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侯叶青”
“叶青?那个剑道第一人,他为什么帮你们?”木崖羽愕然,这叶青可是仙人般的存在,怎么会跟这邪魔外道的千骨洞扯上关系,看女子表情关系似乎还不浅。
眼见女子沉默不语。
“不能说?”
女子摇摇头否认,说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我们原本就是侯爷的家奴,我哥是侯爷的侍卫,叶国被灭,逃亡时,他带人引开追兵,将尚在襁褓的我托付给侯爷,我们就此分散,期间一直由侯爷跟陈叔抚养我,三年后再见,他成了千骨洞洞主,侯爷觉得再将我留在身边不合适,便把我送还给他,之后千骨洞被灭,侯爷又出现救下我,再后来只身入魔宗救了我哥”
“没想到你们之间竟有这等渊源,以逍遥侯的实力,按理说千骨洞就算敌不过魔宗,也不至于被灭门啊”
一阵风吹过撩起女子的面纱,露出圆润的下巴,木崖羽连忙移开目光,既然戴着面纱,那就是不希望有人看到她的脸。
女子随手掩了一下面纱,开口说道“千骨洞是我哥的千骨洞,跟侯爷没有任何关系,救我们完全是冲着往日的情义”
木崖羽点点头,说的的确在理,听闻此人醉心剑道,精通音律,喜静,常年居住一处幽僻的竹林,如果卷入千骨洞事宜必然会得罪魔宗,恐怕日后想要清修可就难了。
“可知是谁将你哥做成了僵人?”
女子不解此话何意,白痴一样的看着木崖羽,心说这问题问的好奇怪,难道是话太多导致思维出现了混乱?既然是被魔宗抓走,当然是应礼了,难不成还会有别人?
木崖羽好似猜到女子在想什么,说道“我虽没见过应礼,但从旁人口中多少了解一些,以他的能耐,又是磷毒又是尸毒,还要把一个活人做成僵人,他办不到,背后肯定有高人,并且此人精通药学药理”
他办不到难道你就能办到?女子心里不服气,看着年龄不大,说话的语气着实令人不爽,而后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侯爷从魔宗回来后,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曾经跟陈叔提到过“瘟魔”两个字”
“瘟魔?是种毒药?还是指代某个人名?”这两个字只是听着就令人浑身不舒服,木崖羽不知为何此时竟想起了老师,那个窝在藏书阁的里老头,哎,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摇摇头,暂时甩开这天马行空的跳跃。
“我也不是很清楚”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树林边缘,黑压压的树木连成线向两侧延伸,一条宽阔的泥土路仿佛一条蛇趴在地上,往树林深处游去,斑驳的阳光,透过树顶华盖撒在林荫路上,一只怪鸟站在树叉阴影里,正偷偷的瞧着外面的两个人。
木崖羽回身,眯着眼,远处卷起一阵黄土,丹凤城灰暗色的城墙依旧匍匐,两个黑点晃晃悠悠的在黄土中行走,一个推着木车,一个拄着拐棍。
女子心中涌上一阵慌乱与紧张,独自应对两人多少有些勉强,如果只是带着他逃跑的话,还有些可能,但这男子心思难测,好似没有逃跑的打算,抬头看向身侧的,果然一抹平静的笑容正在脸上荡开,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与自信?
“真的不跑吗?”一对二女子心里还是没底。
“跑,谁说不跑的?”
女子秀眉一挑,嗤之以鼻,还以为这家伙多能耐,到头来还不是跑路,也对,不跑难道等着屠夫来削肉剔骨?压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搬开,轻松的说道“你刚才不是说等人吗?”
“等人非要原地不动吗?我们不是还有身后这片树林吗?”
女子一时间无语,果然是自己想多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家伙连基本的概念都没有。
“利用树林藏身对付普通人还可以,像他们都是通过气来寻人,我们根本藏不住”
木崖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就不藏了,利用这片树林跟他们游斗一番,屠夫使菜刀应该擅长近战,唐府死的那些侍卫胸口呈现圆形,想来都是被碗取走心脏,乞丐可能偏远攻,不论近战还是远攻,以他二人的兵刃,在这密林中都会受到限制,而你,擅长音律,当日翠香楼一曲,曲中有杀伐之气,能够影响人的心境,我原本猜测你可能偏向以音惑人的路数,如今再看,目光纯正,锋芒逼人如一柄出鞘利刃,又与逍遥侯有渊源,估计是以剑道入琴音,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女子心中惊叹,此人睿智,观察细微,仅凭随意弹奏的一曲,再加上一些琐碎的事情便能够猜到自己是以剑道入琴音,不简单,遥想当日血泊中与屠夫对饮,虽然文弱却也不乏豪气。
“你猜的不错”
“这样就好办了,我们只需要与那二位保持距离,敌强我弱,在他们眼里,你我微弱蝼蚁,杀伐不过顷刻间,正因如此才会掉以轻心”
的确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以一己之力带着这个男人,近距离想要全身而退,全无可能,只有凭借琴音施展远攻,才能保证自己二人短时间内不死。
“就算如此,我们也很难摆脱这两人,时间一久,等他们发现其中的猫腻,我们还是难逃一劫”
“所以才要边逃边等人”
女子看着他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有气,都这时候了还故意卖关子,有什么话不能一口气说完,年纪轻轻跟个老头似得,故作高深。
“从刚才你就说等人,到底等什么人?”
