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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归家

终在未时三刻长公主回了府,黛禾听到消息赶忙去拜见长公主,客厅上已经挂上了裱好的画。黛禾拜见过后,长公主特意派了轿子送她回去。回到家中,又打了水清理了家中尘垢,天色渐黯,日慢慢落了,想着应是做晚饭的时间,去了厨房,厨房的蔬菜肉食由于几天未归已经馊的馊,烂的烂,想着厨房里熬药的罐子也没有,收拾了烂摊子,从角落找出菜篮子挎上加快脚步往集市走去,现在加快脚程,天色全黑前应该可以赶上收摊前最后一点儿菜。

趁着天黑前买了最后一些蔬菜瓜果还有药罐,黛禾便往家中赶。快到巷子口,一辆马车越过自己停在了巷外,青松书院学子装扮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下,黛禾见是荣祁,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往巷子跑。

荣祁听见熟悉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转身看向朝自己跑来的身影,黛禾身上穿着不菲的布料的衣裳,头上插着自己送的白玉簪,容貌姣好,本应是一个斯文的谦谦富贵公子模样,被她手上挎着的满满当当的菜篮子生生打破了这模样。

“荣祁…哈…”跑到荣祁马车前已经气喘吁吁

“你这是…”荣祁看着她手上挎着的菜篮

“哦,这个,好几天没回,家中瓜果蔬菜都烂了…”

“你好歹也是首富之子,你父亲怎的连个仆从也不派个给你…”荣祁看着她额上的汗皱眉

黛禾并未接话,领着人进了自己的院子,放下手中的东西,泡了茶水。

“这个给你,”荣祁将多抄一份的课堂笔记移交黛禾。

“不用这么麻烦的,明日我便回书院了”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仔细收好

“顺路而已。”

“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我也要准备晚膳了”厨房的热水还烧着,他还得赶紧回去看火。

荣祁听着她的话像是赶自己走,有些不悦,不过始终没表现出来,他慢慢的喝着香茗,黛禾见他不急,想着自己刚才赶人的话似乎有些不妥,试探性轻声问道:“要不,在我这儿用晚膳?尝尝我的厨艺?”

荣祁倒没想过她会留自己吃晚饭,他只是对她赶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悦,茶水下肚,觉得也不是不可以,点头。黛禾随即起身去了厨房忙活,荣祁吩咐了提着考箱的小厮先回去禀告父母,又让赶马的仆从帮着黛禾烧火。家里难得有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以往都只有她一人,做的也比较简陋,这次加上他三个人,黛禾打算做个以前在学校后面吃过的蛋包饭丸子汤,然后再清炒几个小菜即可。

厨房升起烟火,掀开锅盖,热腾腾的雾气翻腾,荣祁看着一旁忙的不可开交的黛禾,想上去帮忙却又无从下手。黛禾熟练的打蛋,切菜,炒饭,炒菜,他心中也有计较,她以前在朱府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眼看着自己帮不上忙,顿时有些觉得自己无用,坐在另一处看着她忙活。都说君子远庖厨,荣祁看着她细白的胳膊在灶台前的忙碌,却也觉得是另一幅景象,当下心中只觉得舒适安心。

饭菜很快摆上餐桌,三份蛋包饭,三份丸子汤,饭桌中间两盘清炒时蔬。马夫不敢与他们在同一个桌上吃饭,端着自己的汤饭去了灶台。饭桌前的荣祁看着简陋的饭菜,他从未见过,心中猜想是江南那边的吃食,动了筷子,有鸡蛋的醇香又有饭的味道,饭本身的味道和但融合在一起,包括搭配的佐料,铺在蛋上的红色酱料,酸酸甜甜,恰到好处,色香味俱全。

“很好”

“你喜欢就好”黛禾看他吃的不错,心中石头落地,长公主府的菜肴丰盛,还怕他吃不惯。自己也动了筷子尝尝这熟悉的味道。

“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熟能生巧”

“你…”听到这话荣祁只想觉得她以前过的日子有多不容易,“你以前在朱府过的日子…”

“挺好的…挺好的…”有些心虚

荣祁看着她低头心虚模样,本能地认为她在撒谎,“后面的春闱你定能取得好的成绩”

“借你吉言”

荣祁用过晚饭便回了长公主府,路过大堂免不了又被长公主揶揄。月明星稀,黛禾一夜好梦,荣祁心中有了计较。

第二日,黛禾如以往早早去了书院。刚到课堂,荣祁后脚也到了,荣祁径直走向黛禾座位,与他探讨交流。课间休息,黛禾看着郑扶空着的座位,从坐在后面的周实口中得知,郑扶那日被捕,太师亲自去接京兆府也不放人,第二日朝堂上又被人提起,皇帝听闻下令按律法严格处理,结果郑扶被打了四十大板,被接回太师府时又被太师罚跪祠堂,估计还得休息个把天才能回书院。

