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你想见我?”
“放我出去!”
“嗤……”听到了公良闫的要求,蓝驷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不可抑止的冷笑出声,深邃的双眸紧紧的盯着他半敞露出来的胸膛……结实、精壮,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而显得略微苍白,可即使上面纵横交错着无数伤疤,也完全无损那诱人的曲线。
可也正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五年多前,却仅仅是被人认为他只是一个不谙拳脚的文弱书生。
世间的传言何其荒谬,人们仅仅只会相信自己眼睛虽见到的一切,正如自己一样,又有谁会知道,在这具名叫公子昴的躯体之中,居住着一个名叫蓝驷的灵魂。
“公良策同你说了什么?又或者,让我猜一下,放你出去之后,你准备去哪里?回家?玄门?去大周找梅灵……还是琅邪山?”
“……”烛光下,公良闫慢慢地抬起头,温良的凤眸中多了几分凌厉,鬓角延伸而下的杂乱胡须遮掩住了原本俊逸的脸庞,五年时间,足可以改变一切,眼前的男子,被时光磨去了棱角,变得更加内敛,“梅灵不是你大皇兄的人么,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她了。我的妻子只有梅葚一个人。”
乍听到一个禁忌的名字,饶是冷峻如蓝驷,也忍不住眼皮跳动了一下。
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嘴角不自然的紧抿成一直线:“放你出去也可以,但是你必须将你五年前失踪后的行踪交待清楚,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梅葚已经失踪五年了,对于你、对于我,甚至整个大宋、人间界来说,都是一柄高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会掉落下来。五年前,我们所有人都亲眼见到公良策跃入了结界,结果第二天你就给我将一个一模一样的公良策带了回来。不要跟我说什么失忆,你知道我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些。我需要的是线索,大量的线索,不管梅葚和公良炎是死也好、活也好,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蓝驷真的感觉到自己快要疯了。
浑浑噩噩的在这个世界上待了五年,一根神经就紧紧地崩了五年。宫桀已经上琅邪山了,那自己的使命也快要完成。可是,这么长时间,这个至关着自己命运的女人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换做是谁,也无法承受得住这精神的摧残。
“放我出去。”公良闫还是那句简单的要求。
蓝驷忿忿地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去。
可是,背后却幽幽的传来公良闫的一声长叹,“想要见梅葚……只有跟着公良策。”
大周黄粱。
作为新一任的帝皇,镜莱臣却时刻生活在不安之中。
第一,五年来,人间界却还没有统一,作为现任大陆上仅存的两个国家之一的帝皇,自己和宫子昴之间至始至终都会有一次最终决战。自己由商入政,托的还是梅葚的福,可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而梅葚,才是宫子昴的未婚妻。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比起宫子昴来说,还是差了很多。
第二,自己没有信心。和宫子昴之间的交手从五年前就开始了,无论是从手段还是心智上来说,宫子昴都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更何况,自己这边的优势仅仅是在经济上,可大宋的优势,却是实打实的军队。
第三……梅葚已经消失五年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出现,在什么时候出现,以什么样的方式、心态出现。界王宫桀无时不刻不在寻找着梅葚的踪迹,天时、地利、人和,自己都处于劣势。
“陛下,张大人求见。”
幽秘的烛光之下,贴身太监像是鬼魅一样的出现。
“宣。”
本来一脸和气的镜莱臣忽然睁开眼睛,浑身狠狠的打了一个激灵,猩红的眸光看得那个太监一个哆嗦,低下头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等人都退了下去,整个书房之内只有镜莱臣一个人。
背靠在桌椅上,他又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书房内的沉默让人很是难受。
直等到朱漆色的大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年过半百,保养得很好的官员垫着脚尖入内,镜莱臣才张开了双眼。
“陛下,无棣来消息了。”
“哦?”镜莱臣浑身一震,急道:“快快道来。”
“是。大宋境内,自宫小王爷入琅邪山之后,新皇就严密监视起了公良家,听说前天深夜,新皇还夜探天监,放走了御犯公良闫。昨日,原本回老家丁忧的公良呈正突然回朝主持朝政,庙堂之上,新皇突然将皇位传给了大皇子宫子旻,自己不知所踪。”
“宫子昴禅位?”
显然,这样的消息让镜莱臣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消化。
禅位给宫子忻倒还罢了。至少在自己眼中,和宫子旻争位多年的宫子忻还是有不少可取的地方的,可是没想到宫子昴竟然会将皇位传给已经足足消沉了一年多的宫子旻。
一个为情所困,意志消沉的宫子旻。
还是……和自己颇有交情的宫子旻。
宫子昴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在这种时候选择禅位,难道不怕自己的大周会乘势潜进他大宋内政么?
毕竟,两年多的较量,宫子昴是尽了全力在打击自己。
对于权势的追求,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绝对不输给自己。除非……对于他来说,有了比权势更重要的东西。
金钱……女人?
突然,镜莱臣猛地从位子上坐了起来,修挺的身躯一下子绷得笔直,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