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校尉郭义照常巡视城防,一位衙役手臂中箭语无伦次的跑来报告,那群歹徒埋伏官差查案的事情经过。郭义自然会担忧建威将军安全,侄女郭圣通唯一认可的郎君可不能有事,立刻抽调南城四门守军集结。从津门、苑门、平城门、开阳门集结八十位黑羽军,所有城门侯继续看守各自防区。
郭义的一位亲卫去传递信息,跑到平城门附近一家饭铺,消息很快传到城门校尉府。巡城黑羽军和城南县衙先后派人赶到现场,留下处理现场的影士有人把风,远远看见官军赶来,处理现场的影士只能转身跑路。郭义率领的黑羽军全是步兵,身体素质自然比不上职业刺客,身穿鱼鳞铁片甲不适合长途奔袭。
黑羽军追出去八九里就累瘫,春节时分冰天雪地行人稀少,郭义追丢这群刺客只能沿脚印寻找。继续跟一阵子连脚印都没了,雪花霏霏寒风凛冽黑羽军怨声载道,郭义只好就近找个地方避风雪。最近的地方就是赵家庄,黑羽军顶风冒雪回到大路前往赵家庄,远远就能看见庄子火光冲天。
郭义不清楚发生什么情况,带兵赶到庄园时完全傻了,赵司徒这个庄子已经面目全非四处起火。中央广场的篝火附近满地断肢残骸,能判断这群影士离开时间不久,黑羽军稍作休整还要继续追踪。郭义清楚黑羽军长途奔袭降低战力,不过那群刺客一样是精疲力尽,不活捉刺客很难解释擅离职守。
赵管事一直躲在庄子暗室,听见外面没动静才敢出来看看,瞧见黑羽军赶紧出来报官。庄子里驴马骡车全给劫走了,黑羽军步兵显然跑不过驴车,这种冰天雪地过一段时间就寻不到踪迹。很快执金吾华雄带来上百名黑羽军虎豹骑,不过并没有追踪刺客的意思。
……
影士灭掉这个庄子精疲力尽,虽然春节时分路上行人稀少,不过这样的装束给人看见可不太好。影士找来佃农的衣服套在外面,顺便放火把庄子给烧掉。潜伏在金甲黑羽军的弟兄已经团灭,顺带潜伏的羽林郎百户都一起狗带,这批影士是潜伏在洛阳最后的力量了。
“公车令,庄子里就剩这几辆驴车,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呀?把庄子烧掉很快会引来黑羽军。”一位影士小头目心神不宁道。
“别慌,灵台南边的衙役和护卫遗骸已经埋好,一时半刻还查不到这庄子里来。”影士头目强装镇定道,身份是前任公车司马令。
“公车令,咱们还要不要继续追建威将军,寻到踪迹活捉也并不难,咱们都有弓弩。”另一位影士小头目挥动硬弓道。
“上头传出死命令,不惜代价活捉建威将军!你找几个人回城门附近盯着,看建威将军是否回城。我亲自带人顺车辙印去追,一辆车马肯定跑不远,遇到游徼求盗能避就避,实在躲不开就送官差一起上路!”公车司马令憋出一肚子火,不仅让建威将军给跑了,还不得已灭掉赵司徒一个田庄。
“咱们乘驴车追?”
“穿这身衣服有钱骑马?别凑一堆都散开。”公车司马令外套佃农衣服,取下面罩跳上驴车道。
“前面双燕乡有几十个村,咱们怎么找建威将军?”
“顺大路追就行了,小雪一时半刻盖不住车辙印,乡野之中马车稀少何况是春节。”
公车司马令沿车辙一路追到双燕乡,路上就没遇到几个行人,乔装影士乘驴车各自拉开距离,看起来像普通的乡野村夫。天色昏暗才追到刘木仍附近的一座破庙休息,根据车辙印判断就在附近。公车司马令让影士们烤火休息,稍作休整再打听附近村落情况。
公车司马令是卫尉孙船属官,官秩六百石,负责宫殿南阙门(司马门)的接待警卫和夜间徼巡。吏民上章、献宝、被征兆都由公车令转达,下辖丞、尉各一人。丞要通晓避讳隐语才能任职,尉下辖公车大谁卒管门禁夜巡。
刘木仍一行人踪迹被打听清楚后,这群影士后半夜三更偷偷摸进村子,慢慢围住卓家大院。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公车令已经注意到輂车里有人值夜,于是派身手好的先去解决哨兵,四个影士悄无声息靠近輂车。马匹预感到有危险在靠近,打出响鼻焦躁不安的原地乱踏,这引起想吃麻辣烫的刘木仍警觉。
不清楚情况只能展开魔方先隐身,影士撩开车帘发现空空如也,毕竟眼见为实就没搜查。这群影士以为輂车哨兵被解决,纷纷来到院墙下方搭人梯,准备送一位影士进院打开大门。刘木仍撩开车窗帘布缝隙是心急如焚,这时候喊一嗓子肯定把自己搭进去,难道眼睁睁看蛊朴几个护卫被影士偷袭?
