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是鬼?为什么不说话?”看着自己被束缚的手脚,又看着对面的怪物似乎没有要加害自己的意思,蓝驷也稍稍放大了胆子。
那怪物动也不动。
“你不能动?”蓝驷很肯定,在那怪物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心神一凛。
好不容易适应了四周围的环境,定下心神,才发现那怪物也是同自己一样被缚住了双手双脚,而束住他手脚的,是一条刻满了符咒的红绳,
“你也不能说话……这里是哪里?”蓝驷的思绪停顿了一下,猛的一僵,环顾四周,大吼:“公良闫……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就在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刻,自己嗅到的那个味道,绝对不会错。
果然,就在自己声音尾声还没结束,整个房间中的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宫桀和公良闫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宫……宫桀!”蓝驷瞠目结舌的着他,神情一个恍惚,随即暴怒,“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要斗狐妖吗?你怎么会和公良闫这家伙搞在一起!你……”
而两人的出现,一旁的妖怪竟也显得十分的激动,就在宫桀身影出现的一刹那,那怪物的竟动了动,双目因为愤怒而隐隐发红。
“难为你竟然真的知道是我,真是了不起。”公良闫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而一旁的宫桀,则是蹲在了那怪物的面前,脸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蓝驷这才注意到,原本宫桀一直清澈明亮的大眼,可是自从他进入房间之后,竟一直紧闭着,甚至就连他微笑的时候,也是一直紧闭着双眸。
闭着眼睛走路?
“公良……我什么时候能出去!烦死了……”那“宫桀”一手托腮,一手拍了拍躺在地上的怪物的脸,慵懒道。
“等一会。”公良闫顿了顿,目光落在蓝驷的脸上,长叹一声,问道:“虽然你是知道我是夜帝,但是你知道我这夜帝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
“所谓的夜帝,不过就是魔族在人间的称呼而已,真正的公良闫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你面前的这个公良闫,其实是魔族的太子……夜魔风。你问我到底想做什么……嗯,其实,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或者,只是觉得你很碍眼而已。”“公良闫”自顾自的说着,没有理他,事实上,蓝驷在那边说什么他根本就没注意听。
“你是魔族……”蓝驷看着他,等等,眼睛!他,他的眼睛!好一双魅影异彩的黑眸!仿佛蕴藏着洞知一切的深,却又有些轻佻、挑衅。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以前一直就没想过,他,不是他。既然梅葚有可能是神,宫桀会变成界王,那他为什么就不可能是魔!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竟这样讨厌我,做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对付我吗?还是……因为嫉妒我成了梅葚的未婚夫!”大略的清楚了来龙去脉,蓝驷也不怕了,心中突然间一个激涌,那是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时,才会有的兴奋,久违了的兴奋。
“对付你……需要理由吗?”公良闫,不,是夜魔风冷冷地一笑,脸色沉下来,目光如冰,“还有,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
“为什么不?啊……让我猜猜,你爱上她了是不是?哈哈哈……一直潜伏在人间准备挑起人间界战争的魔族太子,竟然在无意中爱上了一个下凡的杀神……令人讽刺的是,她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她前世的恋人,还屁颠屁颠的追着你跑……现在,你却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切,不觉得很讽刺吗?”蓝驷不由得嘴角轻卷,悄悄地,抹出一个颇觉有趣的笑。那些小说不是都有这样的桥段吗,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碰到了。
夜魔风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盯着蓝驷的双眸,突然唰地反手一挥,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莹光幽闪的长剑,抵主他的喉咙,“我不会让你死,但是,总会让你留下点东西作纪念才行。”眸光一闪,一道眩彩剑光,裂夜闪电般的一迸而出。
血,一滴滴的顺着蓝驷的半侧身子滴下。
一只还穿着锦绣镶金丝花绣的右手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之后,掉在了夜魔风的身侧。
“为什么公良闫是魔族我竟然没能看出来!”手捧着白起的魂珠,我尝试着将自己的神力灌入,只可惜自己的力量太弱,半天才能挤进一点点。
“因为你之前都没有见到过魔族,笨蛋,还有,是谁在还没有完全融合神识的时候就下凡的?再说了,魔族不像妖族,他们和人类的区别十分微小,就连一般的小仙都不一定能够区分出来,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笨神,会看得出来才怪。”脑海中传来白起不屑的嘲讽。
连日来,或许是关系亲密了不少,这厮的话也多起来。
“你可以再多说几句……或许我可以一生气,以后再也不给你运功,你就变成这小球慢慢看着天荒地老吧!”
“嗤……你不会的……再说了,就你这么一点点塞牙缝都不够地功力,我还真怕你这乌鸦嘴一语成谒呢。”
“……”踞坐灯旁、凝神敛目,不听,不看,不想……乖乖不顶嘴。
“再休息一会,然后去一趟琅邪山,所有的事情,也是时候告一段落了。”
“好。”
“唔……啊咔咔……呃……”幽黑暗密的窄室内,一声声痛苦的嘶鸣声响起,弥漫着一丝腥甜的空气堵塞了一切外界流通,一个佝偻的身影在墙壁上撞出沉闷的“咚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