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这是真是……”
“有钱啊！”
李家小姐脑海中闪过几个词，例如“胆大”、“无知”、“找死”之类的，但最终还是停留在了“有钱”两字身上。
作为一个商贾之家，柳家即便再有钱，在楚国中也远不能和礼部左侍郎的王家相提并论，但在名气上，王家只在楚国的官场中有点名声，并且还不大，礼部左侍郎的位置毕竟不属于最顶层的那一批。
而柳家呢，三国……不，三国加上北方雪狼，西南天鹰，西北大漠的民间都有不少人知道。
没办法，柳家的生意就是那么大，大到你生活方方面面所需的非官方物资，都有柳家的身影存在。
十多年前，就有户部的人上奏，就柳家财大之事想在大殿上讨论讨论，但当今的楚皇再当时只是应了一声，便再无下文，于是没有人在提起柳家的事，然后便一直到了今年……
“柳家在金陵的产业有哪些？”李家小姐不由自主的思索着。
……
“姐姐，姐姐，你快点嘛~”
方才一直引话的吴月薇还想说些什么，刚启朱唇，便听到了一道女声，是个孩童，而且这音色……她熟。
循声看去，目光所及，聚集在一起的小姐们很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还响起一道道“曹小姐”的称谓。
是曹家的两位小姐来了。
曹诗诗迈着欢腾的步伐，一蹦一跳的在前面领路，跟在后面的曹蒹葭则是步履平缓的一步一步的走着，时不时的向着方才想她打招呼的小姐们点点头，但注意力一直都在曹诗诗这个小姑娘身上。
“诗诗，蒹葭，好久不见。”
同为楚国顶层家族的一员，吴月薇和曹家两姐妹相识，而且因为曹家和吴家都非新兴家族，不是锋芒毕露的模样，三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并不是点头之交。
“薇薇姐~”曹诗诗很亲昵的称呼。
“月薇。”这是曹蒹葭这一次在柳氏布店第一次出声，随后便占到了吴月薇的身旁，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小妹。
……
“见过两位小姐。”
何掌柜可不敢怠慢曹家的小姐，更何况少爷可是特意叮嘱了，要好好关照她们。
“她们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吧。”何掌柜记得少爷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个。
小姑娘本是笑盈盈的欢腾模样，任谁都看得出她此刻的心情不错，但听到何掌柜的这句话，顿时便插着腰，虎着脸的转了过来。
“你是这里的掌柜？”曹诗诗“厉声喝道”。
“……是。”何掌柜低眉顺眼的模样，仿佛曹诗诗还真有气势的样子。
“本小姐在你们店里预定的雪蚕丝布呢？”小姑娘继续着自己的表演，“听说你们今天还弄什么免费送人的把戏，钱多了后脑子出问题了？”
曹诗诗的话有些粗俗，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影子，身后的曹蒹葭眉头微皱，但曹诗诗毫无察觉。
貌似还因为好久没这么讲话了，小姑娘还有点兴奋起来了。
“这是我家少爷的吩咐……”何掌柜道。
“你家少爷？你家少爷重要吗？重要的是我预定的雪蚕丝布！”曹诗诗说着，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了某次云澈在茶摊上跟人吵架的模样。
“好想有张桌子给我戳一戳、敲一敲啊……”小姑娘这般心想着，但考虑到自己背后的姐姐，顿时放弃了这个念头……那就下次找机会吧。
“这……这呢！”何掌柜“赔着笑”，让开身子，让曹诗诗能看到自己身后的雪蚕丝布。
李家小姐见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自家却是比不上曹家，更何况照目前的说法，曹家本就有预订。
曹诗诗一眼扫过，随后便问道：“我的天蓝色呢？”
吴月薇：“……”
李家小姐：“……”
众人：“……”
很好，这下大家都明白了。
但摄于曹家的威视，众人仅是潦草的在曹家姐妹之间看了一眼，而吴月薇则是轻声对曹蒹葭说道：“柳家可以的啊，竟然把你都请出来了……”
“诗诗和柳家的少爷关系不错，我只是过来照看一下。”
“真会瞎扯。”吴月薇不言，心中暗暗的吐槽了一句……凭你曹家的地位，金陵城没几个敢动你们两姐妹的。
曹诗诗横行金陵，本就不会出事，但毕竟年纪小，讲话的分量轻了些，但你这位名满金陵的曹家大小姐可就不一般了……
明确了自己的这位极少出面的朋友今日前来，为的是给柳家站台，吴月薇便默默的为王家哀悼了一声。
但同样的，吴月薇心中生出了些许好奇……曹家打曹相开始，心脏的称谓就没拿下去过，也不知道这次会怎么阴人。
反正不是自己倒霉~
众人都能看出曹家这次目的，其实原因很简单，主要还是曹诗诗这个小姑娘喜怒形于色，演技着实有些烂……
“把你家的少爷给本姑娘叫出来！”曹诗诗虚空拍桌，“怒不可遏”，但下一刻便不知道是因为想起了什么，顿时从嘴中发出了“鹅鹅鹅”的笑声。
曹蒹葭娇美的面容上开始浮现黑线。
吴月薇轻轻的遮住了嘴。
场面有些尴尬。
意识到自己“笑场”了的曹诗诗深呼吸，她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一下，但从她身后伸出了一只手，制止了小姑娘的表演。
“何掌柜，按照小妹和你们的约定，既然你们没有天蓝色的雪蚕丝布，那么其余颜色的，我要拿走两匹。”
“应该的应该的。”何掌柜点头称是，心中却想着：“反正白送你也行……”
“姐姐！”
被镇压中的曹诗诗努力的想从“魔爪”中挣脱出来，但最终只是微扬起头，对着曹蒹葭不满的唤了一声。
“你有心意就行了，姐姐不强求。”曹蒹葭安抚道。
“可是这样我总感觉我礼物送得有瑕疵……”曹诗诗不开心的嘟囔着……这回因为被压着的缘故，曹诗诗的脸色并没有被人看见，不过声音倒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至于天蓝色的那匹，我曹家不想管，也不会管……”安抚了一句曹诗诗后，曹蒹葭抬起头继续跟何掌柜说道。
何掌柜回话道：“柳家本就是做生意的，失信于人是我们的过错，后果由我们承担是应该的。”
“另外，少爷吩咐了，曹小姐生日那天，柳家会送上一份大礼以示歉意。”这一句，何掌柜是鞠着躬说的。
“不用了。”
“少爷的吩咐，我一个下人可不敢帮曹小姐拒绝。”
曹蒹葭能大致猜测出柳生的那份大礼的份量，那回事曹家也很难拒绝的一份财富……
“你家少爷呢？”
“少爷吩咐过，曹小姐若问起他的去处，就说在春风楼听曲。”
春风楼……
“我要去！我要去！”曹诗诗有点想蹦起来说话。
“砰！”
额头上挨了一下，有些吃痛的曹诗诗捂着额头，噘着嘴，有些不开心。
“回去闭门十天反省。”
“喔。”
教训完跳脱的完全不似女孩子的小妹，曹蒹葭转身向何掌柜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便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