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独自一人在大街走着,月光下萧索的背影。
走到菜市场口,阿俊见到街坊邻居都主动的微笑打招呼。
望着阿俊那瘦削的背影,众人纷纷叹息着。
“唉!胡须仔家的阿大越来越过份了,竟将阿俊揍成这个样子!”
“妈的!他实在太没有良心了,就因为胡须仔受伤了,阿俊就要给他们一家子做牛做马,这还算了,动不动拳脚相加。像阿俊如此勤快乖巧的孩子,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呀!”
“妈的!天公伯有眼啦!他越揍阿俊,天公伯仔就越叫他输钱,咱们就不要借钱给他了!”
“对!咱们就联合抵制他!”
吴耀依虽然站在远处,可是众人之行动及交谈毫无遗漏的进人他的目中及耳中,他默默的跟了下去。
阿俊蹒跚的步行着朝城外行去,沿途之行人皆摇头叹息着。
感情较丰富的妇人更是频频拭泪不已。
终于来到了城外江边码头,往常阿俊每天卖完鱼回家要张罗着烧火做饭,然后给胡须仔喂食擦身子后,方能吃饭后睡到寅时就要起身去码头帮忙。
胡须仔还健康时,承包了一艘渔船,阿俊就跟着去捕鱼,现在阿俊只能跟其他渔夫合租,因为还要摆摊卖鱼,所以他一周只出海三次。
“阿俊来了啊,吃了吗”说话的是白皮叔跟阿俊合租渔船的。
“白叔,啊吃了”阿俊不想白皮叔知道就撒了个谎。
“那我先回家了,船我已经打扫完了。今天收获不错,你明一早出海小心点,最好跟根叔他们一起,有个照应,不要往远了去。”白皮边嘱咐边走远了。
近海捕鱼跟潮汐有很大的关系,渔民一般选择凌晨寅时潮水涨到一定高度,渔船就回借着潮汐离港,辰时再借风势回程。
当然有时候遇到大风浪,就不适合出海,一般就选择在晋江捕捞,丰州城地理位置很奇特,北靠山南临海,左右双江护卫,西城临晋江,东城临洛江,早几年两江鱼虾都很丰富,因为过度捕捞,后面官府出来干预,制定捕捞期与休渔期。
阿俊一上船,船上那只鱼鹰就扑腾的飞了过来开心的尖叫,阿俊叱道:“哭爸啊!”
说也奇怪,那鱼鹰立即肃静,而且侧着脑袋看着阿俊!这鱼鹰,是有次阿俊出海时受伤被海浪打过来,阿俊给他捞上来,医好了它的伤,后面就一直跟着阿俊,阿俊就把它养在船上。这鱼鹰也帮助阿俊很多,是出海帮忙找鱼群的能手,而且很自来熟,跟白皮叔也混得很熟,经常一起出海打渔。
阿俊走进船舱,那边有白皮叔留下来的一些肉干吃食点心。在炉子考了一下,不久,空气中立即弥漫着一股肉香,摧散了船上的鱼腥味。
阿俊简单的对付了几口就,走出船舱提出一桶小鱼,喂起了鱼鹰。
喂着,喂着,他突然抱住一头鱼鹰呜呜哭了起来。
鱼鹰用嘴梳理着他混乱的头发,好像在安慰他。因为鱼鹰羽毛灰黑色,所以阿俊给他取了小灰这样的一个接地气的名字。
只听阿俊断断续续的哭道:“小灰,还是你比较舒服,有我跟白皮叔给你吃饭,开心时候展翅高飞,翱翔天空,无忧无虑,饿了下海抓鱼,毫无痛苦。”
“我却每天跟牛一样劳作,还要经常挨揍,为什么他们可以不做事?为什么他们可以打我?小灰,你告诉我呀!呜……呜……”
他号声大哭着。
小灰今天大哭也失声叫着……
吴耀依那副病靥靥的脸上立即一阵扭曲。
敢情,他也被这场面所触动。
阿俊那哭声突然中断了。
那鱼鹰却叫得更凄厉了,飞在空中不断盘旋!
