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国天元四年第一天,刘木仍已经达到先天一阶,增加零点九个刘木仍属性加成。勤奋工作的建威将军刘木仍继续破案,带上一群衙役在灵台附近寻找线索。再次扩大搜寻范围过南桥渡河继续搜查,最终在灵台南面一处树林里,发现燔柴下方被挖走的泥土,这些新土里还藏有一具遗骸。随行仵作验尸后面色凝重欲言又止,非要屏退左右才敢说出结果,煞有介事可不像是有小发现。
“令使(法医尊称),周围已经没人,有何发现直说便是。”
“君侯,此事非同小可,这舍人在冬祭前一天傍晚遇害,创伤和宫城里遇害的宫女相差无几!”
“确定是同一批刺客?”
“创伤位置和深度非常接近,都是一击致命的狠招,君侯可以调来卷宗对比其它令使的记录。”
“此事切莫张扬。”
“下官明白。”
要是能证明是同一群刺客,这案子就能合并到宫城遇刺案,需要查宫城遇刺案的卷宗验证。吩咐衙役把舍人的遗体装车运回去,还没离开这片树林就遇到埋伏,四面八方弓弩猝不及防的射箭。出来查案谁会带上盾牌?四个赤羽军护卫和八个衙役中箭倒地,衙役已经放弃抵抗四散奔逃,剩下六个赤羽军护卫掩护将军朝树林深处撤,马匹车辆全都留在东面树林外。
这群蒙面影士身穿夜行衣,外罩黑犀牛皮甲腰挂环首刀,从东面凶神恶煞的追来。蛊朴担忧北面和西面还有埋伏,六个护卫和八个衙役掩护将军往南方不停逃窜。费尽心思设计的埋伏圈不上当,北面西面埋伏的影士只好纷纷现身,包围圈足足有六七十个影士!庆幸的是南面十来个影士没有弓弩,蛊朴一行护卫杀死五个影士才突围。
这群影士如同狗皮膏药一样穷追不舍,体质弱耐力差的衙役陆续被影士追上解决,前排影士习以为常的红刀子进红刀子出。追着刘木仍一行人跑出去十几里,从城郊追到荒山野岭。刘木仍一行人上气不接下气,身后影士一样两眼发黑缺氧,都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比衙役强多了,寒冬腊月双方跑马拉松,能继续追的还剩下二十来个健壮影士。
“少……少君,前方是赵司徒的庄子,大概有九十户佃农。”蛊朴听名医提到过这庄子。
“赵司徒害过本将军,当初在西郊据点联合过这群影士。”刘木仍回想起来一阵后怕道。
“将……将军,怎么办。”
就在此时身后响起马蹄声!那是衙门官车和将军府的马匹,运载三十多个披甲执兵的影士赶来,这些影士全部身穿黑犀牛皮甲,腰挂环首刀背有弓弩箭囊,风尘仆仆满眼血丝的追来。
原来那些被甩掉的影士陆续折返回去,最先回去的影士发现衙门官车和将军府马匹。一路乘载折返回去的影士上车,超载的马车和马匹不堪重负缓慢行进,不过还是追上了两眼发黑的刘木仍一行人。再次摸出块司徒府玉牌,这玩意又派上用场了!刘木仍一行人咬牙忍受缺氧的痛苦跑向赵家庄。
呆在正门口的舍人有点懵,遇到这情况两腿发软手足无措。刘木仍一行人直接冲进田庄,瞧见一辆廉价輂车立刻挤上去,车夫见这群人带刀吓得拔腿就跑头也不回。周恭是青羽军淄重车兵毕业,曾经通过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不过尚未达到逐禽左水平,周恭驾驶马车载着将军一行人继续跑路。
庄子里佃农正在过春节,庄子中央广场已经点燃篝火,几个人头戴神鬼面具代表神灵配合祭祀。主持仪式的“祝”通过天眼看到神灵吃饱喝足已经离去,随后宣布祭祀已经结束,乐师再次敲响手中钟鼓送神灵祖先离去。掌管酒食的庖厨撤回残余祭品,辛劳的佃农擦擦哈喇子终于可以喝酒吃肉,对于穷苦佃农来说是梦寐以求的大餐!
