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实现自己的委员梦,林新谷一方面在日本人面前卖力的表现,另一方面注重表面文章,干一些施粥、捐衣物之类的善事,常常以香港仔的善人自居,以此捞取名望。但实际上老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在香港仔、薄扶林是尽人皆知,无非是当初日本人势力猖獗,无人敢于挑战罢了。
好日子总是过得太快,林新谷的美梦刚刚浮起,日本人就开始走下坡路。而且这些倭寇还将消息封锁得死死的,等林新谷发觉情况不对,美国人已经在攻打冲绳岛,这简直是玩人嘛!可把自己害惨喽!
从那一刻起,林新谷的心情就很烦躁。而这种烦躁在得知原子弹爆炸的事情后,到了高峰。过了几天,鬼子一宣布投降,他就从薄扶林的洋人别墅里搬出来,重新回到自己在香港仔的老宅,整天提心吊胆,生怕遭到清算。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日占时期的三年零八个月,他配合日本人干了多少坏事,他心里清楚。
可是今天,林新谷的心情很好,他特地让厨房准备一桌席面,又叫上儿子林伟志,父子俩一起推杯换盏,从下午五点喝到了晚上八点。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当益壮的林新谷,居然把年富力强的儿子给喝得酩酊大醉。被佣人扶回去的时候,儿子林伟志两只手用力抓着太师椅,一个劲地问,“阿爸,你今天为啥这么高兴?是不是又搭上英国人了?”
林新谷笑眯眯地摆摆手,“回去睡觉,等明天酒醒了,你再过来问我!”
儿子嘟嘟囔囔地被拖走了,林新谷吩咐佣人撤掉席面,泡上一壶茶等着。这才起身去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地重新回到堂屋。
堂屋的留声机已经被丫鬟打开,播放的是薛觉先的《范蠡献西施》。
听着薛派清朗婉转的唱腔,林新谷端起茶杯乐滋滋地品茶,那个丰满的丫鬟自觉走到他的身后,轻轻地捶打他的肩膀。
儿子知道父亲高兴,但没猜对高兴的原因,或者说,林伟志的话也对也不对。林新谷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马上找到英国新靠山,但是在他的亲族当中,有人重新搭上了英国人,即将再次进入南约理民府的工作。
正如大罗罗国明猜测的那样,这个叶姓亲戚在收下一笔丰厚的赠款之后,拍着胸脯向林新谷保证,将全力在英国人面前帮他斡旋,尽可能地减轻他的罪责。不仅如此,出于对英国人动态的了解,叶姓亲戚还给林新谷出了个主意,让他主动站出来做慈善,帮助港英军政府解决现在最头疼的流民问题。
林新谷恍然大悟,这就是立功赎罪嘛!原来的污点未必洗的掉,但帮着英国人维护住现在的局面,也是以一种投效和表白,再加上朝中有人帮忙说话,到时候,这汉奸的帽子未必能戴到自己头上。
喝上一口茶,林新谷觉得自己前一阵子太悲观了。自己的确帮助日本人做过事,但那是被逼的嘛!自己也的确捞了一些好处,但那是悄悄做下的,就算有什么脏事,也是通过和圣堂那边使出的手段,自己的手上干净的很。再说了,这几年自己也做过不少善事,人家不都是喊自己是大善人?
“等熬过这段时间,还是得把和圣堂名下的产业给弄过来,既然姓周的跑了,那这些东西就不能便宜了别人。其它的不说,光是那栋三进的大宅子,现在白白的空在那里,真是遭天谴的罪过!”既然解困有望,林新谷就马上未雨绸缪,开始规划未来的发展。毕竟要摆脱困境,必然要有大笔开销花出去,不想办法找补回来,这一大家子怎么过?
