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烈阳高照,已经有好几天不下雨了,熊伟说如果再不下雨,就会影响黑果的产量。
景超这些天也天天在地头,盯着隶农们浇灌农田。
有了农事官之后,的确省了他不少事,起码没必要什么事都要他去想方设法的组织和铺排,只需要他一声令下,大部分的事务,农事官就办妥了。
再往上到殷睿的层面,六部体系,以及“中央—地方”体系建立起来之后,殷睿就不必任何事都亲力亲为了。
他一般都是上午在院子里琢磨,怎么进一步打开夏国现在的不利局面,或者琢磨着什么时候,进行第二轮变法。
下午的时候,他则去偏殿听一听报告,基本上就能掌握夏国上下的动态。
毕竟现在的夏国也不大。
在上一世的时候,殷睿就最讨厌夏天,这段时间太阳这么毒烈,他更是不愿意出行。
整日里就躺在躺椅上乘凉,最远就是去外府的偏殿。
大热了七八天,从东南部的天边终于飘来了几朵云彩,很快云彩成片飘来,当晚就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后半夜的时候,天气就清凉了不少。
早晨起来后,殷睿照例是喝了两碗囊果粥,他见还是阴天,估计今天还能下雨,便打消了外出巡视的想法。
殷睿吃好了饭,悠闲地躺在躺椅上,进入了系统的【智慧之书】。
然后问:“醋的酿造方式。”
他现在太怀念凉皮和凉面的味道了,可是这个世界是没有醋的,于是殷睿趁着这几天得闲,准备改善一下现在的生活。
【智慧之书】很快将醋的酿造方式,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在殷睿面前,并扣除了10点贡献点。
殷睿忍不住咧嘴笑了笑,没想到醋的酿造方式竟然才扣了这么点贡献点。
接着他将脑海中的酿造方式,写在了木板上。
正在他写的时候,景秀来报:“君上,岐山来人了,同时还带来了硬化路的秘方。”
说完景秀将写在一块粗布上的秘方,呈给殷睿。
殷睿放下笔打开看了一眼,最主要的材料是土,其他的材料都是些黑果皮、草根、小块的囊果茎等,都是些随处可见的材料。
岐山一族这回下了血本,当时让殷睿比较意外。
殷睿其实是不需要什么秘方的,他有【智慧之书】,什么秘方问不出来?
之前他那么说,只是想为难一下岐山一族而已。没想到岐山一族为了新弩,也是够拼的。
他琢磨了一下,还是当面求证一下的好。于是他再次进入【智慧之书】问:“硬化路的配方。”
【智慧之书:水泥、沙、石子,比例为1:2:2,此问题扣除贡献点10】
殷睿叹了口气:“我是问岐山一族硬化路的秘方。”
【智慧之书:宿主所说的秘方,叫“平道方”,是一千八百二十三年前公孙弘所创,后世经过多次改良。楚文王建国后,“平道方”被楚王室控制,只有王室司空知道具体的材料和比例】
殷睿一愣,这么久了,他从未听【智慧之书】回答一个问题,回答得这么详细,他继续往下听。
【智慧之书:具体配方为:土一百斤,黑果皮七斤八两(需剁碎),兰茅草根六斤四两(需晒干后使用),囊果茎六斤四两(需切成小块),红果叶五斤三两(需用落叶),劣等黑岩四斤八两(需碾碎),酸树花一斤七两(干湿皆可,需切碎),火树果实一斤七两(需用成熟果实,需碾碎)。另和上适量的水搅拌均匀,铺到地上抹平,自然风干后便可。此问题扣除100贡献点。】
“100贡献点,难怪说的这么详细!这是在准备狮子大开口啊!”
殷睿看着自己可用的贡献点变成了190,顿时有些心疼。
接着他用脑海中的配方,跟岐山一族给的配方做比对,很快发现红果叶和酸树花的比例不对。
殷睿便拿起红笔,在这份秘方上,用红笔改成了在【智慧之书】中看到的秘方。
然后他将配方递给景秀:“告诉岐山一族,不要把寡人当小孩子蒙!
“岐山一族屡屡戏弄寡人,新弩的交易终止了,直到他们拿出足够的诚意。”
景秀先是一愣,他没想到国君竟然知道正确的配方,随即他又想到,国君这样的神人,自然是什么都知道的。
景秀离开后,殷睿实在是对这份秘方太好奇,于是他再次进入系统的【智慧之书】问:
“为什么‘平道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掺杂在一起,会形成硬化路?”