吴耀依一见阿俊晕倒在地,心知他可能因为劳心又劳力,加上遭受毒打受了内外伤,因此才会昏倒!
只见他轻轻一掠身,飘到渔船上,右手轻轻一招,阿俊立即飞进他的怀中。鱼鹰一见陌生人就飞扑过来,亮起了利爪朝吴耀依抓来。
吴耀依见状厉喝:“畜生,不想他死就走开,我是在就他,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一掌打出,可以抓断树枝的利爪竟然无法伤他分毫。
鱼鹰似乎懂得人言,半信半疑的在边上盘旋,吴耀依不在搭理鱼鹰,赶忙抓起阿俊的左手搭脉静听半晌,将他置伏于地上,骈指在他的背后连点,继而又是一拍,阿俊“呃”了一声,吐出三口黑血!
黑血落地,弹了数下,凝聚未散。
吴耀依阴声道:“好狠的阿大,竟敢将老夫未来之徒伤成如此模样,嘿嘿!你们一家等着报应吧!”
说完,自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三粒花生大之绿豆药丸,塞人他的口中,朝喉结穴一点,药丸立即滑入阿里的喉中。
吴耀依将他放入船舱中,飘然离去。
半晌之后,阿俊悠悠的醒了过来,就见小灰在他面前正呆呆的望着他,心中一感动,又哭了起来。
“小灰!他们若有你们的十万分之一就好了!咦,现在几时了”
心中一急,直接起身串出船舱。
这一跨,居然冲过头,差点冲出船外!
阿俊一时无暇思考为何会有这个奇异的现象,只见他拿起船头的渔灯,添加带你煤油,重将火苗挑亮起来。
阿俊不知道自己的悲惨遭遇,以及一付练武的好根骨,已经引发了武林双怪之一不死病神吴耀依收为门下之念头。
吴耀依方才那一阵子点拍已经疏通了阿俊的主要穴道。
那三粒绿色药丸正是当年其传进皇宫,教训皇宫八大内侍时,顺手将大内御医们耗尽心血,为皇帝老儿精心配置的仙丹妙药“回春不老丹”,功能起死回生。
寻常人只要服下一粒,不但百病俱消,更可延年益寿,阿俊一下子眼下三粒,效果岂是小可。
不死病神吴耀依与酒神何布?自从于一甲子以前出世,就刷新了所谓武林人的认知。酒神何布?大闹武林大会,当着各大门派的面掌掴新晋江北武林盟主。不死病神吴耀依更是为了一个上京城的一老妇,怒闯皇宫,打得武林龙榜高手被誉为大内八大内侍,毫无还手之力。
两位突然冒出来的人物,引起整个大宋帝国的恐慌,不但博得“武林双怪”之称,更被武林及官府列为“头号公敌”!杀之而后快。
可借二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难以捉摸行动,而且修为逆天,曾经六大门派之首的少林,其代表慧贤大师在武林大会上放话要为武林除害,后来被少林三大神僧关了禁闭,从其不了了之。
其他门派见状分分看往六大门派另一领袖太乙,结果太乙掌教宣布太乙山封山十年!
就其之后,武林人士也都是明白人,心里明白惹不起!嘴里喊着人人得而诛之,真遇到都是绕道走。
阿俊懵然未知,边喂这鱼鹰,边发愁道:“阿大把家里银两都输光了,以后阿爸的药费怎么办?”
想着,想着,泪水又簌簌流了下来。
在人前,哪怕受了多大的折磨,阿俊从不哼一声;亦未曾掉过泪,因为阿俊立志要做大丈夫,不做‘软骨仔’!
可是,在这个荒郊野外,人迹罕至之处,他就尽情的发泄着。
若非如此,阿俊早作发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