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九英,是一名茅山道士,至于我出生何处,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被一个带着斗笠的神秘人从狼嘴里救了下来,并把我送到了梧桐山。
从此以后,枯黄的草地、斜阳、高大的背影、斗笠,这些画面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直到现在。
他到底是谁?为何总感觉斗笠下的那张脸似曾相识?
醒来,我总是会疑问。
师门有个规定,除了掌门,无论是谁,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必须下山去,不得留在梧桐山。最终山上只剩下了师傅孤零零的一个人。
下了梧桐山后,十年间,我的居所一直漂浮不定,四处奔波,却找不到一个得以歇脚的地方。也许,是我早已习惯了四处流浪的生活方式,如果有一天真的停歇下来,那肯定是我落叶归根的时候。
是夜,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中,苍白的月光,穿过树梢,稀稀落落的照到了地面的枯叶上。借着月色,我徒步走在一条林中小径,脚踩着路上的枯枝落叶,沙沙作响。
我身上只带着两样东西,一样是斜挂在我身上的乾坤袋,一样是背在我身后的血渊剑。
乾坤袋,只是一种来装法器的破布袋子而已,名字好听点罢了。而血渊剑,也只是桃木剑,只不过师傅老人家说这剑上染了龙血,所以称之为血渊。(谁知道师傅是不是骗我的,说不定他只打了点鸡血呢?)
茅山道人是不允许剃发的,会影响道力,所以我的头发在头顶盘成了一坨,一根伏尸木簪穿插而过。而我行走时,脚风总会带起几片落叶。
当我走进这片山林子,就已经觉察到这里面有东西成精了,心想它不来找我麻烦,我暂时且不去理会它。
就在我以为这妖会避开我的时候,我忽然感到身后有一股强烈的气流袭来,我眉头一皱,急忙拔剑转身。
刹那之间,一阵狂风刮起,卷起的树叶刮破了我的衣裳,朝我双眼割来,我连忙提剑掩住。
接着,我一手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摸出火符,大喝一声!
“天地无极,破!”
破音一落,只听嗡的一声,被我掷到空中的火符瞬间炸裂,火焰喷出,将狂风冲散。
顿时,一片片焦黑的落叶从空中散落,周围又恢复了寂静。
我放下手臂,审视着四周,却不见任何妖怪的踪迹,可妖气一点也未消散。隐身了。
呵呵。我嘴角轻藐的一翘。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说完,我咬破食指,往眼皮上一涂,眼一睁。
只见左上方的树梢上有个奇怪的身形在摆动。
我二话不说从乾坤袋中摸出三枚铜元,朝那方向掷了过去。
那妖反应很是灵敏,我刚一出手,它就窜出了树梢,消失了。
“收!”
见到这,我喝令一声,三枚铜元又回到了我手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成精了,但由此看来,它的道行估计已过百年。
不过,现在我的目的不是它,而是赶紧找个地方住下,哪怕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馒头。我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
既然这妖逃走了,我也没必要停留,便收起架势继续往前走。当我想把铜元放回乾坤袋时,我又收回了手,心里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了,于是我就将铜元握在手里。难道是我觉醒了见闻色霸气,预测到了后面会有危险?不,是经验。
果不其然,我还没走多远,身后又传来了一股气流波动。不过这次,它似乎低调的伪装了起来,没有弄出太大动静,但还是被我察觉到了。
我果断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斜上方的树梢,它躲起来了。
“既然怕我,又何必缠着我不放呢?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纠缠,走吧。否则,我烤了你当下酒菜!”
我也不知道这妖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我只希望它在我发火之前滚远点。
本以为这货会就此罢休,却未想它始终在身后紧紧跟着我,就是不敢现身。究竟有何意图?
我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这时,我的肚子又开始叫唤了,真的是饿。
誒!听到这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我的脑海里一瞬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莫非……
这妖之所以跟着我,是因为它贪恋我的几十年的道力,如果它吃了我,就会功力大增。只是它担心斗不过我,却又舍不得我这块肥肉,所以不肯罢休。它在等待,它在等待我大意的时候。
呵呵,被欲望操控的妖,很有意思。
想到这,我收起了铜元,背手面带微笑的转过身去,面相躲在那枯叶里的妖。
“想吃我吗?给你个机会。”
说着,我合上了双眼,让它先出手。
这时,我面前的落叶堆红光一闪,一团妖风带动落叶,汇聚成一张血盆大口朝我扑来。
哼,又来这招?
我嘴里轻轻一翘,睁开双眼,从乾坤袋中掏出三张火符捏在手心,一掌朝扑来的大嘴打了过去。
“天地乾坤,破炎掌!”
嗡!强大的火焰从我掌心呼之而出,瞬间火光缭绕。
嘣!的一声,两股能量在半空中相互冲撞,炸开了花。顷刻间,火焰将大嘴吞没,纷飞的树叶被点燃,天空下起了落叶火。
嗞嗞嗞……周围地上枯叶被点燃了,燃烧了起来。
啊?