【智慧之书:因为黑果皮、兰茅草根等等这些东西当中所含的成分,在遇到水后可以改变土的分子构造,等风干后便能达到普通硬化路的效果。此问题扣除贡献点30】
“化学?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智慧之书:没有骗你,这是公孙弘的主要建树之一,虽然现在“平道方”已经基本失传,但系统却做了收录。此问题扣除贡献点10】
殷睿刚要继续问,为什么“平道方”失传了,不过他立即就想到了答案。
一般而言,一个科研结果只要变成了秘方,首先这个科研结果到这里是没什么发展前景了,其次是秘方永远是在渐渐失传,而不是渐渐普及。
这是一个社会规律,就像殷睿的上一世,古代有太多好东西,因为统治阶级的垄断而失传。
想明白了这些,殷睿便把刘河叫来,让刘河按照他写的酿造方式,去酿造几罐醋。
到了下午,景秀又来报告说:“岐山的人走了,不过冒央伯的使者来了。”
“哦?”殷睿来了兴趣:“冒央伯愿意用三千斤铜,换回战俘么?”
“不愿意!”景秀道:“使者回答得斩钉截铁,据说冒央伯的原话是,不能让一斤铜流入夏国境内。
“同时冒央伯还让君上赔偿莲堡的损失,总计五千斤黄金。”
殷睿笑道:“五千斤黄金!把老子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黄金!”
景秀正色道:“君上是值这么多金子的!”
殷睿瞅了他一眼:“怎么,你还准备把寡人拿去换金子啊?”
景秀尴尬地笑了笑:“臣下不是这个意思。”
殷睿笑了两声,才琢磨着怎么继续跟冒央伯打口水仗。同时他觉得既然对方派来了使者,到是可以迷惑冒央伯一下。
偏厅里安静下来,景秀鼓足了勇气道:“君上是否可以见使者一面,并把苗时找来,让苗时知道冒央伯没有换回他的意思,或许我们能从苗时那里,了解到越国一些情报。”
殷睿笑道:“这到是个办法,不过我们没必要在苗时这样的饭桶身上,花太多精力。等我跟使者见面后,让苗时跟使者一起回去。”
景秀一愣,还以为听错了:“君上要放了苗时?”
“他留在夏国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把他放回去,他还能给冒央伯添点堵。
“就算是他一个子爵,不能把冒央伯怎么样,不过多少能给冒央伯找点不痛快,寡人也是很高兴的。”
说到这里,殷睿突然觉得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喜悦,他便赶紧让景秀去安排。
外面一声惊雷,天果然又下起了雨。
殷睿看了会儿雨,叫来景天,让他去训练场调一千士兵,做出往南境增援的样子。
但是不要急于进军,就在路上慢慢走。
交代完了此事,殷睿便换上国君服饰,头戴高高的黑铜冠,去正殿会见冒央伯的使者。
冒央伯的使者叫苗会,是冒央伯的弟弟,胡子已经灰白,看上去也多少有点老态。
苗会见了殷睿后,并不跪拜,只是简单的拱了拱手道:“夏君!”
一旁的景秀呵斥:“见了国君,为何不拜?”
苗会冷着脸道:“上国之臣,不拜下国之君。”
景秀刚要继续呵斥,殷睿却抬了抬手道:“不拜就不拜吧,被这么丧气的人拜一次,寡人要少活好几年。
“听说越国公快死了,是不是你给拜死的?啊?哈哈哈!”
苗会气的脸都红了:“君出戏言,国之将亡!”
殷睿正色道:“你还知道寡人是君啊!作为臣下毫无礼数,还敢言君道!如此越臣,已经将越国的脸面丢尽,还在洋洋得意!”
苗会握了握拳头,只好作揖道:“夏君!”
殷睿轻蔑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接着殷睿让苗时等战俘上殿,当着战俘的面,殷睿开始跟苗会讨价还价。
最后还到了三百斤铜,苗会还是不愿意用铜赎回苗时等人。
殷睿便恐吓说,要杀了苗时。
苗时赶紧跪在苗会面前哭求,苗会却不为所动,苗时等人渐渐心生怨恨。
殷睿跟景秀便开始指桑骂槐的说冒央伯太小气,不把同族子弟的性命当回事。
做完了这场戏,殷睿才把苗会打发走,同时让苗时也跟着苗会回去。
苗时顿时觉得自己绝处逢生,对殷睿感激涕零。
虽然外面还下着雨,但是苗会却一刻都不想在夏国待了,从正殿离开后,他骑上马立即带着苗时等人离开。
离开夏国国都后没多久,苗会遇到了一大队夏军。
苗会见夏军的行军方向是向南,心里顿时打了个突,猜测夏军是又要对冒央伯领地有所行动。
他赶紧骑马超过夏军,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尽快让冒央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