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天刚蒙蒙亮,二娘就被一阵阵嘈杂声弄醒了,她裹了裹被子翻了个身发现阿姐已经起身了,嘟囔道“阿姐,外面怎么这么吵啊?”
“不用紧张!他们都是天没亮就准备赶路回家呢。阿爷昨天交代过让大伙多休息会养足精神再上路。你再睡会吧,待会快出发了喊你。”
“那阿姐怎么起了?”
大娘穿好衣服转过身道:“阿爷一大早就出去打点了,孙姨在外边给大家熬粥做早点我得去给她帮把手。”边说就边出了帐子。
二娘觉得困,却又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索性也起了身。
外边的帐子和昨天晚上相比已经少了很多,陆陆续续有人牵着牛车载着大批货物从前头走过。一阵寒风吹来,二娘打了个哆嗦,跺着脚跑到自己阿姐身边。“孙姨,阿姐你们不冷吗?”
孙安柔声道:“干起活来就不冷了,你怎么不在帐子里待着,小心着凉。”
大娘紧接着道:“不是让你睡会吗?看你眼睛都红的跟兔子似得,要是休息不好,待会赶路可是要难受呢。”
“那阿姐你不会难受吗?”二娘不服气道。
大娘拍了拍她的脸:“我已经出门两年了,习惯了,刚开始出门也不适应哩。”
孙安笑着附和:“你别看你阿姐现在跟个人精似得,我记得她前年出门身体难受自己忍着不说,等你阿爷发现的时候整个脸全白的,把我们都吓坏了。”
二娘惊奇道:“是嘛!我还以为阿姐是无所不能的呢。”
大娘就唬她:“那你快进去睡觉,到时候不舒服可受不住。”
“阿姐~帐子里太吵了也睡不着,闷着更不舒服,就让我呆这里看看能不能帮忙吧。”二娘撒娇道。
大娘看了一眼孙安,孙安笑着点点头说:“那二娘就帮忙看着火吧,这样比较暖和。”
二娘听完便开心的坐下来,一边暖着手,一边往火里添柴,特别认真。大娘一开始不放心,后来看她有模有样的,也就自顾忙碌起来。
两刻钟后,晨曦的光就洒到了西市的街角,此时的大锅里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冒着香气了。“早上吃啥呢?”石头的声音突然从后头响起。
二娘吓了一跳,红着脸一脸严肃道:“石头哥,你又瞎闹腾,这锅子要是掀翻了,小心我阿爷罚你。”
石头一看是二娘,捏了捏她的脸说:“对不起啊,我还以为是你阿姐呢。你阿姐呢?”
二娘一听眼睛瞪得更大了:“我阿姐也不能吓,你这样我才不告诉你阿姐去哪里了?”
石头求饶道:“好咧,我知道你们两个丫头我都惹不起。那将功赎罪,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二娘这才回答:“我这边不用帮忙,阿姐去了临街上买蒸饼,你看看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得咧!我这就瞅瞅去。”石头就一溜烟人就跑没影了。
班子里的人也陆陆续续起来了。等大娘和石头回来,孙姨就开始招呼大家过来喝粥。大伙围坐在火堆旁边烤火晒太阳,再加上一碗热腾腾的粥就着蒸饼下肚,一扫清早睡意。
早饭后,大伙又围坐着聊起了这几天在长安城的所见所闻,人群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哄笑声。
这时公孙岩背着朝阳赶回来了,二娘一看见了就开心的小跑过去:“阿爷你回来了!”
公孙岩拉过二娘的手,笑得脸上满是褶子:“哎!回来了!阿爷还带了许多你喜欢吃的胡饼让你路上吃呢。”
说完就把胡饼交给了孙安,然后让大伙都开始收拾行李帐篷器具就踏上了归程。
长安城门口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一队一队的人马在这里汇聚又从这里各奔东西。海岩班一行人从长安出发,经过洛阳、汴州、泗州再到扬州,一路上边走边表演,回到射阳已经到了阳春三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