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旗笑得有点发苦,老头身边坐着一个女孩,这个女孩翘着一双细细的长腿,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个女孩,贺旗是见过的,虽然不曾谋面,可是监控里这个一眼就引起了自己注意的女孩,贺旗是不可能忘记的。
“乔乔,想不到你也是……”贺旗干干的道。
“呵呵,张总,哦,不,是贺总,好手段啊,你这个局,做的可够大的,简直是一网打尽,这三十九个女孩,托你的福,可是大红大紫啊,现在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我现在才知道,一个人,可以狠到这种地步。”女孩拍着手笑道,一双美目里,却是说不出的鄙夷和嘲讽。
“你又知道些什么,这些人,早就烂的不可救药,这些人,是罪有应得,哼,我做的,总是对的,不需要你来说什么,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贺旗死死的盯着乔乔,脸上竟然有了几分杀气。
“呵呵,萧潇,你哥哥他做的没有错,这三十九个女孩,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堕落的灵魂,只有毁灭之后,才会重生,贺旗,是这样吗?”老头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会知道这段话?”贺旗大吃一惊,脸颊不由抽搐了几下,又惊又疑,这番话,明明就是《墨攻》上的,这个老头,为什么会知道,这本书,只有自己才有,世上,绝无可能有第二个人会知道,难道这个老头,和自己父母有什么关系不成?萧潇,这个女孩原来叫萧潇,可是,自己又怎么成了她的哥哥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有很多问题是吗?来,坐吧,这里的咖啡不错,连我这个老茶虫都忍不住要喝上两杯,有些事,总要慢慢说的。”老头气定神闲的招呼着贺旗。
贺旗满脸疑惑的坐在了沙发上,看着这房间中的两男一女,心中波澜起伏:这江海流和萧潇,分明是早就盯上了自己,但是,真的像老头所表现的那样轻松吗,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局?
“贺旗,我来介绍一下,在下贺江,没错,正是你的本家,不仅如此,我还是你的爷爷。”老头饮了一口香气腾腾的咖啡,慢慢的说道。
“嗡”贺旗顿时懵住了,爷爷,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爷爷,这个爷爷自己大体是应该有的,但是,但是自己却是从没见过的,眼前的这个老家伙,骗的也太大了一点吧,竟然冒充起自己的爷爷来了。
“你肯定是不信的,换成我,我也是不信的,不只不信,说不定还要揍他一顿,不过,我知道一个小秘密,你且过来,这个秘密,却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老头突然露出一脸坏笑,不怀好意的扫了一眼萧潇和江海流。
贺旗附过身去,老头小声的说了几句,贺旗脸色大变,声音都有了几分颤抖,一时间竟然有些结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所说的秘密正是贺旗在小时候的一段往事,大凡男人,总有些包的皮过长的毛病,而贺旗那里,却有一颗大大的黑痣,贺旗大约在七八岁的时候,动过一次手术,割去了****,而那颗黑痣也随之被切掉了,贺旗根本没什么亲戚,就算有,他也不知道,这个秘密除了贺旗自己,也就只有他的父母知道了,眼前这个老头,竟然能说出这段往事,就证明他在自己小时候,的确是认识自己,还有自己的父母的,毕竟长着这么奇怪的一颗黑痣,又是极为隐私的地方,是不可能到处解开给人看的,更何况贺旗小时候住的地方,极为偏远,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玩伴,也没有幼儿园给他上,这个秘密,的确是非常有分量的佐证!
“我是你爷爷,又如何不知,你爸妈天天把你锁在家里,这种事情,除了我,还有哪个知道?”老头笑呵呵的看着贺旗,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慈祥,正是爷爷看着孙子的眼神。
“这,这是真的吗,可是,为什么这些年来,你,你都不曾来找我,我爸妈又在哪里,他们,他们还在这个世上吗?”贺旗已经信了八分,联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受到的苦楚,特别是那种连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的孤独寂寞,贺旗这个一米八几的男儿,凄然泪下,哽咽的说。
“唉,这些年,苦了你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内蒙,在监狱里,直到上个月,才出来,知道你父母出事的时候,已经是你十五岁的那一年了,我托了几个朋友去找你,到你家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唉,贺旗,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父母。”贺江长叹一口气,竟是老泪纵横,干扁瘦弱的身体,深深的陷在了沙发之中。
“我父母,还在吗?”贺旗眼巴巴的看着贺江,问道,眼睛却已经红透了,因为他早已经听出了答案,只不过,人总是有一些期待,总是在渴望着奇迹,但是,这奇迹,往往也只是憧憬罢了。
贺江沉默了许久,一言不发,只是不住的叹气,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贺旗这些年来,无数次期待着自己能够有一天,再次见到自己的亲人,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份念头,不仅没有消失,反倒愈发的强烈了,他无数次的设想过自己和双亲见面的那一天,也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如果有人告诉父母不在了,自己会怎么办?他曾经告诉自己,如果这是真的,自己绝对不能哭,因为,这样会让父母伤心。只是,只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哭了,十七年来的孤独煎熬,十七年来的翘首期盼,在这一刻,化作了抑制不住的悲痛,在这一刻,贺旗,不能自已的热泪盈眶。
“爷爷!”贺旗抱着贺江,高声痛哭起来。
“哭吧,哭吧,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总有一天,这些苦,咱们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的,总有这么一天的,孩子。”贺江轻轻的拍着贺旗的背脊,轻声的安慰着贺旗,一张枯黄的老脸,却早就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