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站在象山的顶端,俯视着乱成一团的来宾市区,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而又满足的神情,他张开手臂,拥抱着强劲的山风,轻轻的叹息着,“神观看世界,凡是有血气的人,都已经败坏了。”
“这句话,作为你的临终遗言,的确很合适,至少,比那个什么救赎,要动听的多,我亲爱的高桥。”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女声,划破了呼啸的山风,从高桥的身后传了过来。
高桥猛的转过身去,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他难以置信的指着越走越近的那个人,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不过是一根小小的银针而已,中医果然是博大精深,才这么一会,就生效了,我还担心我学艺不精呢。”
那人对着高桥妩媚的莞尔一笑,手中把玩着一根小小的银针,在高桥错愕的目光下,轻轻的抱紧了他的身体,像是久别的朋友那样的热情,真诚。
“永别了,我的高桥,如你所愿,送上属于你的救赎。”那人轻轻的拔下位于高桥颈后的银针,慢慢的将高桥渐渐冷去的身体放倒在地上。
“你看你,连笑起来都不快乐,一桩心事了却,应该开心才是吧。”那人轻轻的蹲下身来,慢慢的抚摸着高桥棱角分明的脸庞,柔声说道。
“安心的去吧,你的救赎,会继续下去的,就当做最后的礼物吧,你我相识一场,希望你在那边过的愉快。”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擦过高桥狰狞不甘,圆瞪如钟的眼睛,此时,夕阳落山,黑暗侵袭。
“还是关机,这个高桥,怎么回事?”江十一挂断了手机,一脸不满的嘀咕道,这已经是今天下午他给高桥打的第二十七个电话了,依照那个约定,今天是满江红获得自由的日子,只是高桥却像是失踪了一般,突然之间,杳无音讯了。
“那个人,有问题。”贺旗皱着眉头沉思片刻,猛的抬起头来说道。
“七哥,你是说,他很有可能违背我们的约定?”江十一也是一惊,问道。
“面相上来说,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的人,是非常固执的,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看法,我在担心,他很有可能一意孤行,仍旧要做出那件疯狂的事来。”贺旗忧心忡忡的说道。
“就是这个理由?”萧潇不由为之气结,楞道。
“还有,神徒和我们不一样的,他们,都是一群疯子,而疯子,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我有预感,高桥不会就此罢休的,离开这里吧,迟则生变,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手段,但如果他真的有把握毁掉这个地方的话,我们留下来,只不过是送死而已,毕竟,那些我们能做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贺旗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混乱的城市,终究是苦笑一声,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
“不再等等吗?也许是他的手机没电了。”萧潇犹豫的站在车门边,不确定的说道。
“七哥,高桥的短信。”江十一阴沉着脸,从驾驶座上转过身来,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了贺旗。
“最后的救赎,一小时内找到我,否则玉石俱焚,摩虎罗。”贺旗紧皱着眉头,轻声的念道。
“电话打回去,已经关机了。或许是怕我们有什么GPS追踪器,可以追踪到他一样。”江十一见贺旗伸手要去按拨号键,摇着头阻止了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倒是颇有真理教的风范。”贺旗冷笑一声,说道。
“七哥,高桥这个家伙,不会是耍我们吧,明明他已经输了。”江十一迟疑着说道。
“严格来说,其实他也没有输。”贺旗摇摇头说。
“何以见得,全城疏散,我们已经做到了。”萧潇不解的问道。
“那个约定,是全城,三十万人,现在的来宾,恐怕还有几千人,待在那里,虽然这个局做的不错,但毕竟瞒不过所有的人,比如说,那些领导,相信他们已经派人看过现场了,广播里的声明也说的很清楚了,所以严格来说,我们并没有做到,而且,满地红在他的手中,这个人,我们必须救出来。”
“一个小时而已啊,我们上哪去找这个疯子,他是不是真的疯狂到一个小时之内见不到我们,就要大伙同归于尽啊。”萧潇瞪着眼睛,不满的嚷道。
“摩虎罗,摩虎罗,为什么他要加上这个名字,他应该知道,十一是有他的号码的,至少他应该用高桥这个更容易记忆的名字,摩虎罗,未免太绕口了些。”贺旗闭着眼睛,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七哥,会不会是暗示,电影里都是这样的,那些坏人,总会留一点暗示的。”江十一插道。
“十一,摩虎罗,还记得摩虎罗代表什么吗?”贺旗猛的睁开眼睛,大声问道。
“玄武,水神玄武,高桥说过的,摩虎罗翻译过来,就是玄武的意思,七哥,你说是……”江十一怔了片刻,脸色一变,不由的惊道。
“他要用水淹没这个城市,我没记错的话,来宾这里缺乏煤炭,一直是靠着临近的水力资源发电的,如果说到最近的那个地方,或许就是那里。”贺旗死死的盯着远方那座高耸入云的山脉,就在半山腰间,一道大坝如灰色的绸缎环绕其中。
“象山。”那个地方萧潇是知道的,她曾经打算,趁着时间充足,在来宾附近好生游玩一番,而象山,正是当地旅行社着重介绍的一处景致,就在那座号称广西第一大水力发电站的大坝之后,有一个精致的水上园林度假村,无论是旅游还是小憩,都是理想的去处。
“怎么可能是那种地方,这么大的发电厂,高桥怎么可能混的进去,这种地方,至少应该有些守卫的。”萧潇摇着头说道,她不相信这种至关紧要的部门,会疏松到可以任人潜入破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