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岳金洋哼道:“废话!”
徐贺被噎的直翻白眼,陪着笑脸:“有劳岳老师,不知岳老师可有试探出那姓陆的究竟是什么境界的修为?”
岳金洋满脸不屑:“冲凝境而已,距离大圆满还差很远,就这等不入流的货色,你们也好意思请我出手。”
郑开山嚷道:“有没有搞错,一介冲凝境的武夫怎能把贯虹境的屠刚打下楼呢?就算他出其不意下了软筋散之类的迷药,可境界相差的也太大了吧。会不会是人家故意示弱?”
言下之意是说岳金洋被欺骗了。
徐贺也有些不信,不过他没郑开山那么急躁莽撞,反正心里的疑问已被这愣头青喷出来了,看岳金洋如何反应再说,就算这位强人当场发飙,那也是郑开山兜着。
“你是在质疑岳某的本事喽?”本就不是善茬的岳金洋面色极其难看,像看白痴似得斜睨了郑开山一眼,按着剑柄转身就走,远远抛下一句话。
“要不是谭掌柜亲自出面邀请,这等下三滥的事情岳某根本不屑为之,你们若是有所怀疑,亲自验证前去一番好了……”
真他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徐贺咬牙暗骂郑开山白痴,还没来得及问岳金洋有没有给姓陆的吃下噬髓丹,就被这厮不经大脑的一句话给搅黄了,谭掌柜何等厉害的角色,怎会有如此草包的外甥?
真是黄鼠狼生老鼠,一窝不如一窝。
徐贺无奈,看来,真得像岳金洋说的那样亲自验证一番了。因为岳金洋这人比较喜怒无常,若不是欠了谭掌柜的人情,是不会出手办这事的,既然没有从他嘴里听到肯定的回答,徐贺便放心不下。
宝聚恒灵植店那厢,等岳金洋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陆恒一捏喉骨,把那颗赤红色的药丸吐了出来,活动活动四肢,确定身体并无大碍,看来那汉子推出的一掌并不是杀招,这颗药丸才是。
惹到老子头上来了,该死!
慢悠悠地爬起来,来到夏猫儿那边查看,毕竟吐血了,内伤肯定有,除此之外应该也没有其他问题,倒不是说那中年汉子发了慈悲发了善心,而是人家根本没把毫无修为的夏猫儿放在眼里,人家不是说了嘛,杀了嫌寒碜。
夏猫儿为此捡回一条命。
找出一颗治疗内伤的丹药给他服下,再耗费一些真元帮他推宫活血。
陆恒不知道这位伙计后不后怕,反正他自己挺心有余悸的,这大半个月来,夏猫儿两次受伤都因他而起,实在对不住人家。
折腾了好一番,夏猫儿算是缓过劲来了,也有样学样,活动活动四肢,除了脏腑隐隐作痛之外,并无其他异状,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问道:“少爷,那人是谁呀?”
“还能是谁?丰益隆派来试探我深浅的高手呗。”陆恒右手食指与拇指搓着那颗赤红色的药丸,双眸中杀气凌厉。
“猫儿,你看到了没有,这颗丹药才是他们弄出这一出的真正意图,显然是想让我吃下,然后定期给解药,以此要挟控制我,让我贱卖甚至赠送祖业,就好比魔教教主任我行捣鼓出来的三尸脑神丹,丰益隆打的好算盘,可惜棋差一招。”
任我行……三尸脑神丹……
夏猫儿自动过滤出掉听不懂的部分,问陆恒要不要报官,要不要把北华县的县尉张江请来。
“不用了,请来也没个鸟用。”陆恒轻轻摇头。
“店里只有你和我,又没有其他的人证,报官也是白搭,官府的心思路人皆知,他们懒得搭理江湖仇杀,只要不伤及无辜百姓,只要不造反,只要不威胁到国家安全,只要不引起无法控制的大动乱,官府巴不得江湖乱成一锅粥呢,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
“再说了,如今官府与江湖之间的牵扯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很多江湖势力在官府中有靠山,许多当官的需要江湖势力在背后保护支持,谁知道丰益隆的后台是谁,贸然报官反而不好,没准把老张连累了。”
陆恒捏着那颗药丸,来回踱着步子,沉吟道:“我也没指望张江能在这种事情上帮到什么,当初之所以支持他,只是觉得在官面上有了可靠的熟人,打探消息会比较方便,仅此而已。”这是前世的经验。
见夏猫儿一脸困惑地望着自己,陆恒知道他还没有弄明白,这颗丹药怎么没在自己的肚子里。
陆恒心道,自然是你家少爷见机得快。
当时一见那中年汉子如此蛮横无理,分明是来故意找茬的,陆恒当即联想到了虎视眈眈的丰益隆,联想到了自己在天香楼的两次“辉煌战绩”,丰益隆为了知己知彼,为了摸清自己的底细,一定会派人来试探。
反正修为很低,陆恒便没反抗,即便有金甲神像帮助,也未必是人家贯虹境界小宗师的对手,因此任由对方隔空推倒。
至于往他嘴里硬塞毒丹,绝不允许。
幸好那中年汉子心高气傲,在试探出陆恒的真实修为之后过于托大了,压根就没把陆恒放在眼里,以至于弹出去的毒丹被陆恒运转真元裹住卡在咽喉里,他竟然没有发现。
其实陆恒已经准备好了,一旦露馅,便启动金甲神像扭曲空间的传送功能逃跑。
好在对方的自大救了他,起码没有暴露瞬移功能。
看来,有时候装乌龟也未必是坏事,起码能够迷惑对手,为日后的扮猪吃虎埋下伏笔。
不知道丰益隆接下来会怎么做?我这样被动防守等同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出其不意的来一个下马威,以攻止攻。
傍晚时分,石中宝过来看望陆恒,这人面相虽说粗豪,实则细致的很,一进门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而且柜台上的手掌心实在触目惊心。
石中宝惊问:“恒少,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没必要瞒他,陆恒一五一十地说了。
“丰益隆……”石中宝好半天才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家新成立的灵材商号,一想到亲如手足的兄弟差点被人下药暗算,气起就不打一处,一拳砸在柜台上。“他妈的……”
随着一声巨响,掌印旁边多出了一个沙包大小的拳头印。
陆恒郁闷无比,这方柜台算是彻底废了。
“你来的正好,帮我查一查丰益隆的仓库设在哪里,有多少护卫,战力如何,最好连里头存放的东西也能查个一二三四,总之越详细越好。”
石中宝惊道:“祖宗诶,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想去搞丰益隆的仓库?你冷静点,既然他们有胆量跟万宝行扳手腕,估计来头不小,库房重地,怎会没有高手防守?”
陆恒反问:“我是不冷静的人吗?从小到大,你见我做过不冷静的事情吗?”
“……”石中宝为之语塞,良久才道:“查到倒是容易,不过得花钱。”
陆恒:“这张黄花梨柜台老值钱了,被砸成这样你也有一份,自己垫着,权当赔给我了。”
玩笑归玩笑,当场让夏猫儿拿出一张面额为一百的银票递给石中宝。
最后,石中宝饭连口茶也没来得及喝,就这样被陆恒使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