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那边,面色虽有凝重,但少年眼中的倔强却并没有丝毫的胆怯,而在琵狐这侧,看着突然靠近,距自己一米距离的四名男子,皱了皱眉头,这种距离,让她很是反感,甚至愤怒。
但她仿佛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秦越,似乎总是和她靠的很近,想到这里,她的俏脸一红,在心中羞涩的道:“只有公子是特殊的!”
琵狐微红的侧脸在林火燃烧着欲望的眼中展露无遗,他咽了咽口水,正欲出声,却被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给惊呆了下巴。
因为四个男子的出现,隔绝了两者之间的视线,所以自然的,琵狐简单的吸了吸鼻子,停止了哭泣。
可想而知,这一出是她故意演出来的,不但没有任何人发现,反而收获了不少怜惜的同情。
自从那次之后,琵狐对于秦越的弱点也摸得个三分清楚,那便是哭闹,只要你哭闹,不管对的错的,秦越都会让步,不论什么情况,屡试不爽。
此时看着自己即将成功的哭声被突然出现的男子打断,让她如何的不生气?
母亲可是对她说过,不能随便的在男人面前哭的!
她向后退去,空戒一闪,稻草人傀儡瞬间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娇喝,随火龙一并出现!
“游火印!”
众人望着突然出现在视野中,背着少女悬浮在空中的稻草人傀儡,不约而同的划过一个念头。
“像个骑士。”
随后稻草人身上的符文陡然闪烁,一条约莫半米长,手腕粗的火焰小龙,已经具备了三分灵气,围绕在稻草人周身,缓缓飞动。
在飞过琵狐背后和眼前时,居然像邀宠一般,吐了吐舌头,而后视线猛地一转,望着下方的四名男子,和稻草人傀儡相视一眼,在稻草人傀儡那空洞的眼神中,火龙点了点头,随即飞速的摆了摆尾巴,朝着四人冲去。
瞧着琵狐脱开了四人的围困,秦越有点无奈的抓了抓脑袋。
原本还想在众人面前出出风头,但是看着琵狐此时的模样,想来并不需要他出手。
在这一段时间的赶路中,秦越经常会在夜间以次灵魂形态进入绿地修炼,在休息之余,偶尔也会谈起琵狐。
关于琵狐的灵魂能力,以着光月录丰富老辣的眼光来看,自然能够看出许多。
其中最让秦越惊讶的,便是琵狐灵魂能力的强大,甚至已经影响到了炼气聚色,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琵狐仍旧无法炼气聚色的原因,因为她的灵魂能力实在太过强大。
在闲谈中,光月录甚至断言,若是琵狐认真战斗起来,秦越或许能够坚持,但绝对无法取胜。
这对当时的秦越来说,可想造成了多大的震撼,看着整日捧着般天若蜜录,咬着手指的琵狐,居然如此简单的便超越了自己,叫他如何平衡?
收起剑,秦越撇了撇嘴,虽然自己同琵狐操纵的傀儡对战过一次,并且凭借着冲矢还算轻松的取胜,但要知道冲矢可是地阶功法,不是烂大街的货色,若是没有冲矢这种极强杀伤力和破坏力的功法,任何对抗,都不过是稻草人的养料罢了。
此时望着眼前四人,秦越实在不知道他们能够拿什么赢。
“咻!”
火龙爆射,如剑出鞘,直接砸到了四人的面前。
四人见状,正欲出手,却突然感觉到脑海里出现了剧烈的晃动,霎时,一股极强的眩晕充斥在脑海,向着全身传递。
“眩目符!”
在火龙行动的同时,琵狐伸出手指,在稻草人的肩膀轻轻滑动,在火龙靠近,即将得手之际,一道符文,随着火龙的爆射,一并跃出!
轰!!!