见到这一幕,我心道不好!树林燃起来就糟了!我正想收回手,让气化风,将地上的火吹灭。却未料被那妖找到破绽,一击从火焰中窜出,将我扑倒在地,双爪死死按住我的肩膀。
“呼……呼……”
我一看,只见三个脑袋,六颗眼珠子的狼形妖正垂涎欲滴的盯着我,它们的三张嘴巴都在大呼着气,粘糊糊的口水低落在我的脸上。这,这特么是什么怪物!
“道士,你输了。”
正中央的那个狼头说到。接着它添了添牙齿,一口朝我的头咬了下来。可还没碰到我,它就被另一个头撞开了。
“你滚开!凭什么让你先享用?”
中间的头这下怒了,也撞了回去。
“你说什嘛!”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三个脑袋是独立思想。
“上次是你,这次是我!”
“不!是我!”
“是我才对!”
……
就这样,三个脑袋撞来撞去,喋喋个不休,洒得我满脸口水,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于是大喝一声。
“够了!”
它们立马愣住,纷纷低下头来看我,表示不解。
“大哥,要吃就吃!不吃就不吃!这样搞得我好难受啊!”
说完,我一脚将这三头怪踹到一边。爬了起来后,从背后拔出血渊剑,眺望着一边的三头怪。
“既然你们那么不和,那我就把你们多余的两个头砍掉不就完了吗?是吧?”
说着,我再邪魅的冲三头怪一笑。
“我可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
说完,杀意充沛了我的双眼,血渊开始散发出红光。三头怪看着我的眼睛不禁颤抖了。
“誒,我说,哥俩。我们还是撤吧!他太恐怖了,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把剑,我重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中间那个头瞄了眼我的血渊剑,说话都变哆嗦了。
“对对对,跑路吧!”
“我也是这样想到!”
另外两个头附和到。接着,三头怪掉头就跑。
“想跑?”
我眉头一皱,看着三头怪挥动的尾巴,我上上前一把扯住,任它怎么跑,还是在原地。
“看你怎么跑!”
这下三头怪急了。这时,三头怪忽然一变,分离成了三只体型硕大黄鼠狼,而我手上的尾巴,也成了毛。
脱离后,它们三个分三个不同的方向逃走。我眼疾手快,一剑飞去,将中间的那只话多的黄鼠狼刺倒在地。
血渊剑刺穿了它的身体,死了。
看着这头黄鼠狼死的模样,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就这样轻易的结束了,连热身都不算。
我拔出血渊剑,将它收回剑鞘后才发现,周围的树林已经燃起来了。
卧槽!
这下不好收拾了,火势太大,已经无法控制。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天空忽然一道闪电划过,接着一阵剧烈的雷鸣震碎了整个黑夜。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雨珠。
卧槽!我连忙顺着小径往前跑,而身后的雨就在我身后追来。
“倒霉!倒霉!倒霉!老子忌水!”
火符并不是谁都能用的,用火符者,必须与火签订契约,被五行相克所束缚。对于我来说,天空落下来的不是雨,是铁珠子。
被雨追了一路后,终于!在小径的左上角方向发现了一丝亮光,想必是有一户人家。见到这,我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往那飞奔而去。
眼看出了树林就能到那院子门口,谁知脚前突然出现一个树桩,我的脚被树桩一绊,整个人朝大门飞了过去。我是眼真真的看着自己的脸是怎么和大门亲上的,绝望!
咣噹一声,院子大门轰然倒地。
我趴在门上一动也不动,雨就这样下下来了。雨滴哔哔啵啵的砸在我前方的空地上,屋主也被大门轰然倒地的巨大声响吵醒了。他披了件外套,撑起一把伞,提着一破油灯过来一看究竟。一看门上趴着一个人,甚是惊讶!
“卧槽!怎么是个人,我还以为陨石砸门上了。”
屋主是个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老者,面容看似饱历沧桑,但他的眉目在微弱的灯火前却是那么的伶俐有神,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屋主提着破油灯到屋外瞧了瞧,然后再过来踢了踢我弓起的腿。
“没事吧?没事就吭一声。”
“嗯…”
我的半边脸完全镶进了门里,嘴角只能一抽一抽的,想哼一声都难。
屋主见我还活着,心里放心了许多,便又问到。
“老弟,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以每秒多少码的速度才能把我这门给撞成这样。你怎么不给我这整座屋子给撞垮了呢?”
屋主话音刚一落,只听哗哗啦啦一阵响,他睡的侧屋就倒了。
屋主一脸蒙b的看着侧屋倒下,还没反应过来。
“我……我……”
最后他实在气不过,把伞一丢,将外套一脱,吹灭油灯拿起就是对我一顿怼。
“我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