“自然是认识的人喽”木崖羽眯着眼,笑容神秘。
“故弄玄虚,有什么话不能一口气说完”女子白了木崖羽一眼,认识的人?这周围丛林密布哪里有什么认识的人,忽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接着又摇摇头否定。
木崖羽看在眼里,说道“你想的不错,就是白露主仆二人”
“这不可能”女子心说这人脑子怕不是出问题了,什么都敢说,难道是为了宽慰我?防止我力有不殆弃他而去?“白露带着唐家小姐逃跑还来不及,不可能来蹚这趟浑水,何况她们走东门,我们出南门,路都不同,她们怎么可能绕路来替我们解围?”
“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木崖羽望着远处的丹凤城喃喃自语道“此时城里怕是热闹起来了”
街道上吹吹打打的乐器声越来越近,院子里伴嫁随行的侍卫、侍女各八人,都已收拾停当,林立在软轿两侧,下人低着头忙碌,虽是吉庆的日子,却莫名的生出一股天地苍茫的肃杀感,府内静悄悄的,与街道上嘈杂声形成鲜明对比。
魏书阳目色愈加沉寂,杯盖刮擦杯口发出“刺啦”的声响,魏心茹双手拽紧裙摆,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样的气氛压的人透不过气。
唐士进揽着儿子静静的坐着,自从恩人离去之后,这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愈加诡异,令其如坐针毡,对面那女人曾经是他的妻子,两人也曾相敬如宾过,只是经过这些年的摧残与羞辱,关系早就烟消云散,如今与路人无二,还有唐兰馨,自己的女儿,出落得跟她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始至终没瞧过这个父亲一眼,除了血缘之外,怕是也难再谈什么父女情了。
府里陆陆续续进了不少陌生的面孔,大多是魏家的里外亲戚还有城里的豪门望族,礼品堆积在后院都快成山了,厨房从早上就开始忙碌,一直到现在也没止歇,管家老刘站在门口忙碌着迎客,接引的下人将客人带到偏厅或者厢房,进了这院子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沉闷,嫁娶原本该是喜庆的,可此时府上却是侍卫林立异常严肃,城主自始至终连面都没露,这不正常。
唐士进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城主的面子,自己的女儿与魏书阳没有半点瓜葛,能有如此豪华的场景,也算是给足了自己脸。
一个家丁匆匆跑进厅里,对着魏书阳父女躬身施礼,说道“城主老爷、夫人,霍府的人到了”
魏书阳放下茶杯站起身,与众人一道走出厅堂。
霍府来迎亲的是家主霍义的堂兄弟霍怀勇、霍怀仁,霍怀勇此人背地里被人称作笑面虎,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总是笑呵呵的,你要是因此觉得他好说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丹凤城没人不知道他的手段,面热心冷,最惯常背后使绊。
此刻正摇着一把折扇站在院子里,眯着眼打量着府里的陈列布局,看似漫不经心的欣赏,实则包藏祸心,正想着让这里姓霍还需要多久。
身旁是他的亲弟弟霍怀仁,此人年轻与两个哥哥相差了十多岁,身材修长,生了一副好皮囊,腰间悬着一柄佩剑,要不是生性好色,那也算是一个顶好的青年,可惜由于时常流连烟花之地,导致身体亏空,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目光晦涩无亮,好在是练武有些底子,此刻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正在婚轿前几名陪嫁侍女的脸上、胸上瞄来瞄去。
“二哥,唐府是真心不错,就这几个陪嫁丫鬟都比咱们府上的强”
霍怀勇瞥了弟弟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快闭上你的嘴,也不看看今天什么场合,收起你的色心”
“只是看看,那魏老头还能吃了我不成”
“行了,收敛点,魏书阳等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