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tin的老家,东北最北省份的位置偏东北的一个小山村,20年前是没有离婚这一说的。但是近年来,离婚的人越来越多。一位小学文化的表哥,先后离过2次婚。至今,其已经成年的大女儿见面也几乎不说话——他话少,孩子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与爸爸不亲。
这孩子有爷爷奶奶和叔叔姑姑们的呵护,还算是经历了蛮幸福的成长历程。但许多孩子,总会在内心埋下有这样那样的缺失父爱或母爱的某些心理阴影。
比起孩子的遭遇,离婚后的大人的景况尴尬更多。
朋友同学圈中,高中情侣最后结婚的很少,因为联系少,知道离婚消息的也不多。大学时处对象并结婚的,无论是定居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还是大连、哈尔滨,有好几对离了婚。最尴尬的是同学微信群,自此这一对必然如石沉大海,再也不露面。每当一年一度的春节发红包时刻,比起那些依然在一起的同学夫妻,Martin的处境就略显尴尬——人家都在欢乐的随机抢红包成绩榜上,唯有自己的前妻、前同学老婆,消失在茫茫人海,从未再露面。
还有许多意向不到的尴尬时刻,常常由那些不知底细的人们无意间挑起。
比如,填写各种个人信息登记表时,接受消费调查等等。
对于婚否那个空格,Martin常常不知如何下笔。
因为曾经在乡村长大,见过太多离婚的妇女,最后要么孤独到老,要们带着孩子嫁给小老头。总之,印象里,农村的离婚双方中,妇女似乎总是难以找到更好的归宿。
在城市,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人,总是很多很多的。所以,被人背后指指点点“这人因为…………离婚的”的情况还是很少的。
因为物质条件不错,每当面对那些热心的媒人问起,为什么离婚?
Martin常常不知如何回答。性格不合?自己变心?经常吵架影响孩子?冷战太多相处太累?
最最尴尬的,可能还要算那些身边的贴心人了,他们在与你一番推心置腹地讨论单身的各种美好后,会突然神秘地靠近你的耳朵问:是不是,夫妻生活不和谐了?
你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心理医生?
哎,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好心人,喜欢不经意地让你一再陷入尴尬。
离婚有孩子的烦恼,往往会在你单独带孩子外出的时候凸显出来。
第一次离婚那年夏天,Martin抽空带着第一个孩子、当时只有4岁的儿子小伟去游乐园,不知怎么,玩着玩着小伟就结识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的爸爸妈妈就主动过来搭讪,问起孩子的妈妈怎么没来,Martin看看幸福的一家人,只好说:她工作忙,今天有事,有事……
每次这样的事情后,Martin都会自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呢?
自私?太自我?还是我们夫妻俩走着走着,就把爱给走没了?
“问题少年”的找家长,家长会,亲子运动会,节日家庭套餐……Martin有时候会和离过婚也同样有孩子的朋友交流,这个世界,怎么就对离婚的家庭的每个成员这么残酷呢?
每一个这样的时刻,他就愈发佩服那些一手把孩子拉扯大的单身妈妈、单身爸爸。
困惑多年之后,他在一本书上找到了一个答案。书中一位大师说,离婚也好,恋爱分手也罢,来也,去也。得也,失也。命运,命运,婚姻不是什么爱情的坟墓,离婚更不是。
还有一种尴尬,是只有那些有较高社会地位的人士才能独享。
身为一家员工数百人的企业的老板,Martin经常为下属的新婚做证婚人。每次这时候,婚礼主持人都会要求他给新人送上几句最最真心的祝福。
在中国,婚礼的祝福语一般是这样的: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夫妻恩爱,子孙满堂……
可是,每一个这样的时刻,Martin都真诚地先向到场的所有人道歉,他看着那些知道他是离婚人士的老员工和一对新人家属说:在婚姻里,我可能不是一个好榜样,但我真心地祝福这对新人,幸福绵长……
关于离婚人士的诸多尴尬生活场景,多次感同身受之后,Martin决定,一定一定,要在这个开放包容的时代,为这个勇敢又不幸,平凡又特殊,草率又理性的一个群体,在适当的时候发发声——虽然在这个星球上,离婚的人往往很低调。只有在死后,他的婚姻轶事,才会为人们津津乐道。
但是,比起那些流传甚广的爱情传说,那些尴尬和不公的社会待遇和眼光,给这些离婚人士造成的烦恼和伤害,又有几人能懂?
不过,从Martin的一位多年老友的历史眼光客观来看,每一次离婚,他的事业都百尺竿头,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