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皓轩带着林芸珊在信州城里逛了几天,等到第三天,她们迎来了信州一季一度的农耕节。
信州地处南方,一年四季都有农作物收获,为了庆祝收成,每个季节都会选一天举行农耕节。白天会举办一个文武大会,能文或者能武的才子都会上台表演比拼一番。一开始只是想表演给上天以谢风调雨顺,后来上台的人多了,大家自然会相互比较。为了让气氛更加热闹,就定了个彩头。
晚上有烟花表演,装饰好看的船只会点上灯停在河上,各家的少爷小姐到时会登船以诗会友,平民百姓则会点上花灯以示祝福。也就是大型相亲现场。
“有意思,我要去我要去!”林芸珊听到这里就来了兴致,到时候不仅会有好看的烟花和花灯,还会有很多有才的小哥哥小姐姐,天堂啊!为什么京城没有这么有意思的活动?
郑皓轩讲完一大串故事背景以及流程,口有些渴,于是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大晚上的在岸上看不清河上的情况,要不我们也弄艘船吧?”林芸珊兴致勃勃地向慕容渊提议。
“你不是商人身份吗?弄艘船应该不会太显眼吧?”她又转头看向郑皓轩。
郑皓轩先是看了眼慕容渊,见他点头同意了才说:“可以,我一会儿去弄船。”
“好耶!那文武大会什么时候开始?”
“晌午吧。”
“附近有什么好的观看台?我们现在就去吧?”林芸珊用星星眼看着慕容渊。
慕容渊放下手里的书,点了点头,就带着小丫头一行人去了比试台旁边的云鹤楼。
挑了个视角最好的包厢入座,店小二立马送来了点心茶水,林芸珊就开始边吃东西边打量附近的环境。
比试台建在信州城的中心偏西的地方,四面被酒楼包围着,想来都是看到了此处的商机。其中属林芸珊她们选的云鹤楼最高,她们所在的包厢刚好可以俯瞰整座城。信州城也是四面环山,中间有一条河流过,两岸由一座朴实的大桥连接,此刻能看见有不少人在给桥摆上装饰。虽然是白天,但大部分人家门口都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灯笼,想必晚上点亮之后一定很好看。
林芸珊还注意到有一群服装统一的人分布在城里四处,手里抱着一大堆东西,林芸珊从最近的那伙人那里观察到他们抱着的应该是烟花。
距离文武大会开始还有一个时辰,比试台附近的酒楼陆陆续续有人进去,不一会儿所有酒楼就都满了,比试台附近的空地也慢慢挤满了人。
到了晌午,有位老者登上了比试台宣布比赛开始,林芸珊转头询问郑皓轩:“这人谁啊?”
“信州第一富豪李致远家的管家。”
“哦。”
文武大会只要是认为自己有才华的都能上,无须报名,想上就上,呼声最高的能够获得百两银子。
“一百两?!不愧是第一富豪,真有钱。”林芸珊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倒不是他太有钱,而是这第一名总是他自己女儿,他无需掏钱,一百两银子不过是为了造势罢了。”慕容渊语气平平地指出现实。
“他女儿?”
郑皓轩出来解释:“李素妍,信州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是一手琴弹得出神入化,每次都能博得最高彩头。”
“来了来了,每本书里都会出现的第一女神。”林芸珊想到自己可以看见活的第一才女有些小小的兴奋。
“女神?差不多吧。”李素妍的确美若天神。
“她什么时候出来?”
“应该在最后吧。”
“哦哦哦。”林芸珊转头看向比试台,觉得这个节日真有意思。白天是选秀节目,晚上是相亲节目,古代人也不无聊的嘛。
先上场的都是习武之人,有耍刀的、耍剑的、耍枪的、耍斧头的,还有耍大锤的。有的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蛮力,有的文质彬彬,招式花样百出,优雅得像在表演。
林芸珊身为外貌协会会员,当然不会仅仅只看招式,还看脸,除了一两个耍剑的长得贼拉好看之外,其他人不是属于普通水平就是长得很丑。每换一个人,林芸珊都要回头看眼慕容渊,果然还是男人最好看!
比文的有弹琴的、写字的、作画的、还有两个人现场配对下棋的。除了弹琴的,林芸珊一个都没看完,基本属于快进直接看结果,她就趁着结果没出来的时间上个厕所,吃点东西,聊天啥的,或者盯着帅哥美女的脸一个劲儿地看。总的来说,习文之人平均颜值要比习武之人要高些。
终于,在将近两个时辰的比试之后,有位长相文静,气质出尘的美女抱着一把琴姗姗来迟。
哦哦哦,来了来了!
她从人群里走的时候,简直像有束光打在了她身上,使她鹤立鸡群。一袭白衣,仿若不问世事的仙女,独立出尘。芊芊素手放在古青色的琴上更显得莹白如玉,墨色的发似瀑布飞泻而下。面目精致小巧,脸上的妆容也不艳丽,反而清新若邻家小妹。
此等姿色倒是没让我失望啊。
等到她走到比试台上,上面早就摆好了一张桌子和一张垫子。她将琴摆放好,自己坐在垫子上,先抚摸了一下琴弦,这才缓缓开始弹奏。
林芸珊看见她手已经开始动了,但是没有声音传来,她正感到奇怪呢,就察觉到了一种很细微的琴音轻轻传来,就像是从远处慢慢荡过来的许多水纹,最前面的很微小,后面才开始渐渐扩大。假如现场有人睡着了,这种琴音是绝对不会把他吵醒的。
等到琴声清晰可闻,它的旋律开始婉转,仿佛是音符坐上了秋千,时高时低,却并不让人觉得奇怪。突然,秋千变成了过山车,一切都变得激烈起来,高昂的地方激烈如范进中举时的呐喊,低沉的地方仿佛濒死者的呼救,反差之大让人不得不佩服弹奏者的技巧。终于,一首曲子进入到尾声,琴音平缓了下来,似一切倒流,水纹回到了它最开始的地方。
我觉得这首曲子的节奏跟人生有些相似,我们悄悄地来,也悄悄地走,生活有小起伏,人生有大起伏,但不论什么人,他们有着怎样的人生,他们都是由开头走向结尾,再由结尾走向开头,大家出场和落幕的方式没有什么不同。
最让我感到震撼的是她的弹奏技巧,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一切刚刚好。
演奏完毕,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表演者平淡谢幕。这次的胜出者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