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种下的,少不经事,难得公公挂念。”四爷眸底染上一抹怀念,很快,这丝怀念便被一种冰冷给覆盖的无声无息。
“倒不是杂家要管这闲事,”李德全是个高贵主儿,因着跟在皇上身边时间久了,整日受人阿谀奉承,心气儿比初当上总管时高了许多,“福主子五年前离京,恰巧让她看到这棵树,便劳烦杂家每日一浇水,好生照看。”
李德全应下了,这活便一直做着,或早或晚,来此一趟,已经成了他素日里的必做的一件事。
“今个儿是杂家最后一次干活了。”李德全丢下木瓢,扶了扶老腰。
最后一次...
四爷接近这颗桃树后,有一种莫名情绪缠绕在他心头,不似烦躁,熟悉与陌生交错。
令他骤然回忆起幼时,时常的栖息之地,是在这颗桃树下。
后来...
那件事情后,这颗桃树便随着他的心,败落如永不复苏的死土。
四爷怔了一下,极快回神,将眸底的所有情绪遮掩去,“公公以后不会再来了吗?”
“福主子回来了,杂家也该清闲清闲了。”
“这些时日劳烦公公了,我府上最先得了一些江南新茶,过后差人送到宫里。”
宫内不乏缺金银细软,寻常娘娘打发奴才,多是塞些银子玉镯首饰了事,随后出宫时再典当成银两。
李德全混迹宫里走动的久了,对这些不感冒,倒是这些年喜欢品茶,收集上品茶叶。
四爷送的东西,正应了李德全所需。
他没有拒绝,“受人所托,四爷客气了。”
...
永和宫一处二进院落的合欢苑里,福依悦得空把璧城带回来的那只木人打开,从里面掉落出一张羊皮纸。
那羊皮纸打开后,竟是一张地形图。
上面详细记载了一些璧城周边城池的防署,何处地势劣势,何处易攻打。
可想而知,这张图如果落进西夏人手中,璧城周边的城池会面临多大的损失。
尛北辰倾尽心血,守护二十五年的地方,这一切将化为徒劳。
如此重要的物件,玛法为何交给她?
福依悦十天前出城时,身边无一人看护,万一出了意外,即是人物两空。
此时的福依悦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着从璧城带出的标榜炸弹!
大风险大投资,尛北辰是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她身上!
同时,把她一步步往悬崖边上推...
是亲生的吗?
福依悦折叠好地形图抱在怀中,动了动身子。
当下还有一个疑惑。
玛法让她回京,将书信与木人交给皇上,这些她无一例外做全了,然而,在她提起木人时,皇上把木人推给了她。
以皇上的英明头脑,会想不到这点吗?
身为一国之君,断不会把要害之处遗漏。
因为,原书中对这位皇帝的描述,精明如狐狸,算无遗策,狡猾着呢!
可是这样一来,就更说不通了。
从璧城回京有福依悦尛竹二人,不用猜想,地形图就在他们二人之中。
尛竹比她先回京,这点皇上是知晓的,同时派了御医出宫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