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逸听着,眼里顿时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但思索片刻后又松懈了下去,还是那句话道:“我们在这儿等了这么久,估计这只小妖早就走了。”
云杉不罢休道:“走了我们去追回来不就行了吗?你的碧月剑那么厉害,我就不相信你还抓不住一只小妖?”
见长逸犹犹豫豫,云杉清了清嗓子,提醒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伤了我师父吗?”
长逸蹙了蹙眉头,余光扫视着紧闭的门窗,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白槿,即便此刻他迫切想知道事情真相,为白槿报仇。
云杉最讨厌磨磨蹭蹭的人,见长逸犹犹豫豫的模样实在是难受的不得了,索性就帮长逸拿了主意,“你别想了,我师父她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还有药司阁的人在,我们速去速回,实在找不到那只小妖我们赶回来就是,不然这里有我们没我们都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趁这个时候去查明真相!”
云杉语速极快,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大堆,与其和长逸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哀伤的不成人样,还不如赶紧去办点儿实事。
云杉拉着长逸御剑飞往玄庭山门口,心想着一向稳重聪明的长逸遇到白槿的事就变的手足无措,眼睁睁看着却帮不上忙。果真就是吃了暗恋的苦,若是真恋爱了,岂不是连魂儿和脑子都没有了。
来到玄庭山门前,两个守卫见着长逸拱手相道:“大师兄。”
云杉一只手向前抖了抖,道:“先别大师兄小师兄了,我问你们,方才送我师父回来的那个小妖在哪儿?可是下山了?”
守卫摇了摇头,对他道:“那小妖本想下山来着,被我们拦住了,我们想着大师兄定会因为白护法的事而审问这只小妖,所以先派人把小妖带去了静心阁,并让人看管着。”
“这样对待它,会不会有点儿残忍,怎么说它也是我师父半个救命恩人?”云杉掂着下巴思索着,随即想着也不知这小妖是好是坏,总之先兵后礼嘛。
这时守卫又开口问道:“白护法的伤可还好?”
长逸沉默。
云杉一愣,心想着这个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瞧见长逸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吗?真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云杉轻咳了一声,“我师父她肯定会没事的,你们心里多为我师父祈祷祈祷,别天天傻站在这里,脑子会生锈的!”于是便拉着长逸赶去了附近的静心阁,一路上还发誓道,“等我们问清了那只小妖,让我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伤了我师父,老子定要他好看!”
静心阁是接待宾客的最佳场所,阁内有一小山,小山山顶有一处望江亭,虽然算不上有多么富丽堂皇,但也称的上是巧夺天工,站在亭上能看到江面波光粼粼,鱼儿嬉戏,这里清风徐徐,景色雅致,偶尔在这里喝上一杯小酒吟诗作对,简直惬意。
可这风景应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欣赏,这样才其乐融融,但若是和几名守卫共处……
简直如坐针毡。
白兔精百无聊赖地坐在亭内的石凳上,再往前五步,就有四名守卫吃刀枪剑戟严加看管。山上鲜有女子出现,偶尔有几位女弟子登山拜师,最后不是想念自家爹娘回了家,就是有了相好一同下了山组建家庭过日子。白兔精生的肌肤雪白动人,路过的弟子都忍不住多瞧它几眼,议论纷纷。
白兔精自幼在涂灵山长大,也少懂得男子贪恋美色。它望着不远处弟子议论自己的嬉笑模样实在轻浮,另外还以为他们是知道它是异类而在嘲笑它,于是紧攥着拳头一股脑冲上去要和他们理论一番。
不想那四名守卫横向排成一排拦住它的去路。
白兔精忍无可忍,发疯道:“我送你们山上的人回来,饭不给吃,水不给喝就算了!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说,还把我关在这儿,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
守卫冷冰冰道:“你想吃什么,我们派人给你做就是,总之没有命令,你不能出去。”
白兔精气的直跺脚,明知道此处是玄庭山的底盘,它不该撒野,但它觉得自己明明做了好事,为何还要把它软禁在此?难不成仙族的人都要把妖魔全灭了不成,所以把它故意关在这里?
白兔精心里一颤,一会儿会不会来几个修道的仙人把它收了去?那它五百年的修为岂不是全白费了?
它不甘心,本以为被哄着来此处待着会有佳肴可享,结果别说是佳肴,这一肚子气就够它几天不吃不喝了!白兔精暗自运功,想使出兔子的挖洞绝技逃之夭夭,结果被敏锐的守卫发现,剑戟垂地一震,地面瞬间犹如金钻一般坚硬,白兔精愣是差点把头都撞破了。
守卫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兔脖子,怒声逼问道:“你想干什么?”
白兔精被吓的欲哭无泪,对着守卫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大声哭喊着:“你们欺负人,你们欺负人!不对,你们欺负兔子!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们仗势欺兔,恩将仇报,衣冠禽兽,丧尽天良……”
几乎毕生所学的几个词都说了一通,任凭她耍脾气,守卫愣是一动不动,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直至长逸赶来见此场面,才高声喝了一句:“仙家圣地,不准胡闹!”
白兔精被吓的硬生生憋了回去,眼瞧着眼前又多出来两个男人,定是来收她的!
心里一阵惊慌,心想着它一打六定是赢不过,于是急中生智,跑到身后望江亭内,一只脚横跨在栏外,悬于江面之上,准备以死相逼,“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我跳下去!”
守卫们相视一笑,像是看笑话似的看着白兔精。
云杉拱手,又逗她道:“在下云杉,姑娘还是速速下来吧,别看现在天热,江水可是冰的很哩,再说这里的鱼可都是食肉的,要是把姑娘的较好容颜咬伤就太可惜了。”
白兔精听着浑身一哆嗦,又瞄了眼深不见底的江水,只见那群鱼儿正张着嘴一闭一合,正等着食物送上门来,白兔精顿时一惊,吓的高呼了好几声愣是动都不敢动。
长逸连忙扑上前将白兔精扶了下来,白兔精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哭天喊地,哭诉自己惨遭非兔待遇!
待到它哭喊的没力气静下来时,长逸这才再次拱手抱歉道:“弟子长逸,本是想来问姑娘几件事,不成想让姑娘误会。”
白兔精抽泣了几声,见着云杉和长逸满脸诚恳,而门口又跟进来几位玄庭山弟子,捧着佳肴放置石桌上后又速速退了下去。
白兔精嗅了嗅桌上的素食大餐,有拌木瓜、水煮白菜、醋溜莴苣,还有胡萝卜!
它瞬间口水直下三千尺,什么生死瞬间置之度外,能饱餐一顿,死又何妨!
白兔精又看了看云杉和长逸,二人凝视着她似有揣测,白兔精知道他们是有事求它,不回答出个一二三来这顿饭别想好好吃了,说不定小命都难保。虽说在涂灵山长大,不太懂人情世故,但它也知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索性抱着胳膊尽量不去想那些美味佳肴,憋着闷气不好意道:“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是不是关于白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