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鹰急忙侧身分掌,使出一招“手挥琵琶”,左掌护身,右手“刀剑齐鸣”弓起食中两指向甄怀点来,此招融合了鹰抓功与铁砂掌,倒是不凡,但由此可见塞外九鹰武功套路驳杂。
两人连拆七八招之后,甄怀突然身形一矮,一个“绵掌”掌风柔中带刚,已沾大鹰的前襟,却故意慢了一慢,心存卖弄之意。
大鹰方才佯败,此时趁着对方心神一分,手掌一顿,前胸门户洞开之际,一招“雄鹰捕食”右掌化爪,五指已在甄怀左乳下猛力一爪。
事出突然,甄怀竟中了毒手。
但他究竟是功力深厚,虽败不乱,双掌一招,封紧门户,连连拆解大鹰的随势进攻,稳住倒退。
塞外大鹰哪肯让对方有喘息之机,“铁骑突出”、“银瓶乍破”,铁琵琶手中的绝招连连使出。
甄怀低哼了一声,右腕探腰一抽,白芒倏现,刷刷刷连攻三招,瞬间使出太乙柔云剑法,
大鹰连闪带跳,避了开去,喝道:“并肩子上!”
三鹰闷不吭声的取下背后之一对吴钩剑,分上下二路,左奔咽喉,右剜前阴,向甄怀攻来。
甄怀见双钩一出,立即留神,展开柔云剑术中的“杏花春雨”、“三环套月”连连进击。
二鹰取出七节铜鞭,也加入了战圈,势大力沉,甄怀不敢以剑刃硬碰铜鞭,剑走轻灵,削他手指。
二鹰“啊”了一声,跳了开去。
大鹰铁牌一拍,向甄怀后脑砸去。
甄怀闻声,侧首向左,铁牌打空,口手一剑。
通常不论拳脚或是兵器,一招既出,必须收回,才能再发次招。
柔云剑术妙在一招之后,不论对方如何招架退避,第二招顺势跟着就来,如柔绵不断,春云绵绵。
二、三鹰一见老大被逼得手忙脚乱,忙从甄怀背后左右攻来,三人一牌一鞭一对双钩将甄怀裹在中间。
甄怀虽危不乱,一柄软剑四方八面护住了自己,任凭对方三人如何变招,仍然无法攻入。
“老大,咱们缠住他,不怕累不死他!”
“嘿嘿,这家伙竟敢替王老鬼出面,我要寸寸剁碎他!”
“哈哈,他那把剑挺适合剁肉酱的!”
甄怀心知他们故意要激自己心浮气躁,当下心生一计。
只见他向二鹰连攻两剑,待他急闪退避露出空隙,软剑“满天花雨”四下圈挥,一个箭步,跳了出去。
二鹰儿呼:“不好,这家伙要跑!”
三人提着兵刃,就欲追去。
倏见甄怀左手连甩,双方距离又近,金针又细又多,去势又疾,三人欲避不及,立即传来一阵子惨呼。
甄怀手中软剑连挥,立即将三人击毙。
只见他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药丸塞入口中之后,沉声道:“王大爷,快命人将这些尸体拖下去埋了!”
说着,走入厅中调息疗伤。
吴耀依刚一见三鹰不敌甄怀,就转身朝后院去准备把另外五鹰放出来,结果不到片刻吴耀依就复返,阿俊见状正欲开口,却见吴大叔迅速的驭了过来,未容他开口,挟起阿俊,朝梅书过一招手,重又回到后院。
只见五鹰那五颗脑袋已被削下,并排在一起,墙上以鲜血书着:“为恶之徒,人人得以诛之。”
底下画了一个小葫芦。
吴耀依神色肃然,双目神光暴射,在黑暗中,骇得阿俊一凛。
只见他右掌一挥,壁上之血字如遭刀削,立即消失。
吴耀依传声道:“书过,明儿一早立即还清阿俊之债务,别忘了监视邢家父子之动态,有事到老地方联络。”
梅书过默默颔首之后,立即随着他破空而去。
陡见假山后钻出一道人影,只听他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好精湛的武功,会是谁呢?”
“看他们所作所为虽是正道,却又不按牌理出牌,竟将两具尸体令两名汉子抱着,害他二人活活被吓死。”
只见那位布衣少年沉思片刻之后,自语道:“管他的,只要盯住这个鱼贩子的阿俊,自然可以摸出他们的来历。”
说完,身子一闪,迅即消失了影子。
这位少年是谁呢?他所画的那个小葫芦为何令不死病神吴耀依如此的重视呢?
王富贵指挥下人将那些尸体包妥,送到乱葬岗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只听他松口气道:“喔!累死我了!”
他的目光落在院中那个空荡的木架,突然想起阿俊那个小子怎么不见了,立即大声喝问着。
方才打斗得那么激烈,把府第骇得魂飞魄散,不分男女老幼,早就紧锁房门,躲在床上暗念阿弥陀佛了!
此时一听王富贵喝问,众人都不知道了。
却听甄怀走出大厅,沉声道:“王大爷,塞外九鹰另有五鹰未至,随时会再找上门,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说完,神色肃穆的盯着远处。
王富贵闻言,神色大骇,走近甄怀的身旁,呐呐的道:“半仙,你可得为我好好的想个对付之策呀……”
甄怀冷哼一声:“放心,事已至此,我也非开杀戒不可了……”
甄怀的话犹未说完,陡听一位大汉气急败坏的自厅中跑出口中直叫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王富贵有如惊弓之乌,紧张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院有五具尸体,都没有头哩!”
