宇国北疆军屯将会彻底改革,会触犯到当地官吏部分利益,不过没有拿走整块奶酪彻底断人财路。郭圣通把珊瑚树收到库房里,让荔月最近尽量不要出现在刘木仍面前,把汇报消息的事暂时交给桂月。荔月虽然心里委屈不过对主子是忠心的,暂时住在城外庄园避风头。
晚上刘蓝屋里备下丰盛菜肴,老母樊氏宴请刘萧一家、舂陵侯一家、表兄弟刘昆刘奉、范晨一家。宗族子弟的小官小吏陆续都已经有着落,只剩下表兄弟刘奉这里没动静,刘昆担心事务繁忙的将军忘记这事了。刘木仍打算让刘奉去军中历练,北地郡战局如果不能速胜应该还要增兵,刘家兄弟几个听见战事如同打鸡血一样兴奋。
笑容满面的刘芫与长嫂章氏聊家常,老母樊氏不停夸赞郭圣通贤惠,二嫂蒋氏时不时帮腔附和,拐弯抹角的想要个田庄给刘蓝打理。郭圣通陪嫁的田庄店铺全是郭家管事,二哥刘蓝老实本分毫无心机,多半是老母樊氏与二嫂蒋氏商量的主意。郭圣通俏脸阴沉绝口不提田庄店铺,二嫂蒋氏针锋相对的板起脸冷言冷语,老母樊氏感激刘蓝一家赡养自然帮二嫂蒋氏说话。
刘木仍瞧见媳妇脸色不对,走过来听见二嫂蒋氏冷言冷语,还搬出老母樊氏壮胆借威。郭圣通满脸委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显得二嫂蒋氏是阴狠毒妇欺压良善,刘木仍强压怒火询问二嫂蒋氏情况。大嫂章氏与二姐刘芫看见势头不对,立刻围过来好言安慰三弟媳,毕竟刘萧与范晨都得到过好处。
二嫂蒋氏泼妇骂街道:“大嫂二姐这是得便宜还卖乖,今晚这田庄必须交出来!姎侍奉君姑多年,君姑要给姎做主啊。”
老母樊氏左右为难说:“这事可以好好商议,何必为此吵闹。”
二姐刘芫义正言辞说:“若是要个店铺打理倒是合情合理,一座田庄管好上百户佃农可不容易。”
二嫂蒋氏阴阳怪气说:“二姐在范家不管家吧,有子嗣管家才名正言顺……”
二姐刘芫是富家地主正妻,被当众戳到膝下无子的痛处,恼羞成怒正要对骂被范晨给拉到一边。刘蓝把失态的蒋氏拉到一边,大嫂章氏和老母樊氏在商量解决方案,原本其乐融融的一大家人为此议论纷纷。刘木仍轻声问过媳妇想法,郭圣通最多让出个铺面给二嫂蒋氏打理,要是有求必应这家就没法管了。
刘萧一家居中努力缓和关系,经过商议决定把南城津门饭铺给二嫂蒋氏管,纯粹是给二嫂蒋氏练练手,老母樊氏见舂侯侯夫妇心意已决就同意了。参加晚宴的一大家人感觉二嫂蒋氏不识时务,二嫂蒋氏撕破脸换个津门饭铺感到不值,被搅黄的晚宴最终不欢而散。
……
第二天清晨,刘蓝夫妇乘坐輂车去接手南城门津门饭铺,二嫂蒋氏暗下决心要打理好店铺证明自己能管家,这样才能索要座田庄过地主的富贵生活。来到空空如也的店铺,发现郭圣通已经把伙计庖厨撤调干净,只留下位不卑不亢的管事掌柜郭周。二嫂蒋氏阴沉着脸决定去城外破庙招收难民,于是把现成的杂粮饼装袋带走一部分,让管事掌柜郭周关掉店铺一同前往招人。
来到城外难民聚集的破庙,附近雪地上全是凌乱脚印,车夫把輂车停好看见干瘦脏臭的难民陆续围过来。难民们瞧见刘蓝夫妇衣冠楚楚,一个个满怀希望的围过来。得知是建威将军府饭铺招聘伙计庖厨,前阵子舂陵侯大婚郭家米粮铺全都设置粥棚施粥呢,破庙里很快涌出来上百号难民,对食不果腹的难民来说在饭铺工作是梦寐以求的。
蒋氏从輂车里取出一大袋杂粮饼,让难民们排队领取并且询问难民情况,要是身上有伤病是一概不收的。难民们一听有杂粮饼吃,全都嘴角流口水盯着装有杂粮饼的大布袋,吵吵闹闹的争执一番才把队伍给排好。蒋氏仔细打量领取杂粮饼的干瘦难民,瞧见没伤没病并且手脚勤快的就留下,大概招收七八位手脚勤快的伙计庖厨就够了。
衣服破旧面色蜡黄的苟安排队来到蒋氏面前,满怀期望的诉说自己原先是郭家粮铺伙计,掌柜不识好歹赶走立下功劳的自己。围绕在苟安身后的难民当场咒骂起来,郭家粮铺设粥棚施粥算慈善的,居然被整天游手好闲的懒汉给凭白无故污蔑,难民们纷纷咒骂苟安没有良心恩将仇报。
蒋氏半信半疑的询问细节,感觉苟安非常机灵与郭家粮铺深仇大恨,蒋氏让苟安先到一边等候可以考虑收留。苟安拿起自己应得的杂粮饼毫不知足,巧言令色的希望再领取一个。一旁发杂粮饼的刘蓝神色不悦,这里排队的难民一人领一个杂粮饼都不够分,苟安居然贪得无厌想再领一个,这里可不是只有苟安挨饿受冻。
蒋氏让苟安先到一边等候,难民们催促苟安别挡在前面影响领粮食,苟安吃完杂粮饼开始寻思如何讨好刘蓝夫妇。这群难民里最终被选出四对没伤病的勤快夫妇,蒋氏招够人就把剩余的杂粮饼全赏给这四对夫妇,顺带赏给巧言令色的苟安两个杂粮饼,刘蓝夫妇躲进輂车等伙计庖厨收拾行囊。
管事掌柜郭周坚决反对收留游手好闲的苟安,刘蓝碍于媳妇蒋氏颜面最终驳回郭周的意见,新招的伙计庖厨随輂车来到津门饭铺的后院。蒋氏吩咐伙计庖厨烧热水,赶紧把身上污垢给收拾干净,苟安收拾利索后自来熟的凑到蒋氏面前跑腿。收拾干净的四对夫妇都算是勤快憨厚,喝点热汤填饱肚子就干劲十足的忙碌起来。
南城津门进出行人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一天吃两顿的平民百姓饭点是早上九点与下午五点,临近的几家饭铺生意都差不多。津门饭铺只是换掉郭家的伙计庖厨,桌案锅碗都是原封不动留下的,刘蓝夫妇忙碌一天才把饭铺的规章制度订好。蒋氏接手的第一天营业和往日进账相差无几,可能是米粮口感份量与往常差不多,来往食客毫不在意饭铺易主。
蒋氏呆在津门饭铺管事,刘蓝回家一如既往的照顾老娘樊氏。苟安旁敲侧击的得知饭铺易主大概经过,内心感觉相貌普通急功近利的蒋氏容易利用,拐弯抹角的劝蒋氏打发走管事掌柜郭周。蒋氏原本是打算拉拢郭周为己所用,最终发现郭周忠心耿耿难以拉拢收买,继续留在津饭铺反倒是成为郭家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