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泠满心欢喜的揣着那两块刚挖出的金子便直奔严玢的院子。只是已到了用晚膳的点,严玢还未回来有些奇怪。
“你也不知道严大人去了哪里吗?”薛泠见今天阿奕竟没和严玢待在一起不由有些奇怪。
阿奕沉默着摇摇头,他是真不知道严玢今日去了哪。自打泾州知府出了事后,他连回来休息的时间都少之又少,已经连着好久没见到严玢了。今日回来本是来汇报进展的,没想到严玢竟不在。
“我能用下伙房吗?”薛泠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阿奕。
阿奕是知道薛泠身份的,虽然作为下属他不好评价自己上司身边的人事,但是他却十分怀疑薛泠去厨房是不是要给严玢在饭里下毒以报复他把她拐骗到这西北来。
着实不怪阿奕这么想,阿奕现在还以为薛泠来这是受了严玢的撺掇,到时候孤立小皇帝也更好收拾。
阿奕胡思乱想的时间太长半晌没回话,薛泠有些不耐烦的清了下嗓子,阿奕这才反应过来,思考片刻还是给她指了路。
其实阿奕猜的也不算全错,如果要薛泠真的完全一个人做饭,最后那东西吃进后不死也半条命没了。
可有了上次在宫里做药膳的经验和当时与严玢手艺的鲜明对比,薛泠知道要想靠自己抓住男人的胃九成九是要泡汤的。可是这里有厨娘啊,薛泠不过掏了些碎银子,便轻轻松松获得了厨娘的帮助。
只是若全都由厨娘完成了,那她来这一趟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薛泠只要厨娘帮着洗菜切菜,再在一旁指导便可。她想着自己炖个鲫鱼汤,在做两个小菜便算圆满了。
按着厨娘的指示,锅热后倒了油就该下鱼了。可是薛泠两指捏着那鱼尾巴战战兢兢的离那炉台有半尺远迟迟下不去手。眼见那油烧的冒了烟,薛泠更不敢下手了。
“哎呦,林公子,你就快丢下去吧!再不下锅这油就不能再用了。”那厨娘在旁边看着都着急,想不通这些个远庖厨的君子怎的好端端要下什么厨房。
薛泠两眼一闭,咬着牙还是将那鱼一股脑儿丢进了锅。鱼离开她手的那一瞬,整个人拿出缩成一团的架势向后疾步退去。只听锅里霹雳啪里一顿作响,整个人埋着头不敢直视那锅。
那厨娘不忍见好端端的鱼就这么白瞎了,没再指望薛泠,自己上前拿铲子翻动了一下,又加了配料倒了水,那炖鱼的锅才又发出平静的咕嘟声。
薛泠伸着脖子看着锅里不停咕嘟着呈奶白色的汤,不好意思的冲那厨娘尴尬一笑,“要么…今天我先看你做其他的菜吧,等我学会了下次再自己上手。”
严玢又被李邺在那拉着商讨了一个多时辰才被放了回来,等回来时天已经黑了。见阿奕在院子里等他,又马不停蹄的听他汇报了最近的进展。
等到阿奕把事都讲完了,严玢才觉得肚子空空的。
“今个饭怎么还没送来。”严玢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觉得奇怪。
阿奕这才想起来,“先前薛姑娘去了伙房,估计马上就来了。要不我去看看?”
严玢挑眉,面上忍不住的露了笑,挥了挥手叫阿奕先下去。
待阿奕一走,忙去里间换了身衣服,现在穿的在外面晃了一圈保不准有味了。有对着镜子整理下头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了才坐了回去。又装模作样的捧起一卷书看,实则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耳朵上听着门外的动静,眼睛根本就没往书上瞟。
薛泠端着那碗勉强算是自己的做鱼汤,和自己观摩了全程的小菜走进了严玢的院子。瞧着灯亮着,便知道是严玢回来了。
推开门见严玢正坐着看书,“先吃饭吧,一会再看。”
严玢立马合上书装作什么也不知的样子,惊喜的道:“你怎么来了?这饭是你做的吗?看着不错啊。”
薛泠放下东西,对他腼腆一笑,“算是吧,你尝尝看。”说着给严玢舀了一碗汤。
严玢是见识过薛泠做饭时的场面的,而今天这菜一看就是人能吃的,也没多说什么,拿汤匙舀了半勺送入嘴里。
“嗯,味道不错。你也坐下吃啊。”
薛泠笑着应了,边吃着饭边和他讲了金矿的事。和严玢在一起的一刻她都不想浪费,和他在一起时不用顾忌那么多规矩,只想立马分享自己的所见。
严玢没说话,只是默默听着薛泠一个人讲话。其实在他将那半块兵符交给李邺时,心下生出几分不甘愿。
不夸张的说,营中的一人一马都是他花了心血用心培养出来的。自他第一次上战场后,就切身体会出身边伙伴的重要,所以不论是军中最第等级的士兵还是最普通的军马,他都会用一样的标准来对待所有人和物。这不是件容易事,可是他也坚持了这么多年。尤其是自负伤后,不能亲自挡在一线的时刻他都用来话更多的心思在调教手里的人上面。
所以这么多次,他的营中从未因叛变和奸细出过事。
就这么拱手让人,即使是为了自己和薛泠,心下仍有不舍。
可是回来了就有可心的人陪着他喝着热汤,那些不自在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你做的不错。”严玢摸了摸薛泠的头,“明日我再遣人去看看,以保万无一失。”
“那漕运的事?”薛泠不知道有了金矿严玢还用不用再去操心漕运之事。
“还是要继续研究。西北这片通漕运不仅是为了省钱,若是能成到时候省下的还有时间。”
战场上时间胜过金钱,这道理薛泠明白。
“其实先前我掉河的那次…多亏身上背了羊皮袋才救了我一命。”薛泠把她先前出于猎奇买羊皮袋的事给严玢讲了,“那本是牧民们用来储备羊奶类的东西的,可吹了气却能附在水面上,一个羊皮可以勉强支撑的了我,我在想若是几个绑在一起做筏子用,一样可承载的了货物。”
羊皮价廉且易得,即使用量多也耗费不了多少。
其实以皮做筏为渡的事史书上亦有记载,不过以牛皮缝起为船,耗时耗力。量小还好说,若是需求量大手工缝制牛皮也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如果按薛泠说的,用羊皮只需剥下一张完整的皮,无需缝制只用力吹起便能浮在水面上载物,无疑是个好消息。
“可是为什么牛皮不能吹呢?”薛泠眨着眼睛问道。
严玢抿嘴一笑,“你知道吹牛皮的意思吗?”
“知道啊,吹牛皮不就是意思是我说我能一个人完成满汉全席么。”
“那你说牛皮能吹吗?”
薛泠啊了一声,恍然大悟。
两人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