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未时分。
阿俊睁开双目,一见窗外天色已经大白,习惯的暗喊:“完蛋了!”
跳下榻之后,就欲找布袋,准备去码头。
却听厅中传来吴耀依的朗笑声:“阿俊,别急,从今以后,你已不必去码头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阿俊苦笑一下,走进厅中,道:“大,师父,我方才实在太紧张啦!说真的,自我懂事以来,从未起得这么迟呢!”
“哈哈!阿俊,师父为了让你多休息一下,以便恢复伤势,因此,暗中点了你的‘黑甜穴’!”
“原来如此,师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这种‘点人’的功夫呢?”
“哈哈,一下子改口不习惯是吧,没事你还跟以前一样叫我大叔就可以。不用着急,你目前的功力尚未练到家,根本不适合练习点穴,否则非把自己的手指扭伤才怪!”
“哦,那不行,书上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么可以再叫大叔呢?”
“哈哈,好那都依你,先吃点东西吧!饭后,我再好好的教你一些常识及基本功夫吧!”
不提吃东西,阿俊还不怎么饿,此时一提,阿俊的腹中立即一阵咕噜怪响,毕竟他已经一天多没有进过米饭了!
虽有吞下“回春丸”,却比不上米饭的香!
很快阿俊吃上了,有史以来最舒心的一顿饭,不用担心什么吃得是那个畅快啊。
两人吃完了,阿俊主动去收拾打扫洗碗,处理完走出厨房,发现师父正坐在院子微笑的看着他,顿时赶忙走了过去。
“阿俊,我已经让你梅叔去帮你把债务清了,以后你就不用回菜市场了,就跟着为师吧!至于你干爹的仇,塞外九鹰现在已经全部枭首了,王富贵昨晚躲过一劫但是,你放心八方镖局的邢军肯定不会放过他。”
“是,师父,我就想亲眼看见王富贵招报应。”阿俊握了握拳头坚定的说道。
“哈哈,放心一个王富贵,师父我还不放在眼里,让他活在恐惧中,慢慢折磨不是更好。为师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为师知道你亲生父母的事情了,陈阿大因为这些欺负你,陈家的恩你早还了,你干爹也走了,师父想告诉你未来陈阿大一家就再也跟你没有关系了,你明白吗?”
“师父,我”阿俊回想起往昔的一切难免不舍。
“放心吧,为师不会为难他们,你帮他们赢的那些银两够他们花一阵子了。你未来的路注定跟他们是两个方向,你别忘了你还要去找你的生父。”吴耀依语重心长的说道。
“师父,我知道了”阿俊想起母亲的信暗暗下定决心要跟师父学好本事才能去外面闯荡。
“这就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以后用你的本名林胜俊,我以后就叫你胜俊,阿俊这个名字就让他过去吧。”吴耀依若有所思的道。
“这,好的师父”阿俊本想问为何,看着师父那沉思的样子,知道师父一定有他的道理,反正师父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就欣然答应了。
“嗯,师父让你改回本名,不用小名,是要告诉你,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鱼贩子,你的未来无限可能,你已经长大了,要独立。小名留着给以前的街坊邻居叫,以后你再次回来那一定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吴耀依看出阿俊的困惑解释道。
“好了,你现在躺在这个棺材里,运起我之前教你的运气之法试试看,嘿嘿”吴耀依站起来指着血红棺材说道。
且说梅书过奉了吴耀依之命令乔扮成吴耀弛的模样,在市场找到了老朱,立即表示欲替阿俊还债。
老朱代阿俊致谢之后,收下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临别之际,再三的吩咐梅书过明日即可取借据。
梅书过办完了这件事,正欲绕过去瞧瞧王富贵时,陡见一位布衫年青人含笑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大大的眼睛,白白的肌肤,那清秀的五官,实在显示出这位布衫年青人是属于“智商一百二”族。
尤其那对乌溜溜,好似会说话的眼睛,令梅书过一瞧,立即觉得这个小子十分的难缠,还是少惹为妙。
久在江猢走动的人皆知有三种人还是少惹为妙,那就是尼姑、女人及小孩。
俗语说:“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山”,这三种人一向被人视为弱者,若是敢在江湖走动,一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梅书过自年轻之时即在赌场这种鱼龙混杂之地及江湖中打滚,可以说是回了好几锅的老袖条了,自有他的一套相人之术。
眼前这个小子虽然在对自己微笑,但神色中带着狡黠及诡计,若非想要对自己不利便是想要作弄自己。
不论他是何居心,至少显示他是另有所恃,自己若是稍一不慎,非栽筋斗不可,因此,他默默的站着。
布衫少年却将双手负于背后,依然含笑瞧着他。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立着。
来往的行人好奇的瞧了一阵子之后,又悄悄的离去。
梅书过陡听身后不远处一阵风声飒然,心知有武林人物来临,正欲提高警觉之际,却见三道人影已掠了过去。
邢军!八方嫖局主人邢军!
邢军一向难得在丰州城内出现,此时带着两名老者匆匆行去,必然是要办什么急事,莫非要去找王富贵算帐?
想至此,他的心中不由大急。
只见他左足横里一移,就欲掠出。
哪知那位少年人如影随形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梅书过忍住心中怒火,急道:“你什么意思”
那位少年人微微一笑,朗声道:“意思意思!”
梅书过大怒,顾不得当街动手之忌讳,右掌一扬,朝他的左肩劈去。
布衫少年人后发先至,探掌截向梅书过的右腕,迫得他缩回右掌。
布衫少年人迫退梅书过之后,并未进逼,只听他朗声道:“狗咬狗,一嘴毛,何苦去看热闹,万一被误伤,那不就倒霉透顶!”
梅书过闻言一怔脱口问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布衫少年人嘴唇微掀,传音道:“你不是要去王富贵那儿吗?”
梅书过不由咦了一声,双目瞪着对方。
布衫少年人笑道:“再瞪小心闪了眼啦!你我是友非敌,难道你忘了昨夜所看见的那个葫芦标志?”
“你!你是谁?”
“要债的人!”
“要债?你我素未谋面,何尝有过瓜葛?”
“不错,你没有欠我饯,不过,陈阿大欠我钱,你既然出面替他摆平债务,我不找你,要找谁?”
梅书过不信的瞧了他一眼,问道:“陈阿大欠了你多少钱?是在何时何地欠的?可否道来闻闻?”
“当然可以,你要闻闻,或是舔舔皆随你的意。”
说完,取出一张字纸抛了过来。
梅书过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了数排歪七扭八的字迹,本人因无力偿还积欠徐胜南的债务,同意将阿俊质押于徐胜南供其驱策,为期一年,陈阿大,年月日。
梅书过恨恨的骂道:“陈阿大,你不得好死!”
布衫少年人(徐胜南)噗呲一笑,道:“你可知阿俊躲到哪里了?”
梅书过犹豫半响,却顾左右而言其他的道:“徐小弟,陈阿大究竟欠了你多少的钱?还有你们怎么可能会有债务往来呢?”
徐胜南笑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只要说出阿俊在何处即可。”
“哼!你自己去找吧!我也不知道!”
“哈哈,你别来这一套,这张契约是永久有效的,最好叫阿俊早点来”投案“,反正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梅书过沉声道:“徐老弟,你不怕我撕了这张契约书?”
说完,作势欲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