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云洪再迟钝也明白了秦越的意思。
即便他平常极少离开云府,但是对于外界的消息他可比别人清楚多了,首先是突然传来的北境将定的消息,再是苍王谋反,九宫十二骑的突然出宫。
再到申特使对于各大家族的秘密接触,甚至不惜在正面和自己翻脸,这一切异常的事件联系起来,的确像是在为冰王重回都城,夺取王宫做好铺垫,创造条件。
想到这里,云洪反倒没有那么慌乱,再次开口:“最后是逃是留,还是先看看王室的动向吧。”
“嗯。“秦越点头,停顿少顷便走出了正厅。
……
……
此刻天色已黑,秦越在云府所住的院子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溪好似自然的亲密一般,竟没有丝毫生疏的跟着秦越回到了院子,惊得一旁的小翠赶忙上前拉扯。
但纵使小翠拉扯,不想她在夜里孤入秦越的院子,坏了声誉。
可奈何云溪心意已决,最后也只能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我是谁吗?“他下意识的抬头,没有理会云溪的视线,而是望向天空。
看见秦越眼中闪过的一丝落寞,云溪心中一软,柔声道:“不能说吗?”
秦越摇头,又点头,茫然的望着云溪,有趣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的来历。”
说完便将佩剑取下,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就和这把剑一样,我们都在寻找着各自的来历…”
云溪不解,水润的大眼睛里浮现佩剑的样子,良久,什么也感觉不出,只好问道:“什么意思?”
秦越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平静,轻轻的吐出几字:“我们都是被抛弃者……”
秦越眼中的落寞转而变幻成忧郁的惆怅,一旁的小翠见状,知道小姐的话可能引得公子不开心,赶忙扯了扯云溪的衣角。
感受到衣角的拉扯,望着小翠眼里的担心,云溪心里一紧,刚想开口缓和下气氛。
却见秦越重新将佩剑挂回了腰间,双目失神,无奈道:“我生活在一个完全不同于这里的地方,由于自身的一些特殊情况经常昏迷,因为这样,我的记忆十分的紊乱和不均,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前不久。”
“前不久?”
“嗯,也就在我记忆逐渐清晰,并且能够稳定的时候,文老就很自然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对于我的身世,却是只字未提。”
“你的特殊状况是指的你的内力吗?”终于,云溪还是说出了她最感兴趣的一个疑问。
“嗯…”他点了点头,将手放在丹田上,轻笑道:“很不可思议吧,就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云溪心生升起一丝刺痛,扎在最柔软处,向前半步,凑近道:“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呢?”
秦越知道云溪或许不信,心中也没有隐瞒的想法,笑道:“一点都没有!”
望着近在咫尺的脸,云溪小脸绯红,拉着小翠连退数步,方才停下,道“那你是靠什么战斗的?”
云溪忽前忽后,一惊一乍的动作很是可爱,秦越原本忧郁的心情,此时也好了几分,笑道:“剑意!”
“剑意?”
“嗯,剑意姑且可以看做另一类的手段,其能量也可以参考所谓的内力,不过和内力所散发出来的能量还是有所不同。”
“有什么不同吗?”
秦越哪里知道有什么不同,如果硬说不同,那就必须说到今天他和那位老人的战斗了。
原本自练习剑术以来,他就一直在摸索着剑意的使用方式,而通过今天和那位老人交手,让他看到了一种新的方向。
“剑意的能量和内力的能量,就我的感觉来说,剑意比内力更加强盛尖锐。”
“剑意也可以作战吗?”
“剑意对我来说,是面对困境时的唯一手段。”
说着秦越就拿起佩剑,对着拱门外的落雪一挥,一道剑气瞬间就将落雪掩埋的道路清理了出来,而后伸手接住一片飘雪:“剑意,至纯至清,了化无痕。”
云溪毕竟没有使用过刀剑,自然听不懂秦越的意思,只好无奈的鼓了鼓嘴。
站在一旁的小翠刚刚松下口气,心想着好在公子没有责怪小姐。
却突然看见云溪粉唇微微的咕哝着,似乎还想再问,随即立马上前,拉着她的衣角扯了扯。
在小翠的提醒下,云溪方才从中清醒,水润的大眼睛轻轻转动,柔声道:“你真要去参加那个擂台赛吗?”
“嗯。”
见秦越回答的爽快,云溪不免担忧的道:“那个擂台赛可是很危险的。”
其实就连云溪自己都没有发觉,经历过今天下午的牵手插曲,不由得联想到秦越在苔草院子对自己的出手相救,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一定好感。
尤其是在看到秦越眼中不时闪烁的迷茫和惆怅后。
她总觉得应该要好好的对待秦越,毕竟不论婚约如何,秦越对于自己的救命之恩是实实在在的。
云溪的担心让秦越一暖,轻笑道:“不用担心,真打不过我会投降的。”
“你如果想要那个东西我可以给你买啊,用不着去参加这个比赛的。”
如果今天没有在河边看到秦越和老人的打斗,云溪还有可能相信,但是既然看到他被打得半死还不选择罢手后,自然是不可能相信的。
秦越闻言轻笑,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比较倾向于靠自己的实力。”
“你……”见自己的好意被无视,云溪愤愤咬牙,望着秦越的美目中仿佛写满了你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念及至此,也懒得再和秦越多费口舌,旋即便气愤的双手握拳,在可爱的轻哼声中,拉着小翠一起离开了院子。
和云溪所担心的不同,秦越对于这场擂台赛倒是充满了自信。
说自信也未必,但是这种交手对秦越来说,还是有着不错的新意和挑战的。
况且,那个冠军奖品的依附物,秦越自己也颇为感兴趣。
看着刚被清理出来的道路又被蒙上了一层雪,秦越脑海里有无数期待的画面从中划过。
若是继续像现在这般的孱弱不堪,自己连雪之国都难以走出,更不要奢望这广袤的天地了。
一想到此,不由得紧握剑鞘,发出一阵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