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雪峰之上,一悬崖边,约摸四五十个大汉将一柔弱女子团团围住,为首的那汉子眯着眼睛,狠厉道:“刘淑娥,你还是不肯说么?”。
女子哭诉着摇摇头,道:“我真的什么不知道!月影的秘密,连冷哥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刘淑娥的回答显然是不能令那汉子信服,提刀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十多具仆人,丫鬟的尸体,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说着,又扬了扬手中的钢刀。
刘淑娥神色悲伤,喃喃自语道:“孩儿,娘亲今日也得随你爹爹去了,只是苦了你了!”说着竟留下两行热泪来。
那男子早已被利欲蒙了心,这样的真情流露又岂能打动他一丝半毫,依旧铁青着脸,兀的一刀劈在了刘淑娥的小腹之上。刘淑娥吃痛,捂着肚子,神色痛苦的蹲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那汉子举刀又准备砍,却被远处飞来的一颗雪团,砸了个人仰马翻。那汉子倒也有几分本事,连忙一个鲤鱼打挺,又站起身来,跟着众属下四下里寻找偷袭之人,却是连一个陌生人影都未见着,当下朗声道:“哪路豪杰,烦请现身一见!”
山坳上的一块巨石之后,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你们不是要月影剑么,剑就在此处,过来拿吧!不要为难手无寸铁的妇人!”说着便将一把宝剑放在巨石之上。
宝剑一出,那伙人顿时两眼生光,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自无心思管那倒地的妇人,一窝蜂似的,争先恐后的扑将上去。那领头的最为豪橫,一把推开众属下,拎起“宝剑”,抽出剑鞘,才见这不过是一把普通的钢剑罢了!不由惊呼:“不好!上当了!快去将那臭婆娘抓起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山坳之后,一个人影窜出,来的极快,只窜出的那一刻,便随手扭断了两人的脖子。
匪首定睛一看,一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人,正神采奕奕的站在雪地之中。待贼人头子认清他的容貌,不由失声惊叫了出来:“彭可殷!”
“啊?”众匪徒听到这个名字,皆尽骇然,两股战战,几欲奔走。但彭可殷哪里会给他们机会,从地上拾了一把散落的钢刀,冲进人群中,横劈竖砍……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雪山之上便躺了七八十具尸体,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整个雪山,彭可殷怀中的女子却失血过多,已经命在旦夕。彭可殷轻轻摇晃着她,不住的焦急的呐喊着:“淑娥,淑娥!你坚持住!千万别睡!千万别睡!”说着便催动真气,从后背往那女子身体里灌。
但不论男子真气如何磅礴,那女子依旧面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始终毫无起色。刘淑娥猛烈的咳嗽两声,有气无力的道:“表哥!停手吧,没用的!”
刘淑娥颤巍巍的想要伸手抚摸彭可殷的脸,然而终究还是有心无力,玉手似到未到之时,终是皓臂坠地,一口气没出来,便没有了呼吸。
彭可殷不敢相信,又猛烈的摇晃刘淑娥两下,发疯似的呼喊:“淑娥,你醒醒,别睡了!你又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别睡了……”焦急的呼喊最后竟变成了无奈的诉求。但无论是祷告也罢,诉求也好,他的举动始终未曾动摇死神的决心,怀中的女子也再未醒来。
彭可殷终于面对了现实,“啊!”仰天长啸一声,神色甚是凄凉!
“老天爷,作孽呀!”刚刚赶到的一和尚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和尚黯然望着雪山上数十具尸首,双手抚摸着手中古朴的长剑,眼神渐渐的深邃了起来,不禁自言自语道:“你究竟还要害死多少人呢?”
“帮主!帮主!”一个年轻的声音,拉回了彭可殷的思绪。
彭可殷慌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对男子沉声道:“什么事?”
“刚刚一个九袋弟子来报,说各路英雄来的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也……”后半句话虽未说出口,但闻者已知其意思。
彭可殷道:“嗯!走吧!切莫在各路英雄面前失了礼数!”说着,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向院外走去。
皓月当空,繁星满天,招相辉映,照的桃花山一片通明!
