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日子,玄庭山变的忙碌且安静下来,听说是药司阁弟子传的命令,说是要让苏城北和白槿自然醒来,否则被惊扰后会坠入梦魇,永不还生。山中弟子虽都知道这话里面多少带些夸张色彩,但还是都不敢大声嬉闹,连笑声都甚少听到。
除了静心殿内的白兔精,每日大声抗议不满外,倒是一片安定。不过它也好打发,或许是因为从没吃过好吃的果子和菜种,所以只要它一哭闹,守卫便给它送些吃的以堵住它的嘴,白兔精也是听话,一有吃的就不再发狂,而且每天三顿,顿顿菜品不重样,倒是过的舒心起来,还胖了不少。
林菱许久不见白槿的身影,问了云杉后才知晓白槿为救苏城北受重伤一事,虽然嘴上说着白槿是自作自受、逞强称能,但还是默默让弟子把自己最宝贝的护心枕给白槿送了过去,那护心枕是林玄给林菱的宝贝,不仅能养心护脉,甚至还有疗养体虚的作用,此枕称不上是宝贝,但仙族仅此一个。
这还是云杉去照顾白槿时偶然发现的,不禁对林菱另眼相待。想不到平日里娇蛮任性、口下不留情的小殿下,对他师父也有这等通情达理的时候,看来等白槿醒来,还是要好好对待林菱才是。
一晃过去了半月,却依然不见白槿和苏城北有醒来的迹象。苏城北胸前的鹤瞑掌印虽黯淡下去不少,体内的毒却是无论如何也排解不出,而白槿因受伤导致损耗的真气过多,虽经历药司阁弟子的抢救,每日也被长逸按时服下补药,期间有几次似要醒来,却还不等睁开眼睛就又昏了过去。
之前被派下山的弟子几次三番去找,却都不见白兔精口中所说的白胡子老头儿的身影,为此云杉和长逸也没少去找白兔精,可见它一看到食物就一副乖乖束手就擒的模样,而且每次说的内容也都相同,倒也不像是骗他们,所以寻人的任务就暂且被搁置了。
夜半三分,长逸来到苏城北的寝殿中,见几位药司阁弟子正围坐在庭院中商议着明日的药汤配方,进到屋内,则是云杉身靠在床沿流着口水呼呼大睡的模样。云杉听见脚步声,咂咂嘴,眯着眼睛看清眼前人是长逸,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睡着了。
“你怎么来了?我师父呢……”云杉慵懒声问道。
“白护法刚刚服了药,现在有几位药司阁弟子在照顾,放心吧。”
“唔……那就好,我师父还没醒么?”
长逸与云杉对望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摇了摇头。
“天天喝药,天天治疗,这两人就是不见醒,真是麻烦。”云杉抱怨着说了一句,怕与长逸惊扰了苏城北,于是起身打了个呵欠,拉着长逸一齐来到门口石阶上歇息。
云杉望着空中的点点繁星,又是轻叹了一口气,“这两人再不醒来,恐怕连我也要昏过去了。”
一连半月都没睡过安稳觉,到时绝对是累昏过去的。
长逸心中默默算了算日子,强颜欢笑了一声,道:“放心吧,最多还有七日,上仙和长老们就都回来了。”
云杉冷哼着笑了一声,“只怕是见到这两人昏迷的样子,他们一时承受不住再昏过去。”说着,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吉利,连忙‘呸呸呸’几下。
云杉只知道上仙和长老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一去就是一个月,曾问过长逸是什么重要的事,何必要动上两位上仙和九阁长老亲自出马。长逸虽知离魂丹一事,但事关重要,于是就揣着明白装糊涂,给他来了一句:“天机不可说,不可说。”
云杉当时就怒道:“去你的不可说,人命关天,你还和我文绉绉的,你小子找打!”
本以为上仙们不在,长逸和白槿就能当家作主,他也能趁此耍一耍威风做派,没想到反而是这样伺候人的‘威风’,心里一阵感伤,从未如此想念上仙和长老们,云杉欲哭无泪。
风声潇潇,天地肃杀,苍茫月夜中,仿佛整个世间都只剩下了这一处地方,只有云杉和长逸二人,心里百感交集,一筹莫展,苦不堪言。
“叶盛上仙,林玄上仙!哪个都可以,快快回来救救我们吧!”云杉本就因没睡醒而精神有些紊乱,于是喊的话也自然就放肆了些。
一个身影踏入庭院内,望着坐在石阶上的云杉和长逸,倦意的面容上浮起一丝笑容。历经离魂丹的魔力和煞气,他早已筋疲力尽,但一见着这两个年轻弟子稚嫩模样,他多日的阴霾也被扫去大半。
“长逸,云杉。”叶盛声音略有嘶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