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今天不是没事做嘛,闲得发慌,就想着来找大兄玩。
然后,就在来的路上,姝儿就看到了嫣儿阿姊,就是在大兄你常去的那个湖边,对了对了,当时阿姊的后边还跟着两个宫女。
大兄你也知道,这宫里边除了馨儿外,就再没有像我这般大的女孩子了。”
刘进点了点头,对刘姝的话表示赞同,太子宫自成体系,虽没有未央长乐那般森严,规矩之繁杂却也远非别处可比。
就像刘姝说的那样,锦衣玉食是怎么也不会少了她的,但若论童年的欢愉,却不及乡间的稚童。
“姝儿当时很好奇,就去和嫣儿阿姊打招呼,一问才知道,原来阿姊是和她的兄长被大兄你带进宫的。”
刘姝说到这里,还不忘探头探脑东张西望。
刘进见此,对着身后的公孙白摆了摆手,公孙白会意地上前几步,俯身拜道:
“小人公孙白,拜见翁主!”
公孙白的态度很恭敬,不单单是因为刘姝的身份,更因为刘姝是在以朋友的身份在和他的妹妹交往。
人生在世,总是有些人有些事要守护的,与公孙白而言,从父母离自己而去的那刻起,妹妹就成了他要全力守护的存在。
为此,他可以抛出命!
现在,他和妹妹已经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了,到了这个时候,来自别人的尊重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而刘进和刘姝,把这种东西给了他们。
“你叫公孙白?不错,比卫老二看着顺眼多了。
听了嫣儿阿姊的话,看来你这个哥哥还是很称职的,你起来吧!”
刘姝对公孙白的观感还是很好的,这其中公孙嫣的话发挥了很大作用。
同样是女孩子,对于公孙嫣的遭遇,刘姝更能够感同身受,这也是她能很快和公孙嫣搞好关系的重要原因。
听刘姝说起刘馨,刘进也来了兴趣,穿越以来他还没见过这位妹妹呢,于是开口问道:
“姝儿,我许久未见馨儿了,你知道她这些日子是做什么吗?”
刘姝撇了撇小嘴,有些不开心,好像是抱怨又好像是为刘馨鸣不平道:
“馨儿这些日子都没空和我玩,她每天都要跟着王孺子,学习礼仪、女红什么的。
要不然的话,姝儿也不会来找大兄了。”
听到刘姝话里满满的嫌弃之意,众人皆是不禁莞尔,刘进脸庞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里暗暗吐槽道:
“这是什么话,再怎么说我刘进也是堂堂的穿越者,现在却沦落到“备胎”的地步了。”
刘进想起了刘姝话里提及的王孺子,开始在脑海里回有关此人的信息。
王孺子就是刘馨的生母,除了刘馨,她还给刘据生了一个儿子,14岁的刘峥。
和刘馨的性格很像,王孺子亦是性子柔弱之人,在太子宫里她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嗯,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刘馨的性子和王孺子一脉相承。
而刘进的二弟刘峥,差不多也是这样。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而刘据作为太子,不可能把太多的时间花在陪伴孩子上面,因此他们的身上,更多的是王孺子的影子。
在这一点上,不光是刘馨她们兄妹,刘进和刘馨也是一样的。
相对来说,李孺子所出的刘杰,就显得有些“突出”了。
今年才13岁的刘杰虽然年幼,却已经有了几分“恶少”的苗头,身边的宫女宦官,平日里没少被他责打。
听周道说,教授刘杰的师傅,都被他气走好几位了,老爹虽然气恼,却也拿他没办法。
刘进的兄弟姐妹里,刘姝最是古灵精怪,刘馨最为腼腆内向,可要说性格顽劣,定是刘杰无疑。
不过,在刘进的印象里,刘杰这小子虽然性子乖张,或许是出于畏惧或许是其他原因,在自己这位长兄面前,却不敢太过放肆,每次见了他也恭恭敬敬地问好。
见刘进分心走神,刘姝不满地跺了跺脚,拉着王翁须的手道:
“然后,我就带着嫣儿阿姊来了你这里,却没料到大兄不在,幸好有翁须阿姊。
我们又不能像大兄,整天溜出宫乱跑,就只能叫上秋菊她们,一起玩赌棋了。”
把事情的缘由一一解释过之后,刘姝似乎想到了什么,凑到刘进面前,对着他挤眉弄眼悄声道:
“大兄,你老实交代,姝儿以后是不是要喊翁须阿姊叫嫂子了?”
刘进闻言,老脸一红,以前说起女生的第六感,他总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不过现在他真的是动摇了。
否则的话,为何刘姝早不问晚不问,非得挑到他和王翁须刚刚行过“男女之事”的今天。
刘进没有回答,他也没法回答。
沉吟片刻,最后只好把刘姝的小脑袋推开,拿出兄长的威严板起脸道:
“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
“哼,不就是问一下嘛,你凶个什么啊!”刘姝恼羞成怒,转身不理刘进。
她一只手拉着公孙嫣,另外一只手拉着王翁须,挑衅地瞅了刘进一样道:
“我和嫣儿阿姊还有翁须阿姊出去玩,不理你们了!”
被刘姝拉着手往外拽,王翁须倒是没什么,公孙嫣却是望向了刘进,眼神中带着些许迟疑。
这个经历丰富的小女孩有些早熟,同时也很聪明,她心里清楚,刘进才是那个可以决定自己和兄长命运的人。
因此虽然被刘姝拉着往外走,还是下意识地征询他的意见。
看到她的举措,刘进转念一想,很快明白起来后点了点头,对她微微笑道:“去吧!”
等刘姝他们出去之后,刘进坐了下来。
一边的秋菊拿来一个银壶,对着在摆好的小碗微微倾斜,不一会儿晶莹的液体便装满其中,那正是刘进前几天鼓捣出来的酸梅汤。
轻轻呷了一口,一个酸甜的味道从舌尖传到大脑,刘进露出满足的神情。
“给我也来一杯!”
卫弘这家伙,丝毫没有客人的觉悟,没等刘进招待,就自觉地挨着刘进坐了下来。
“不用管他,秋菊把东西放这,你先下去吧。”代秋菊盈盈一礼告退后,刘进看向卫弘,没好气道:
“卫老二,莫不是把这当成自己家了,汝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吗?”
卫弘讪讪地笑了笑道:“殿下你别生气啊,刚才的事算我错了还不行嘛。”
“什么叫算你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见卫弘伸手要拿银壶,刘进将他打退道:“想喝也可以,不过喝之前先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卫老二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刚才见了我妹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你老实跟我说,你为什么那么怕姝儿?”
卫弘梗着脖子,大声争辩道:“怕?我可不是怕他,只是看她一个小丫头,不想欺负她罢了。”
他的话音虽高,在刘进听来却没有多少底气。
卫弘的话,刘进自然是不信的,没看就连淡漠的公孙白都露出了怀疑的目光嘛。
或许刘进狐疑的目光在身上扫来扫去,让卫弘吃不消,他思索了片刻,最后一咬牙道:
“我父亲这人,你也是知道的。”无奈地摊了摊手,卫弘苦笑道:“失了侯爵之后,他也不甘心家道就此中落,于是就把注意打到了联姻上。”
“你该不会想说,你父亲想让你娶姝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