甄怀沉声道:“带我去瞧瞧!”
来到五鹰尸体旁,甄怀略一打量,立知五人是先被制住穴道,再彼利匕削去脑袋,心中不由暗骇不已。
来人能将五鹰悉数制住,这分功力超过自己甚多,观其所为似乎对自己没有敌意,他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鼻中倏闻另有一股血腥味以及尸腐味道,取过一支火把,循味摸索,立即让他发现假山后三姨太及三位汉子之尸体。
尸臭之味道传自三姨太及贾豹,甄怀不由皱皱眉头。
王富贵跟在后头,一见另外两名汉子抱着两具尸体而立之异状,不由肝胆欲裂:“半仙,这是怎么回事?”
甄怀心中正在恩付不透来人既然先吓死了府中的两位大汉,为何又肯暗助府中除去五鹰,陡闻王富贵询问不由怔了一下。
沉思半晌,道:“有人在暗中故意将此二人骇死,却又助咱们除去另外的五鹰,可惜不知是何人?”
王富贵一听另外的五鹰已死,不由大喜,忙道:“半仙,那五具尸体真的就是另外那五鹰呀?”
甄怀点点头,道:“不错,吩咐下人将这些尸体处理一下吧!咱们到厅中研究一些事情吧!”
“是!”
且说阿俊被吴耀依挟着而行,只觉两耳生风,几乎透不过气来,心中却暗暗羡慕吴大叔能够飞得如此快!
思付之中,却觉吴大叔一直朝城外驰去!
不久,就来到洛江边上!
天呀!吴大叔怎么知道病大叔的住所呢?
咦?瞧吴大叔熟练的步伐,分明对此地很熟!
半晌之后,两人进入屋中。
吴耀依放下阿俊之后,启开桌上那个偷自王富贵处的珠宝盒,屋中修然一亮:
“咳……咳……果然正是夜明珠,咳…咳……”
阿俊一听那熟悉的咳嗽声,诧呼道:“大叔,你……”
吴耀依卸去头上的薄皮面具,笑道:“阿俊,认出我了吧!”
阿俊欢呼一声:“病大叔!”
一把扑进他的怀中。
却听他“喔!”的低呼一声!
吴耀依知道阿俊必是扯动了鞭伤,当下柔声道:“阿俊,大叔竟把你的外伤忘记了,真该死!”
阿俊欣喜的道:“大叔,皮肉之伤,过几天自然会好的。”
“不行,脸上有一道鞭痕,会破相哩,你先把破衫卸下。我为你上药,明天再在棺中躺一会儿,就可脱痴了!”
鲜血已干,连在破衣上,稍一牵扯,立即带动伤口,吴耀依瞧着阿俊那颤抖的双颊,心知必定十分的疼痛。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吴耀依笑道:“阿俊,大叔姓吴,口天吴,名叫耀依,光翟的耀,依靠的依”
阿俊喃喃的念了一声:“吴耀依!”
脑海中立即闪现“无药医”,不由失声一笑。
吴耀依自己也笑道:“阿俊,大叔名字很不吉利吧!可是大叔却活了八十六年了哩!哈哈!”
阿俊失声叫道:“什么?大叔,你已经八十六岁啦?”。
“哈哈,不错,这完全是那具棺材的异效,日后你自然会知道!”
阿俊边轻轻扯开衣衫,边喃喃自语道:“八十六岁的人看上去却四十岁不到,实在有够奇怪!”
“哈哈,大叔才奇怪哩!大叔原本不想收徒,想不到却瞧上你这位世界上最年轻的渔夫哩!”
“阿俊,大叔已经暗中注意你好久了,对于你的遭遇及心性也十分的了解,因此,才决定收你为徒,你愿意吗?”
阿俊立即点头道:“愿意!”
“阿俊,你为何想要学武呢?”
“大叔,阿俊自幼看见很多歹人欺负好人的事,可惜阿俊不会武功,否则,早就将那些歹人修理得清洁溜溜了!
“喔!哈哈,太好啦!这正是习武人最主要的宗旨,假若歹人势力很强,你该怎么办?“
“很简单,我会先避开,等待机会一个个修理!”
“哈哈!不错,大叔一辈子纵横江湖,只要看不惯之事,一定管到底,决不轻易妥协。因此,在六十年前,大叔便被列为武林双怪之一,不过,大叔所行端正,问心元愧,笑骂由他去吧!“
阿俊钦佩的道:“对!阿俊的想法也是如此,每当家里人在打我的时候,我自认没错,肉体虽疼,心却不疼。”
“阿俊,你不恨阿大?”
“不恨,书中有说:“兄弟骨肉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虽然陈阿大不是我亲兄弟,但是干爹带我不薄,我早就帮他们当做我的亲人,我不会怪他,更不会恨他!”
吴耀依听得感动异常,若不是担心影响他的练武进度,他真想把陈阿大背后的阴险打算告诉他。
只听他道:“不错,百善孝为先,大叔一定尽全力成全你的行侠仗义心愿,不过,你可要勤加练习喔!”
“大叔,我会的,尤其方才看到那些人打斗的情形,使我暗暗侥幸没有正面遇上这些人,否则早已死了!”
“哈哈,放心我吴耀依的徒儿还没有人能轻易招惹。”
阿俊胀着脸,叫道:“师父”说完就跪下来连磕三个响头。
“哈哈哈,好我的好徒儿,起来我为你上药吧!”吴耀依赶忙上前扶起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