周恭驾驶廉价马车风驰电掣的冲向篝火边,戴神鬼面具的巫人看见自家輂车被抢,奋不顾身骂骂咧咧的从广场跑来拦路。周恭一个漂移过弯往东面一溜烟逃窜,随后追来一群风尘仆仆的蒙面影士,看不见车尾灯连灰都吃不到。这群影士追不上刘木仍只能杀人灭口,原本推杯换盏的干瘦佃农拔腿就跑,火光冲天的赵家庄哀嚎声此起彼伏。
……
周恭费力摇摇头道:“将军,咱们可不能回去,搞不好路上还会遇到这群歹徒。”
刘木仍脑子肯定比周恭好使,这荒山野岭的就怕影士设埋伏,躲在暗处先把马匹射死。没有马匹刘木仍一行人绝对要统统狗带,阴魂不散的影士虽然头脑简单却四肢发达,正面硬刚无异于以卵击石。一直往南逃窜都不知道这是哪,路上都是些小村落根本没有安全感,傍晚时分停留在一个大村落前。
村落里热热闹闹的,家家户户都在喝酒吃肉推杯换盏的庆祝,蛊朴找到户看起来富有的人家。刘木仍一行人都风尘仆仆狼狈不堪,可是都有官印在身虎死不倒威,这种村落自然不敢得罪官吏。刘木仍稍微整理衣冠掏出印绶给挂好,周围护卫纷纷整衣冠拍尘土,蛊朴环顾四周用力敲了敲门。
“谁呀?”答话老叟颤抖道。
蛊朴感觉自己口音不对,对洛阳本地人周恭吩咐道:“咱们也不能欺压百姓,周恭你好好说。”
周恭咳嗽一声晃动肩膀,调整出一副温言软语的语气道:“长者莫慌,我们都是洛阳人士,我家建威将军外出晚归想借宿一晚,还请老者开门呐。”
天色昏暗加上老眼昏花,老叟哪里肯相信这种鬼话,非常不耐烦的推脱道:“寒舍僻陋,还请将军换户人家借宿。”
周恭好言相劝听见老者离去,蛊朴哪里肯受这种窝囊气,后退几步蹬上院墙直接翻进院子里。刘木仍注视三米多高的院墙难以置信,蛊朴哼着小调从院内拨开门闩,这事似乎轻车熟路信手拈来。
蛊朴把门闩随手一丢道:“少君快进来,等会咱们留下一些钱财就行了。”
刘木仍一行人刚进院子,那位老叟耳朵没毛病已经听见动静,摸出一把砍柴刀出屋沉声喝道:“尔等休要再前进一步,莫怪老夫这把砍柴刀不长眼!”
周恭担心砍柴刀误伤老叟,若老叟正当防卫受伤就是欺压百姓,将军可是连匈奴俘虏都要善待。想将功赎罪的周恭慌忙上前道:“老者不要这样,我们都是官吏全有印绶的,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来借宿一晚。屋外天寒地冻的,望老者行个方便吧。”
老叟这才看清银印青绶,斯文的刘将军锦绣华服可不像盗贼,几个小时前赵家庄团灭的事可没人知道。身边护卫虽然不是慈眉善目,倒也不像是凶神恶煞的,一群官吏没必要丧尽天良的打劫老叟。要是平民惹怒两千石高官,整个村子都没有好日子过。
“将军到东侧厢房先住下,有事都可以吩咐老夫。”老叟战战兢兢有些害怕。
“多谢老者,麻烦给我们弄些吃食过来。”刘木仍满脸疲惫道,摸出串铜钱放在院中磨盘上,让老叟有些不知所措。
周恭出门安置好抢来的輂车,蛊朴一行人挤进漆黑的东厢房,破瓦寒窑自然没法和将军府比。过一会老叟小心护着半根珍藏蜡烛,送来豌豆大的火光到东厢房里,房中黑灯瞎火勉强能看清轮廓。
“寒舍僻陋就剩半根蜡烛,好歹给将军照着。”火光照亮老叟满脸皱纹,身躯佝偻干瘦有两个补丁的粗布麻衣却很干净。
“帮咱们将军弄些酒菜来,赏钱可不会少……”一个护卫饥肠辘辘道。
“这样劳烦老者实在是过意不去,让周恭陪老者出门买些热菜酒肉回来。”腰酸背痛的刘木仍歪在略微擦拭的矮榻上,膀大腰圆的护卫都已经找到地方休息,防身刀剑是片刻不离身。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送餐小哥周恭和老叟俩个儿子端来打包的酒菜,从村里最富的小地主家买的。老叟颤颤巍巍的点燃两根蜡烛,平民可舍不得点蜡烛明显是地主家里的,整个房间已经亮起来很多。买来的酒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众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停咽口水,蛊朴取出一份放到将军面前,刘木仍挥挥手示意护卫随便吃。
“老者一家坐下用些吧。”
“谢将军。”
老叟一家不知多久没吃肉,如同丧尸一样疯狂啃食肥美的鸡腿,黑灯瞎火看着还真是怪恐怖的。刘木仍清楚汉代生产条件有限,老叟家道中落空有大院子却食不果腹。刘木仍心神不宁随意吃些蔬果,想弄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
“请问老者如何称呼,这村落又是什么地方?”
“老朽姓卓,这里是双燕乡算是安稳太平的大乡。有秩姓方下辖二十游徼,乡里三老在咱们村里有一个,最近的亭长姓李下辖四个求盗,里正姓李下辖两位里监门住在前面……”老叟津津有味吃鸡腿,竹筒倒豆子般讲述双燕乡情况,两个儿子都三十岁左右一直在埋头吃肉。
“少君,往南就是大谷关。”
“这都跑到哪了?舆图!”
蛊朴从怀里取出一份舆图,刘木仍拿过来仔仔细细看一遍,再往南是有驻军营地的大谷关。这附近只有游徼求盗维护治安,村落被土墙围住由里监门看守,那群影士追来就是猛虎驱羊根本拦不住。
把舆图收好还给蛊朴,护卫吃饱喝足哈欠连天开始轮流值夜。将军府有自制牙刷和柔软绢帕,这里连粗盐漱口都做不到实在难受呀,刘木仍躺到矮榻也顾不上卫生。迷迷糊糊睡一阵子起来值夜,毕竟人手有限要适当体谅属下。
刘木仍半夜到輂车里值夜,亲身体验寒风凛冽冰冻三尺,影士不至于敬业到半夜追来吧。值夜结束的周恭回房占据矮榻,刘木仍裹紧披风感叹冬天是要命的冷,要是能吃一份麻辣烫该多好呀。公元二世纪平均气温已经下降一点五摄氏度,三国时期曹老板喜欢橘子树,栽种在铜雀台附近能够开花却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