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海进来的时候院内剑气纵横,白光折射落雪,一片肃然。
秦越听到拱门外的动静,重新挂回佩剑,却见文如海恭敬的站在门外,旋即道:“文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文如海摇摇头,微微沉吟,方才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少爷要介入此事吗?”
“也不一定会到那个程度。”
“假如我将精力放在保护云家的斗争之上,少爷的安全该如何保证呢?”
“文老是在担心我吗?”
“少爷毕竟没有内力,老夫不得不担心啊!”
“内力吗?”秦低头沉吟,向前几步,走到一旁的矮树旁,轻轻的抖了抖,见一簇雪团落下,豁然笑道:“没有是真,但未必就一直是真。”
“少爷是有自己的想法了吗?”文如海闻言一抖,苍老的面庞涌上一股狂喜。
尽管不知道秦越今日和云溪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结果来说,文如海可以看到,秦越心底对于内力的执念消退。
这才是实实在在的!
“想法吗?”秦越伸手握住几片飘雪,刺骨的寒意陡然传来,笑了笑:“雪本冰凉,但偶尔的温润,似乎更加深刻。”
“既然少爷有自己的打算,那我就先退下了。”
文如海被秦越脸上的笑意感染,笑着弓了弓身,说罢便离开了院子。
第二天一早,小翠敲开秦越的房门,把云溪要去南城出行的事情告诉了他。
但无奈,小翠找了一个很蹩脚的借口避开,最终只得秦越和云溪两人前往。
大堂内,云溪坐在椅子上饶有趣味的玩弄着指甲的飘雪,而后便看到了视野余光里的秦越缓缓走来。
见小翠不在,云溪心中也猜到几分,在心里嗔骂几句,便只能作罢。
两人一前一后,相隔至少五步远,由于实在是受不了秦越的赶车技术,云溪只好在出门前女扮男装的乔装打扮了一番,改为步行。
不过即便是这样,一路上还是不免需要面对一些放肆的视线。
“你去南城有什么事吗?”望着眼下已经一身男性装扮的云溪,再看看四周那如狼似虎的火热视线,秦越撇了撇嘴,有点无奈的问道。
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买衣服。”云溪显然也感受到了街道上的视线,皱了皱眉,语气冰冷的道。
“……”
秦越听出了云溪语气中的冰冷,之后的路途便识趣的没有再说话。
数个小时之后,两人仍旧是一前一后,但眼下距离,足足有数十米之远。
毕竟秦越没有内力,步行的速度和云溪犹若飘雪灵动的优雅身姿相比,自然是多有不足。
秦越刚一进入南城就很明显的感受到南城不同于东城和西城的平静感,不论东城和西城如何的繁华,但是在东城和西城内却始终是保持着一片诡异的安静。
而到了南城,却是一种很鲜明的反差。
随处可见光着膀子的大汉,在各自摊位上卖力吆喝的商贩,以及载运着众多货物的庞大马车,在城中络绎不绝的驶过。
秦越一路上经过了许多摊位,尽管最开始没有任何消费的想法,可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还是心生好奇,左右看看。
就在他停下脚步,打算将眼前的空戒连同里面的东西一并买下来的时候,方才发现自己身上从来没有带钱的习惯,一时间僵在了原地,很是尴尬。
云溪一路向前,并没有把精力花在周边的摊位上,但想到秦越有走丢的习惯,还是下意识的停顿片刻,向着身后看去。
却只见他站在一处摊位前,神色凝固,很是难为情,轻叹口气,望着摊铺的老板,点了点头,便拿起来,递给了他。
还没来得及感谢,云溪便转过身,继续向着前方走去,只留下一句:“不用谢了,这片都是我家的。”
秦越闻言咂了咂嘴,将空戒带好后,赶紧的跟了上去。
不久后,云溪在一家名为南城拍卖行的地方停了下来。
望着眼前恢弘的建筑,秦越眼神一亮,赞赏的点了点头。
而就在他们刚刚走向大门的时候,一行青色服饰的少女赶忙的迎了上来。
欢声轻笑着将云溪围在了中间。
这也让还没看清楚状况的秦越刚想走进大门,却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了下来。
直到为首有一位少女察觉到秦越的存在,靠近云溪的耳边说道:“这就是妹妹的小情郎吗?”
霎时,云溪面色通红,从众人的围拢中冲了出去,然后也无暇顾及众人惊讶的视线,拉着秦越就向大厅之内跑去。
“你别多想。”见走的差不多远,云溪赶忙放开了秦越的手,匆匆的说道。
说罢也不等秦越回答,自顾的朝着前面走去。
这是位于拍卖行中心的最大的一个大厅。
台下气氛火热,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盛况。
云溪小脸微红,见秦越毫不迟疑的在自己身旁坐下,在心中啐骂,道:“登徒子!”
秦越自然不知道云溪在心里将自己劈头盖脸的骂了一番,坐下后便向着台上看去,露出一脸的困惑。
望着余光里,秦越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云溪冰冷,却清雅甜美的声音传来:“今天是南城一年一度的拍卖典。”
秦越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这里才是云溪的目的所在。
但是少顷,秦越看着台下坐满的人影,以云溪的小家底,恐怕很难从中胜出。
云溪似乎察觉到秦越眼中的担忧,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金卡,很平淡的开口:“我拿的是爹爹的钱。”
说罢还炫耀似的对着秦越晃了晃。
秦越见状一笑,收起了多余的担忧。
都快忘了他爹可是东城顶富。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台上的布置进入尾声。
见状,大厅内坐着的所有人也停下了各自的闲谈,全都一脸期待的看着台上。
只见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首先出现的是一名头带黑色帽子,看不清具体样貌的消瘦人形,只能从其沧桑的声音中辨别其可能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者。
“尊贵的来宾们,大家好,我是此次拍卖的开场拍卖师,朱安。”
说完便拍了拍手,一行侍女分别拿着几个细小的瓶子走了上来。
“本次拍卖行的第一件商品:玉肤液,想必在场的诸如也都知道玉肤子存在的药效,但在此还请容许我再多做一点赘叙。”
“本次的玉肤液是由我们雪之国著名的二品中阶炼药师朱可大师亲自炼制,不仅强化了玉肤子对于容颜和修炼的帮助,同时还有助于伤势的恢复,经我行鉴定,起拍价为十万金币。”
说完台下便开始了竞价。
“十万一千!”
“十万三千!”
“十万六千!”
…………
…………
“十五万!”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极为得意的晃动着手中的木牌。
“那是雪之国的公主雪浮。”
见秦越和其他人一样,都顺着声音向雪浮看去,云溪黛眉紧蹙,隐隐有着一丝怒意。
“公主也可以参加拍卖的吗?”
秦越不解,倒不是因为他觉得公主有多么高贵,而是王室的参加肯定会给拍卖行的竞价带来负面影响。
秦越的话到云溪耳朵里就变了意味,认为秦越将自己的地位至于公主之下。
想到这里,心念一动,一道冰墙从两者之间升起,散发着冷冷寒光。
看见冰墙凭空形成,秦越也是感觉到了自己话里所存在的一些歧义。
但是看眼下的局面,云溪恐怕也不会听自己解释。
“咚!咚!咚!”
见没有人继续加价,主持人朱安拿起手中的木锤连敲三下,大声的宣布:“本件商品由浮公主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