桃花山顶的空地之上早就聚集了各路豪杰,在此议论纷纷。只听一年轻些的道:“不是这月影,究竟长的什么样?竟然能让天下豪杰都来争抢!”
人群中一年老些的道:“我倒是有幸见过一面!”
“哦?听说月影只在十年之前在雪山比武的时候显露过一次,难道前辈参加过十年前的雪峰比武?”
“嗯!”老者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傲娇之色。听他如此一说,旁边的几个也都悄悄的围过来,不知不觉中,这老头儿嫣然变成了一个中心人物!
一年轻些的又追问道:“当年雪峰之战,听说有两大巅峰高手陨落,前辈不如给我们讲讲吧!”
那老头神色得意,正欲开口,却被不远处一个声音打断:“大家快看!”
老头面色斗变,正欲发火,却听那人说道:“丐帮帮主彭可殷帮主来啦!”老头的火气被浇灭了大半,沉默着再未说话。
彭可殷缓步行至比武台上,对着台下虛抱一拳,朗声道:“各位,十年之期又到了,月影大会创立伊始,便是为了避免武林同道,自相残杀!所以比武之时,点到即可。若是有人胆敢寻私仇,便是与我整个丐帮为敌,我老叫花即便是追他到天涯海角,也要与他不死不休!”
“说的好!”忽而,老大一颗粉嫩香甜的桃子被人丢过来,彭可殷伸手接了。却见不远处一颗巨大的桃树上,一个老和尚吃的满地都是桃核。众人不由心惊,一众高手在此地待了这么久却不知这颗桃树枝上有人,不由暗叹,此人轻功之高。
彭可殷笑着道:“老和尚,你来啦!”
一灯也不答话,大剌剌的走上比武台笑着道:“哈哈哈,要追杀,也算老和尚我一个!”
“这人是谁呀?竟然这般无礼!”人群中议论道。
一灯在雪峰隐世十年,饱受风霜侵蚀,是以容貌变了许多,故而一众人皆未认出他来!
一灯道:“贫僧,法号一灯!”一语呼出,全场哑然失声!曾经的武林第一人!眼前之人竟然便是十年之前雪山比武的胜者,那么他手中那木盒里藏的,定然就是月影剑了!月影!月影!众人的眼神都狂热了起来,但看到台上的两位隐世高手冷冷的杀意,心中的那丝悸动便又淡然了许多。
彭可殷扫视场中,又朗声道:“现在,我宣布月影大会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大汉按捺不住心中的好胜之心,一个飞身上了台,对着台下抱拳施了一礼,沉声道:“在下区区一江湖游客——候山,想献个丑,还望各位不吝赐教!”这侯山果然是人如其名了,身子魁梧的像座小山不说,脸上还斜斜的印了一道约摸有一指长的刀疤,着实有些吓人。
“哈哈,侯大侠,还是在下请教一下你的高招吧!”台下又是一声高喝,“唰”又是一人飞身上了台。
候山高声道:“来者何人!还望报上姓名来!”
那人一个矮身,紧紧守住门户,极为随意的说道:“江湖浪人--海天!”
候山喝道:“看招!”说着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他变招快极,左手下压,要去抓那海天肩头。
那海天也有些实力,只见他肩头一沉,未等侯山抓到,右爪便已侯山的面门夺去。那侯山武功亦绝非泛泛,虽有些惊色,却依然紧追海天的肩头不放抓杖不放。海天右爪似风,忽地向左横扫,当的一声,击在侯山腰里。侯山腰间顿时被抓了个稀巴烂,鲜血长流,再也把持不住,倒退了出去。侯山刚稳住身形又欺身而上,右肘乘势撞向海天面门,于片刻之间便将那海天撞的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比武台。
众人相顾骇然随即掌声雷动,拍手叫好。
“第一局,侯山获胜!”彭可殷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