没有任何征兆的,四名侍从居然如此简单,甚至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倒在地上。
震耳欲聋的声响此时已经不是最令人恐惧的东西,而是少女那冷静面庞下,攒动的冰凉杀意。
林火颤抖着眼球,一个忍不住,在麻木的后退中,直接坐倒在地上,指着头顶的琵狐,害怕的警告道:“你你你,你不能杀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琵狐眼中的寒意越深,丝毫没有因为林火的警告而减弱,嘴角挑起一抹动人的笑容,在众人倾慕的眼神中,一句冷冷的话从她的粉唇飘了出来:“就凭你们,也配劫我?”
最后一个字节从琵狐的嘴里落下,那仍旧在四人昏倒的身体上游弋,并且燃烧的火龙,受到命令,出现在林火的头顶,猛地坠下!
“哐!”
然而就在这时,林火大腿止不住的颤抖着,望着瞳孔里不断放大的火龙,一注液体从大腿之间流出,不过意料之中的痛苦并没有传来,反而眼中出现的,是一柄漆黑异常,如门板般巨大的剑。
“公子?”
望着突然出现,拦在林火面前的秦越,琵狐黛眉微蹙,不过言语之中,却已没有了当时的那种冷意。
“现在不走,要我送吗?”
秦越抬起头,冲着琵狐笑了笑,看来老师说的是真的,这才多久,琵狐所掌握的符文印记,又有了极大的更新,若是再战一次,秦越丝毫不怀疑,自己恐怕很难像上次那样取得胜利了,此时转过头来,看着瘫坐在地上,两腿间流淌着骚臭液体的林火,眼神凶狠的道。
闻言,林火像是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连滚带爬的跑进了人群,也丝毫没有理会倒在地上,为他忠心耿耿的收下,临了,可能觉得丢了面子,还不忘留下一句:“你们等着,我一定会想办法收拾你们的。”
只不过望着其狼狈逃窜的样子,秦越除了摇头轻笑,还真感受不到任何警告的威慑。
琵狐落下,稻草人傀儡此时也重新的收入空戒,望着秦越,琵狐心有腹诽。
“那个,异匪和牛皮膏药一样,被盯上会很麻烦的。”
挠了挠头,面色如此认真,甚至眼神里有着自己主见的琵狐,秦越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心虚。
“公子就因为这样,因为自身的安危,而将琵狐的安危放在一旁,不予理会吗?”
贝齿轻咬红唇,眼里流过一丝极浓的哀怨,琵狐带着哭腔,冲着他,几乎吼着道。
街道上,行人望着少年面前站立着的少女,那似风般柔弱的身姿,转而望向秦越,投以极强的责怪!
他们仿佛已经忘了,刚不久那个话语冰冷,让人害怕的形象,正是出自眼前的凄美少女。
“你不要无理取闹嘛。”
咳了咳,清理下喉咙,望着越来越多,明显针对自己的扎人视线,秦越面色有点不自然,道。
秦越没有动手置人于死地的习惯,在他看来,点到即止分出胜负便足以。
至于林火,更是因为他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况且青木寨在近一带的确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虽秦越未必会有多忌惮,但背后总有人盯着,多少会有一点不爽。
“我没有无理取闹!”
少女不肯退步,攒着簪子的手不停的颤抖着,泪眼婆娑,“若是琵狐被抓去了,公子也一定不会去救琵狐,只会因为顾及自身的安危,而想尽办法的和琵狐摆脱关系,好让自己置身事外,不至于被琵狐牵连的污水而沾染。哪怕琵狐去求救,在危险的困境里竭尽全力的呼喊,公子也只会置若罔闻,然后冷漠的从琵狐身边走过。”
秦越面色难堪,欲言又止,琵狐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一阵撕裂,将手中的簪子奋力掷出,撞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少女倔强的声音,带着不甘传来:
“可是公子,琵狐不想离开你啊!”
少女的话,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所有人的心中炸响。
秦越的脸,在这一瞬间静止,犹若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