刘木仍从輂车里摸出个手鼓,这是那群巫人的吃饭家伙之一,忽然从车窗蓄力丢出去。万籁俱寂的冬夜只有北风的呼啸声,手鼓忽然咕哝咚的滚向影士的人梯,搭设人梯的影士做贼心虚被吓一跳。爬上院墙的那位影士失去平衡,摔进院内崴脚忍不住惨叫一声,这些动静已经惊醒屋内蛊朴一行护卫。
崴脚影士蹦蹦跳跳的去打开大门,这群影士暴露行踪索性硬拼,从正门鱼贯而入涌向东厢房。蛊朴一行人不清楚将军情况,从房间的窗户依次翻出院外跑向輂车,来不及翻窗的两位护卫只能拼死断后。蹲在窗下的十个影士不是对手,蛊朴一行人身手很好且战且退,刘木仍钻出輂车示意护卫们集合跑路。
老司机周恭见到将军没事是大喜过望,护卫们刚坐上輂车,影士已经退出院子使用弓弩朝马匹一阵射击。如果影士先前杀马会有动静惊醒院内,此时射击马匹是怕误伤到车厢内的建威将军。天寒地冻的两匹劣马一直饿肚子跑路,车厢人员减少依旧超载,马匹陆续被羽箭命中痛苦的嘶鸣倒地。
周恭心里瞬间凉掉半截,刘木仍一行人钻出车厢继续跑路,影士端起弓弩边追赶边射击。身负刀伤的一个护卫背部中箭倒地,另一个护卫腿部中箭也跑不快。刘木仍一行人翻进邻家矮墙继续跑路,灵巧的穿过院落并借助院墙躲避羽箭,求生欲可以激发潜能,成功从村西边鸡飞狗跳的逃到村东边。
刘木仍一行人火急火燎跑到围墙缺口,看见一匹老牡马是大喜过望,村东头的里监门钻出值班室两眼懵圈。刘木仍根本不敢在荒山野岭单独行动,扶一位肩膀中箭的护卫骑马先去疗伤,现在身边护卫只剩:蛊朴、周恭、樊黎。
里监门急忙来阻止盗马贼,宇国行情一匹老牡马值四千钱,老牝马价格会便宜点。见中箭护卫骑马离去,刘木仍一行人业务精湛的翻墙就跑头也不回。里监门攒钱六年才买来这牡马岂会甘心,骂骂咧咧怒不可遏的翻墙追来,没注意到身后是一群披甲执兵的影士。刘木仍一行人偏离大路往南跑,影士只能舍弃驴车徒步追来。
一直往南行进前往大谷关,和影士拉开距离后选择分开跑,樊黎往东去寻求有秩的帮助。毕竟方有秩下辖二十名游徼,如果得到马匹樊黎就能回去搬救兵。原本以为甩开影士能稍作休整,没想到那位里监门还没被甩掉特能跑,影士追寻里监门声音就能找到建威将军。
“鄙夫休走赔吾良驹!”里监门气喘吁吁追来,如同复读机隔一段时间喊一遍。
“少君只有两千钱?”蛊朴印象中将军富得流油。
“出门办案谁带四千钱?金锭银条本将军没带够。”刘木仍回头看一眼里监门道。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事,我这有八百钱凑个四千钱。”周恭擦拭转瞬即凉的汗水道。
“给里监门也没命花,那群影士顺道就会灭口。”刘木仍回头看一眼影士阴魂不散的火把。
“倒也是,还要跑多久?”周恭脸色苍白道。
“看见路边有破庙,往南再跑十五里就是大谷关。”蛊朴看过舆图回答道。
“鄙夫休走赔吾良驹!”里监门气喘如牛的追上来,用环首刀尝试劈砍周恭,最慢的周恭只好加快步伐,众人都是两眼发黑精疲力尽的快步走。
“壮士,三千钱如何?”若里监门不嚷嚷早就甩掉影士,刘木仍为甩掉这个麻烦只能给钱。
“半年前买来是四千钱!”里监门怒不可遏道,这是足足攒钱六年才买来的。
“马匹是消耗品会贬值,我们这只有三千钱。”刘木仍还价道,蛊朴一贫如洗身上只有两百钱。
“到前面破庙给钱!”里监门见好就收毕竟对方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