拿定主意,林新谷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拍了一下手。
身后那个丰满的丫鬟,像听到发令枪一样,忸怩地走到林新谷身前,慢慢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裳,露出被红肚兜裹着的肉嘟嘟的身子,然后又把红肚兜也解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和两只高耸的山峰,峰顶还有乳白色的蜜汁在悄悄地渗出,原来这是一个还在哺乳期的年轻妇人。
林新谷一把拉过这女子,将一张瘦长的刀条脸埋在少妇的胸前,开始大口大口地吮吸,屋子里传来“咕咚咕咚”清晰的吞咽声。
少妇脸色绯红,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周圣龙在自己身上施为。
林新谷倒也老实,两只手并不乱动,只是一个劲地吸吮、吞咽少妇的蜜汁。不过,等到吸干一只换到另一只之后,他的手就开始不规矩了,一边吸吮,一边大力的抓捏着少妇被吸干的山峰,原来他是担心浪费蜜汁。
林新谷喜食人乳这个恶习已经有了四五年,他把这个视为保持自己身体健康的秘方,一日不曾落下。为这个,他每年至少需要两三个合适的乳娘,因为周圣龙的关系,和圣堂帮众也把这当成一件大事,每年都有人替他四处费劲心思地寻找,有时候不惜杀人灭门。
吃饱喝足之后,林新谷欲望高升,他一把抱住已经身子发软的乳娘,邪笑着抱进了自己的住屋。
嗯,据说,哺乳期妇女在六个月内的蜜汁,里面含有丰富的乳珍,能够让人强身健体,增强免疫力,这老狗还真是懂得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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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新谷正在戏弄娇美的乳娘的时候,曹怀文已经连夜赶到干诺道的新光酒店,准备拜访一个独臂男子。
这个要拜访的人,正是华江纵队政治部副主任陈先仁,此时他的身份是人民党与英国方面讨论香港问题的代表。
在日本宣布投降后,此时的香港,唯有属于人民党武装的九港大队一支抗日力量,人民党决策层指示南粤方面,要求其抓住这个机会,争取收复香港。
通晓英文,熟悉香港的陈先仁,被抽调到谈判小组,在八月下旬奔赴还处在日本人控制之下的香港,但一直等到九月一日港英军政府成立之后,双方才开始正式谈判。
陈先仁抵港之后,忙于自己的工作,并没有想着联系曹怀文,也不认为有这个必要。
但曹怀文接到消息,却有着自己的想法。他在心里盘算过,现在的香港混乱异常,自己又对英国人没什么了解,必须要找到一支粗腿抱一抱。而且,九港大队在香港名声很好,直到现在还在港九市区公然执勤,那么作为上级领导的陈先仁,自己还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去拜访一下,加深加深感情,万一将来有事情也可以有个依靠。
因此,他结束情报站的会议之后,没多做耽搁,急匆匆地从香港仔赶到市区,在没有提前预约的情况下,直接敲开了陈先仁的房门。
见到曹怀文,陈先仁很是惊讶。不过,他还是开门迎客,朗声笑道,“阿文,我们已经有大半年没见面了吧?今天能在这里见面,还真是有缘啊!”
曹怀文认真的点头附和,“嗯,我们肯定有缘分,佛说,五百年修得同船渡,陈主任,我们之间的缘分肯定已经不止五百年咯!”
看得出,对于在异地遇到熟人,陈先仁还是很高兴,他一点都不在意曹怀文的不约而至,而是关心的问道,“阿文,听老耿他们说,你要到香港开办机器厂,现在准备的怎么样啦?”
曹怀文苦笑着说道,“唉,万事开头难啊!陈主任,说句实话,要不是知道您在香港,我这个时候还在乡下的荒坡野地里呢!”
不过,曹怀文没有多谈自己的事情,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就把话题转向香港目前的状况,尤其是民情市况这些东西,他知道此时此刻的陈先仁,应该需要了解这些对他有帮助的民间信息,也会格外关注这些信息。
果然,陈先仁听得很认真,曹怀文介绍的情况虽然有些他已经知道,但也有些是初次听闻,所以他一边听,一边找出一个笔记本来记录,还不时的向曹怀文追问一些细节。
这样一聊,时间就过得很快,直到晚上的九点多钟,两人的谈话才告一段落。陈先仁很是感激的道,“阿文啊,说起来还真是不好意思,这一年多来,你一直帮我们做事,又是造机器,又是提供情报。这一次我到香港,还是需要你的帮助,你说,我们该怎么谢你?”
曹怀文连忙大摇其头,“哪里、哪里,打鬼子是每个中国人的义务,保卫香港也是每个中国人的义务,陈主任,您说对不对?”
这话很对理想主义者的胃口,陈先仁笑着说道,“阿文,你不错,真的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觉悟,真是难得啊!”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曹怀文见气氛很融洽,就貌似随意地问道,“陈主任,您说,我们这次能收复香港吗?”
这个问题显然有点出乎陈先仁的意料,让他有点为难。他含糊的说道,“嗯,我们在尽力争取收复香港,现在看来,希望很大,前途光明,但是这个前进的过程是比较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