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和朝廷搭上边了?”我问道。
哪料到,十不全听完我的话后,脸上一阵阴郁,道:“家父被朝廷以资助湘王谋反之罪被朝廷以叛乱党陈的罪名被囚禁的应天府,现在十不家族在大周的所有家产都被查抄了!若不是我和乌兰陈还有一些交情,我也无法逃脱罪责。如果这次不能洗清罪名,那不光是我,甚至我们十不家族上下上千来口人都将沦为叛党……”
听完,我很不屑的“切……”了一声。
听着那十个“不医”,我当初还以为这个家族还真是一个有原则、有个性的家族,却不料,在朝廷面前,还不是一样的没有反手之力。
强权!果然这个世界只有强权才是硬道理。
其实从汴京大街一直朝西走大概不过十几里地就可以到达城门,但是我和他一男一女扛着一个女子走在路上,目标太明显了,所以在行至南门大街的时候,我只好又随着十不全回了一趟他的府上。
而至始至终,公良闫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这让我失望极了。
十不全抱着已经化装成一个茕茕老妇的梅娘进了马车。
我站在那棵高大的秃枝槐树下,看着眼前有着寒风一般凛冽眼神的男子,心中一阵戚戚然。他,还是来了。
只不过,不是因为我。
当乌兰陈一身是血的拉着公良闫进来,我的目光就一直紧紧地锁在他的身上,而他,却是一直眉头紧锁的看着梅娘。就像是一幕老掉牙的舞台剧,演绎着一个复杂的三角关系。若不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他和梅娘之间其实没什么,我当真会以为梅娘才是他心目中的女子!
“好了!走吧!”十不全走到我身边的时候,看着我站得笔直的看着公良闫,顺势拉了我一把。
“恩。”我点点头。
说出“桥归桥,路归路”这句话的人是我,而此刻贪恋的看着他的还是我。在感情的这场胜负中,我像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小丑,一个人揣摩着所有角色的心理活动,然后越陷越深,直到无法自拔。
无奈的苦笑一下,我有点无助的抱紧了痴花,默默的寻求他的安慰。
一路之上,公良闫都没有再同我说一句话。而我,自然是能避多远避多远。来到城门口的时候,我放下痴花,骚狐狸一个闪身在众人的惊诧之中消失不见。
“这……”十不全狐疑的向我看来。
赶车的是他的一个贴身老仆,也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时替乌兰陈开门的那个老者。为了躲避公良闫,我和十不全一人一边,分坐在老仆的左右。车内,是公良闫和一直昏睡不醒的梅娘。
“它是狐妖,到城门那里探听一下守城的是哪一班人马,到时候让他化装成守备的模样,然后乘势放我们过去……”我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畔简略的解释了一下,因为命令才刚下的缘故,所以一般的城防军暂时绝不可能一下子撤换掉,这就给了我们有大把的时间钻着空隙逃走。
突然,只听到马车中忽然传来一阵响声。公良闫钻出来,眼神淡漠的扫了我一眼之后又看向十不全,道:“媚娘醒了。”
十不全应了一声钻进去,而公良闫却顺势坐了下来。
“为什么要走?”
我一呆,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挽留我吗?心,跳的好快。若是他开口挽留我,我是不是应该放弃我那破碎的自尊重新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
“你不是很讨厌十不全的吗?现在又关系那么好……”不待我开口,公良闫继续呐呐的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女人果然还是善变的……以后,你离他远点。”
“……”我呆愣着回味他话中的意思,眼睁睁的看着他站起来重新钻回车厢中,我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马车在颠簸中行进,半晌,行至城门口的时候,老远我就看见化作城门守备的痴花站在那里,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个穿着铠甲的兵士。
“停……我们要检查。车上都是什么人?”痴花装的有模有样,但是目光在看到我的时候,脸上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回大老爷,车上是家母和两个兄弟,还有这位是弟妹,连夜出城实在是因家母病重需要连夜出城保身就医,还请老爷请多担待……”说着,车仆从袖中掏出两锭银子硬塞给痴花,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
“弟妹?”痴花掂了两掂手中的银子,目光朝我看来,伸手食指挑在我的下颚上,装作色迷迷的样子,道:“小娘子长的可真不错,你确定这是你的弟妹吗?那是你家哪个兄弟的啊?”
我不明白痴花的意思,只是看着他在背对着那些兵士的时候,正在无辜的对我眨着眼睛。这小子,又想搞什么鬼?
车仆也没有想到痴花竟然会这么问,当下犹豫了一下,讪笑道:“是我二弟的。”
这时,刚好十不全从车厢内钻出来,车仆顿时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样将目光看向他。
“这是我妻子,请问差爷有什么问题吗?”十不全是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痴花的,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有恃无恐。
痴花嘿嘿一笑,道:“问题嘛!也没有什么,只是我也是很好奇嘛!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坐在车外,自己的夫君却坐在车厢内,这算是哪门子道理!所以本差爷怀疑你们是假冒的!”
十不全一愣,脸色黑下来,若有所思的瞪了我一眼,咬牙道:“那到底要怎样差爷才肯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