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礼的电话打过来她才回过神,把饭盒给他就匆匆离开了。她走后杜萧看着那幅画发呆,季心是第一个能从他画里看出他情绪的人。
江礼在校门外无聊地等着,郁闷学画就那么有魔力?身边是来往沈大的女同学,见了他开始窃窃私语,他都习惯了。离老远就见到她的身影,她穿着卡通图案的卫衣,这时有一个男同学拦住了她,递给她什么东西,她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之后害羞紧张起来,连连推拒后匆匆向门口跑来。
来到他面前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那男同学和你说什么了?”他问。季心的脸更红了,连忙拉着他赶紧离开,走了好远她才开口。“他让我做他女朋友……”
被表白为什么要跑?这个女人真是,都26岁了还像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不对,就她对感情那迟钝的样子说她未成年都说大了。
“季三岁,不就表白吗?这给你吓的。”
“你叫我什么?”
“季三岁。”
“我才不叫季三岁,你叫江三岁……”
两人笑闹着回了家。季心的心情很好,她一个大学都毕业好几年的人能被比她小那么多的人表白,是不是说明她很年轻,就像那个把她错认大一学妹的男同学一样,这么想着心情越发的好。在厨房水果还没切完就找到江礼。“你说我是不是长得太年轻了?”
江礼见她脸上带着笑意,最近她脸上的笑容变多了,不自觉心情也跟着变好了。“是,很年轻,季三岁。”
“我不叫季三岁。”瞪了他一眼去厨房继续切水果了,江礼的心情却越来越好了。
季心切完水果端到茶几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怎么对表白这种事看得这么淡,是不是你常被人表白?”
江礼叉起一块芒果。“这还用说,你看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某人毫不害羞地指了指他的脸。
“那你还去相亲?”
“谁让她们都不会做菜。”
季心奇怪会做菜什么时候被加到相亲标准里来了?现在的人不是都点外卖吗?
江礼突然灵机一动,等着她自己开窍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你呢?为什么去相亲?”
“你不是知道吗?被家里逼的。”
“那你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没有要求。”
“什么叫没有要求?”
“怎么说呢?比起和一个陌生人相处,我更喜欢独处和画画。”
虽然这个答案并没多少有用的价值,但起码说明他不属于那些陌生人的行列。
最近季心在追一部韩剧,吃过饭就打开电视。这台电视从买来江礼就没开过,听着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她偶尔的笑声,才品出点过日子的感觉。生活就是烟火气,是一回家就闻到饭菜的香味,是一转身喜欢的人就在身边。
季心到了展馆换好工装准备开早会。那个海归画家的画作,因为疫情在海关检测病毒耽搁了几天,大概还有一周就运过来了。
馆长高度重视这件事,让他们要小心搬放那些画作,说那些可都是名画,一幅的价值达到百万元。
影像杂志部的宣传手册已经印好了,封面上一位年轻美丽的女人,穿着白色纱裙,气质优雅,右下角有她的签名——苏娜。
原来那位有名的画家叫苏娜。没想到她那么年轻就有如此高的成就。如果有一天她能成为画家,也被印到宣传册上就好了。
在公司的江礼接到大蒋的电话,抱怨他重色轻友,都好多天没和他一起喝酒了,他说下了班陪他去,又给季心发信息,今天不回去吃晚饭了。
季心下了课就跟在叶霞身后,现在她特别崇拜叶霞,她讲的课不光增长课本上的知识,还有许多其他知识,比如她认识的珠宝设计师曾遇到的难题和趣事,她都细心地记下来。看着叶霞像发现了一座宝藏,眼睛发亮地盯着她不放。
叶霞看着面前这乖乖女特别无奈,她对绘画的热情像中了魔一样。她敢打赌,绘画时来了灵感,如果没人叫她,她可以一直不吃不喝坐在画板前,直到这幅画作完成。
这样的她和一人很像,突然心里一阵憋闷,脑袋里窜出个念头。“乖乖女,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出租车里叶霞散开头发,从包里拿出来一对耳圈,那大耳圈都能戴在季心的手腕上了。她又脱掉打底衫,打底衫下的是一件挂满亮片的黑色小背心,脖子上也挂了造型奇特的项链,看来她早就准备好了蹦迪的装备。
她又拿出化妆品开始化妆,不一会儿浓妆艳抹后的人让她不敢认了,像大变活人一样,与在课堂上的她判若两人。季心全程好奇地盯着她,不明白只是去酒吧,怎么这么麻烦。
到地方时天已经黑了,他们在一个灯光闪烁的门面前停下来,牌匾上五个歪歪扭扭的字——‘喝的是寂寞’。进到里面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里面的人和叶霞穿得差不多,而她穿着卫衣和牛仔裤,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们被带到一处沙发边,那里坐着好几个和叶霞一样装扮的女人,有的人还纹着身,看到叶霞热情地打招呼,都问她是谁?是高中生吗?自己果然长得年轻,有人都把她当成了高中生。
她的朋友们性格很开朗,对她也挺热情,说要是不能喝酒就喝些饮料。刚开始来这种地方她挺紧张的,可发现虽然那几个人穿着奇装异服,但人都很和气。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变了,换成了一首欢快的歌曲,那几个人提议去跳舞,季心可不打算去跳,要留下来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