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近二十多年三国有没有开启过大战,但边境上的各种小摩擦却是每日都有发生,每天也都会死个几十上百人的样子。
可边境是边境,金陵是金陵,二者不也同日而语。
作为楚国的国都,金陵之中任何一件非生老病死而影响人命的事都会受到足够的重视。
在仅仅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没多长时间的老赵倒下不久,负责金陵各种杂事的京兆府便派了人过来。
原先江南居中人数最多的学子在此刻已经所剩无几,其余大多数的客人也纷纷觉得晦气,早早的便离开了,留下的都是一些胆子颇大,想看戏的人。
王家公子和柳家少爷在柳家的地盘起了冲突,死了王家的人……想想就觉得贼有意思。
虽然事情简单描述听起来有些绕,但细想之下便觉得很合理,所以在确认了死者之后,京兆府的人第一时间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柳生身上。
毕竟,这里柳家资格最高的人便是柳生。
“柳少爷,还请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京兆府此次为首的人不卑不亢的向柳生抱拳道。
柳生并不在意,反而说道:“趁尸体现在还没人动作,先验验尸吧。”
“这……”为首之人有些犹豫,虽然现在就地验尸对于案情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这里毕竟还有不少人停留,当中验尸着实有些重口。
而且这人貌似还是王家的……
“王三公子,介不介意京兆府的仵作就地看看你家下人的尸体啊。”就在京兆府之人犹豫之际,下了楼的柳生突然高声,对着依旧在二楼看着的王骏杰说道。
“柳大少若是不在意死人的血气脏了你这地方,我倒是没什么意见。”虽然死的是下人,但终究是自己家的,王骏杰无所谓的话让人有些心寒。
“要动手就快点吧,我还等着你们能给我个解释呢,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喝酒喝着喝着就死了呢?”王骏杰的声音突出一个无情。
京兆府为首之人将目光投向了方才收集好的酒壶碎片和部分残余的酒水,将其一同递给了一个肤色灰白的人。
“死者的主家和这酒楼的东家都没意见,你直接开始验尸吧。”
“是。”灰白男子似乎是很久没怎么说话了,讲话的声音像是卡着喉咙一般。
……
验尸不会在一开始就开膛破肚,在用了一种柳生从未听闻过的方法后,柳生便听到了从灰白男子嘴里传出的四个字。
“酒里有毒。”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场间绝大多数人变了脸色,有还留在江南居的客人,也有京兆府的人。
不仅如此,逐渐散开的京兆府众人隐隐约约间还有将柳生围住的趋势。
但有些人脸上却没多少意外,柳生、云澈、王骏杰、掌柜、京兆府为首之人、灰白男子尽皆如此。
不同的是,除了脸上颇为好奇的王骏杰,其余的人面色都非常平静。
“嘴里也有毒素残留的痕迹……”
“嘴角也有……‘
”酒壶口也有……“
一句又一句毒素的鉴定结果从灰白男子口中传出,京兆府为首之人却像是放松了些许,制止了灰白男子的下一步动作,对着柳生说道:“柳少爷,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柳生还没开口,便听到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的王骏杰说道:“怎么不继续验了呢?你们不检查检查他胃里有没有毒?”
“王公子,验到这一步已经是足够了,没必要继续下去,毕竟……”
京兆府为首之人一句“死者为大”还没出口,王骏杰就不乐意了。
“这怎么能停?到时候你们怎么写死因?”
“不写明何时何地,这个叫啥来着的人喝了什么酒,酒中的毒药是什么,剂量又是多少的吗?”
“你们京兆府查案也太不严密了……”
下了楼的王骏杰此刻对京兆府的不满表现的淋漓尽致,仿佛方才无情、冰冷的语气是因为他怒极而导致的。
“你觉得五万两对于我来说很多吗?”柳生突兀的出声,将正在招架王骏杰的京兆府捕快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不多吗?”捕快下意识的问道。
柳生从怀中摸出了一把银票。
众人顿时便说不出话来了。
真就有钱到随身带着几万两银票的嘛?!
“如果我因为区区五万两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毒杀人,你们觉得柳家的少爷会真么蠢吗?”
柳生一边说着,一边又摸出了一把银票……
“你们觉得,江南居这样的一间在金陵开了十多年的酒楼,挣五万两需要多少时间?”
“我会因为五万两就败了江南居的名声,让这里染了晦气?”
捕快头子细想之后也觉得很有道理,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柳家的人怎么会干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呢?
“说不定你就是利用了旁人的这种想法,故意想给我点脸色看看呢?”场面有些安静的时候,王骏杰出声道。
“谁不知道你跟我有仇,故意阴死我的人,给我个下马威!”
这么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样子啊……捕快更犹豫了,原先已经从柳生身上转移的目光又重新投了回去。
“我话就放着了。”王骏杰这下的声音斩钉截铁,“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这事没完!”
王侍郎之子的话还是有带你压力的,而且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捕快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把柳生带回去了,但王骏杰话音落后没多久,捕快便听到了有人倒地的声音。
什么情况?!
循声看去,却是掌柜身后有一人突然瘫软在地,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面色惶恐。
“小六啊,你来我这干了多久了?”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掌柜突然说话,顿时令众人的目光在掌柜和那名被称为“小六”的人之间徘徊。
倒地男子看着掌柜,随即将目光从场间的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柳生脸上一会儿,在别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子收回了目光,身子也在一阵剧烈的颤抖后平静下来,脸色随即变得极其阴毒。
“我TM的真是个废物!”
这是一句自骂的话。
……
回柳宅的路上,云澈还是有些意难平,一边走着,一边还时不时将脸探到柳生面前。
“刚才我想上前给他两脚,断他十个八根骨头的,这么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死了才好!”
“你那时候拉着我干什么?”
云澈反复问了三遍,柳生才停下脚步,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自责。
“云澈,你学过下棋吗?”
虽然不知道柳生为何突然这么问,但云澈还是答道:“当然。”
“那你下的怎么样?”
“不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臭棋篓子……”云澈以为柳生不想再谈那件事,主动多说话,讲些别的事情,接着便听到了柳生的一句话。
“那你知道兑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