那日之后黛禾并未书院,第二日书院中八卦早已经传遍了,郑扶为了济安县主命人绑了朱伯杭又殴打严重受伤,幸好被清河郡王相救,在公主府上休养。除了八卦,也有不少流言,一顿挨打攀上了济安县主,清河郡王,还有长公主府,谁都没有朱伯杭这般福气,午间在饭堂时不少人都过来攀谈。

为了不碰见济安县主,黛禾一放学就早早回了家,济安县主今日并未看见人未免有些失落,连着几日都未见到人,后来得知商户之子是不用上武课的,又更早些到了书院门口等着,黛禾刚看到她的身影就知道姜莹已经知道他们不上武课的事,又缩回书院,天上泛着星光才回家。连着几日济安县主都等着,京城内一时间流言不断,一度把朱伯杭这个名字推上风口浪尖,黛禾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救了个人就引发了接下来一连串的事情。有利也有弊,郑扶养伤归来也帮她挡了不少姜莹的纠缠,她才得以脱身。济安县主父亲北平郡王听闻京中风言风语也把她抓了回去关着,书院门口没了一直立着的倩影,谣言也渐渐消失。

时间过得很快,每天早晨与荣祁的探探交流,黛禾的学业精进不少,二人关系也亲近不少。秋去冬来,冬至,京城下起了第一场雪,青松书院也在这日放假了,整整两个月的假,依旧是三月初三开学。黛禾并未回临安,托着徐掌柜将自己的课业成绩以及平常的上课笔记都带回临安城给朱伯杭。

京城近日热闹的很,快过年了,大庆周围的小国都会前来朝见拜会,除此之外,今年还有西方的国家前来拜访。所以京城内外热闹的很,街上张灯结彩。

北方天气冷的厉害,黛禾愈发不愿动弹,也不愿意出门,窝在房间里看些没有营养的话本画册。新年将至,腊月二十九,黛禾还是出门置办了些过年要用的物件。大筐小篮的东西提着,快到家时,远远的就看见了熟悉的马车停在巷子口。

“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还过来了?”

“给你拜个年”

“可要在我这儿用个午膳?”

“可。”许久未尝她的手艺,他也有些想念了。

“那你帮我去贴春联挂灯笼,我去做饭”

“好。”荣祁拿过她身上的篮筐,与身后的小厮忙活起来,贴春联挂灯笼,黛禾则在厨房里忙活。巷子内院子只剩她的院子升起烟火气,巷子里其他学子早早就回了家。

午时,厨房内香喷喷的饭菜,门外的红灯笼,红对联,还有贴在窗户上的窗花,黛禾即将在繁华的京城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饭后,黛禾与荣祁在院内晒着太阳。

“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给人拜年却双手空空,肯定有事找她。

“确有一事要你帮忙。过两日前来朝贺的属国便要抵达,此次是第一次有西洋国家前来朝贺,朝中懂西洋语的大臣寥寥无几,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我?我确实是懂些,可我无名无分,不过是个学子。”

“不必担心,若你有真才实学,定不会被人欺辱,再不济,我会护着,你安心即可。”

“好吧。”

黛禾最后揽下了翻译的活儿,本想着低调度过自己的学习生涯,没想到越怕什么来什么,这回要在大朝会上露脸,不想低调都难。

第二日,荣祁领着黛禾进了宫,这是黛禾第一次进宫,托着荣祁的身份,荣祁黛禾刚在皇城门口下了马车就有软轿过来接他们,与她上辈子旅游时见过的影视城不同,从轿子里的窗户望去,皇宫制度森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严肃恭敬。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抵达上书房。荣祁领着黛禾进了上书房,低着头朝皇帝行了礼,礼行一半,就听见上座传来爽朗的笑声,“哈哈哈,你我舅甥二人何时如此生分了,免礼免礼罢。”

一旁的内侍端来圆凳,黛禾荣祁二人坐下。

“之前端午的诗魁还未见过,没想到姿色不凡啊,怪不得济安一直纠缠。”

“陛下说笑了。”

“听荣祁说,你会西洋话?”

“是,小时曾学过”

“那便留在宫中吧,明日跟在朕身边。若做的好了,给你的赏不会少的”

“多谢陛下。”

“你先下去吧,我们舅甥二人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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