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宝走后,陆恒捏着那颗药丸,意识到这是个十分棘手的隐患。
那位中年汉子给他下药,如果迟迟没有毒发的症状,势必引来对方的注意,届时可能招来更强力更爆裂的手段打压。
一劳永逸的解决之道是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全杀光,可陆恒暂时没那本事,又不能真把祖产买了,更不想吃下这颗毒丹任其摆布,思来想去,陆恒决定先关掉生意闭门谢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刻苦修行,提高自保能力。
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应对之策,缺点是太过被动,不是他陆某人的风格。
“猫儿,你留在这里看店,我有事要去丹房,如果丰益隆有人来,别害怕,找我出来应付就是了。”
“是,少爷!”夏猫儿有些惊惶地目送陆恒离去,老实巴交的他毕竟没经过大场面,打心底感到发憷。
喝了杯热茶压压惊,坐下来歇息,约莫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丰益隆的徐贺与郑开山果真来了。
独眼龙兼刀疤脸张开山按着刀柄,表情狰狞:“你家老板呢?让他出来。”
没等夏猫儿去喊,连接后院的门开了,陆恒挎着虎首鹰刀翩然而至。
“陆老板安好!”徐贺皮笑下肉不笑地打招呼,场面上的礼数十足。
“托徐执事的福,还没死。”陆恒知道他们是来探底的,口花花地打起了马虎眼。
徐贺颇感意外,怎么着,药效还没有发作嘛,不应该啊?不会是岳金洋办砸了吧?可那厮毕竟是贯虹境界的小宗师,谭掌柜最为倚重的肱骨心腹之一,不至于啊!
“陆老板真会开玩笑……”
陆恒这副做派,摆明了一丁点事情没有,徐贺一时半刻不知该怎么往下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场面一度尴尬。
郑开山沉不住气,嚷道:“姓陆的,你这店到底卖不卖,还有青山郡的两百亩灵田,给句痛快话,别让我们三天两头往这跑。”
“祖产不比其他,岂能说卖就卖,你嗓门再大也没用,即便这玩意儿也没用。”
陆恒轻蔑一笑,并不打算藏着掖着,拿出那颗赤红色药丸往柜台上一扔,药丸滴溜溜转动,从柜台上滚下落地,一路滚到了徐槐的脚下。
“这颗丹药想必徐执事不陌生吧。”
徐贺瞳孔一缩,这颗丹药可不正是噬髓丹嘛,是他亲自交给岳金洋的,颜色大小记得清楚,不会有假。
岳金洋是怎办事的……等等,莫非他看走眼了,这年轻人的修为绝非冲凝境界那么简单,有可能是龙虎境界的大宗师,岳金洋不是人家的对手,又死要面子不肯承认,怕影响在丰盈的地位,所以装高冷搪塞?
徐贺心里没底,郑开山也不敢轻举妄动。
陆恒悠悠然然地转出了柜台,弯腰捡起那颗丹药。“虽说陆某不知道这颗丹药有什么作用,也不知道用了哪些灵材,想必炼制起来不太容易,就算你们丰益隆财大气粗,可浪费依旧不值得提倡,陆某物归原主,徐执事赶紧拿回去吧。”
“陆老板的话徐某一句都听不明白。”这种事情徐贺怎肯承认,他是不能承认的,就算陆恒当场拿出证据,他也会矢口否认。
“既然徐执事不肯收回这枚毒丹,陆某也是没辙,留着也是害人,干脆毁掉算了。”
陆恒用力一捏,啵的一声,药丸碎了,随即轻拍手掌,排掉黏着在皮肤上的粉末。
徐贺有些纳闷,谭掌柜说这些噬髓丹用的都是上品灵材,无色无味,怎么现在闻起来有一股甜腥味……
不好,中计了!
徐贺一个念头还未转完,比他修为略低的郑开山软软倒下,跟一滩烂泥似得。
“你……你用毒……”徐贺也没撑多久,挣扎片刻便烂泥似得倒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不甘。
夏猫儿反应倒是奇快,站在门前左顾右盼一番,似乎没人注意到店里发生的事,他赶紧合上了门板,算是提前打烊了。
“徐执事请息怒,我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何必大惊小怪。”陆恒分别撬开他们俩的嘴巴,一人喂下一颗青绿色的丹药。
“这是陆某亲自炼制的百虫丹,毒发之后全身经脉痛疼好似百虫挠心,那滋味……啧啧啧,简直生不如死,徐执事尽管放心,陆恒绝对不会藏着掖着,一定让你亲身体验体验,保管你终生难忘。”
徐贺有气无力道:“丰益隆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奉劝……奉劝你……及早收手。”
陆恒冷笑道:“是你们先惹到我的,现在栽到我手里了,倒要我收手了,就算我放过你们,你们会善罢甘休吗?大家都不是三岁孩童,何苦说那些自己都不信的屁话。”
郑开山怒道:“你想怎样?”
陆恒:“想请你们俩帮个忙而已,不过看你们俩的样子,一定不会轻易答应的,不着急,等药效发作之后咱们再谈,放心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很简单的。”
夏猫儿暗自嘀咕:少爷想让这俩坏人做什么事情?看少爷笑嘻嘻的样子,一定不是好事。
在陆恒吩咐之下,夏猫儿把徐贺与郑开山拖到了后院的角落里,分别用脏嘘嘘的抹布堵住嘴巴,再用装红薯的麻袋套住脑袋。
做完这些的夏猫儿去厨房烧火做饭了。
陆恒也回到了房间,收拾好烦乱的情绪,开始每日的功课——打坐练气。
行功没多久,冷不防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蠢蠢欲动,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从虚空中缓缓降下,顺着亿万毛孔钻进体内,那感觉既像淙淙流水,又像缕缕清风,妙不可言,全身舒畅得都快要呻吟出来了。
以往的周天循环,都是催动法诀搬运丹田内的真元来完成,现如今身体亿万毛孔可以直接接引天地灵气化作真元,并自行完成周天循环,意味着陆恒对冲凝体魄的修炼已经上升了一个层次。
在陆恒修炼期间,百虫丹的药效早就发挥出来了,两只麻袋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蠕动着。由于徐贺与郑开山都被紧紧地堵住了嘴巴,只能发出不似人声低嚎,幸好院子足够大,不至于传到外面去。
足足过去了一炷香时间,两只麻袋从最初的不停蠕动变成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