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天下总是天还未亮便外出劳作,有时还会打回几只野味,给家人改善一下伙食。除此以外,也会细心留意和打听关于周家以及松叔死亡的相关消息,甚至还凭借着训练而来的灵巧身手,偷偷潜入过周家的宅子,探听过几次。只是撞见了平时人模狗样的周家族老,居然和家中的女仆人在干那龌龊事,其它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多久,附近的村人就都知道,陈家那个原以为早就死了的养子,居然活着回来了,而且变化似乎挺大。
天下也不算一无所获,就像对于自己待了十多年的临渊部落,也有了更多的了解。从前自己从来不会去关心的事情,也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比如从部落的权力组成上来说,地位最高的自然是族长和他的家族,再往下便是分管部落各项事务的六位族老以及他们的家族势力。可以说,他们就是整个临渊部落的“大户人家”和“上等人”,对于部落的大小事务有着真正的决断权。之前的周家族老就是负责部落公共财政,也是临渊部落里除了族长家最为富有的家族。其它的五姓族老,顾家、邓家、张家、王家、沈家则分管相应的不同事务。权力核心的几人相互制约,即使是族长江武也做不到大权独揽。
平静的时光是短暂的,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很快就得到了应验。
先是有王媒婆上门说了两门亲事。一是劝天下的婶婶李庆淑早点另嫁他人,为了自己好,也为了两个孩子好。并且明着说了,邓家的三老爷对她早就有意思了。
邓家的三老爷是什么人哪?是那邓家族老唯一还活着的亲弟弟,一个年纪都能当她爹的老头子。淑婶本来就没有再嫁的打算,更不可能会去给这三老爷做小。这会儿没开口赶人,淑婶已经算是忍着脾气了。
另一桩则是说陈婕这妮子条件不错,和那邓家三老爷的大孙子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两人也算般配,不如早早订下亲事,也算你家丫头的福分。
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邓三爷的大孙子是不是叫邓林?远近闻名的小霸王,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名声差的一塌糊涂,据说还糟蹋过某户人家的黄花闺女。虽说部落里的人普遍早婚早育,可小婕毕竟才13岁,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感情这爷孙俩,对我们母女有这歪心思?你这老东西拿着昧良心的钱上门说这些事?
淑婶一开始还不好意思说什么,听到关于自己女儿的事情时,气的她立即把这王老婆子赶出了门口。然后朝着门外呸了两口,恶心人的玩意,别再进我家门,真晦气。话虽然说明了,但淑婶也知道邓家势大不好惹,才没闹得更厉害。家里走了两个当家的男人,这才没多久就被人欺侮到头上来了。思虑及此,淑婶也不禁暗自神伤。
天下知道这件事后,也决定要留意下这个邓家。天下知道邓家负责整个临渊部落的刑罚、治安等事务,和周家一样是实权派,两家明里暗里都有着频繁的来往。
虽然婶婶只是在茶余饭后,很轻描淡写地诉说这件事,天下还是好言安慰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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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在整个村中都有数的大宅之中,一个身材肥硕的老者正斜躺在木榻上。身旁的一个水灵丫鬟正帮他捏着腿脚,胖老者的手时不时地,在丫鬟身上游移几下。丫鬟只是略微有些慌神,没有丝毫反抗,然后就恢复了正常,看来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遭遇。老者旁边还站着一个面相猥琐的少年,嬉皮笑脸的样子愈发让人不舒服。二人正是邓三爷和他的孙子邓林。
“阿林,你放心就是了,陈家的那小姑娘你放手去搞。”邓三爷悠哉地说道。
“爷爷,就等你这句话。我怕到时候惹祸了,大爷爷那边不好处理。”邓林立刻底气足了许多。
“一个寡妇家,怕什么,要人要钱,你只管找马管家就行。更何况,那寡妇男人的死和你大爷爷,还有周家都有着不小的关系。”邓三爷说道。
“这点你知道就行,不要宣扬。”邓三爷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真是天助我也。”邓林眼睛一亮。
“爷爷,不知道你拿下那俏寡妇没有?要是弄到手了,我这边也容易许多啊。”邓林有些无奈。
“哼。”邓三爷冷哼一声,想到这里,不由来了股无名怒火,“陈家那寡妇不识好歹,想把她纳进门暖暖床,享享福,居然敢不从,还有诸多恶言相向。”
其实淑婶一直忍着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应该是那王老婆子从中添油加醋了一番,不过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嘿嘿,爷爷,一定要给她点教训尝尝。等我调教好了陈婕那丫头,到时候让她们母女俩一起来,嘿嘿嘿。。。。。。”这爷孙俩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恶臭不已。
“哈哈哈哈,妙啊。阿林啊,最近长进了不少啊,双宿双飞,哈哈哈。这么嫩的货,从上次之后可很久没尝过了。”邓三爷肥硕的身躯也跟着淫笑抖动起来。只是还有些无处发泄的火气,便一把将身边服侍的可人儿拽到怀里来,小丫鬟又要被狠狠折磨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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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之后的几日内,陈家地里的作物就人为地被毁坏了许多。每隔几天,又有些散养的家禽牲畜被人偷走。又或是深夜里,被村落里的小流氓砸坏、烧毁门窗屋角。诸如此类,让人糟心。
天下和淑婶都知道是有人在故意使坏,针对他们陈家。而最近得罪了谁,谁又有这样的势力,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终于,天下守株待兔了几日后,便发现了两个正准备做坏事的小毛贼。
天下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翻了其中一人,再一手抓住另一精瘦男子的脖子,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把他翻转在地。两人瞬间就被打懵了,一人扑倒在地后,一直没爬起身,居然是直接被打晕了过去。天下也没料到,自己动手的力度居然会这么大,还特意避开了以前训练中,极为熟悉的要害处。这俩腌臜货也太弱了,天下遥遥头。
另一人还清醒着,抬头看向天下时,眼神慌张,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天哥饶命,我们错了,是我们哥俩错了。”男子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天下。
“哦?居然认识我?怎么以前我没见过你们?”天下就这么平静地审视着这人。
不过,这就越发显得恐怖了,尤其此刻天色正暗,此人又做多了亏心事。
“是。。。。。。是我们都听说了,听说天哥您大难不死,活着回来了。。。。。。”男子心里还想着蒙混过去。
“老实交代吧,谁指使你们的?拿了什么好处?”两年多来的锻炼和大脑中不断解开的记忆碎片,早已把天下变得精明果决。
还没等男子开口,天下就又一脚狠狠踏在他的手臂上。
“啊啊啊!!!”男子大声惨叫。
“我说我说,天哥留情啊。”男子急忙呼嚎。
只是天下并没有理睬他,脚下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男子挣脱不开,又吃痛的紧,就一股脑全招了。
“是邓林少爷和马管家指使我们做的。他说可以帮我们两兄弟,减轻之前的盗窃罪责,还会更我们一笔酬金。”
意料之内,天下接着让他把自己和他那兄弟的衣服都脱了,脱光为止。
男子不明所以,只是在恐惧中,忍着疼痛,颤抖着照做。
脱完后,天下就在他们衣服里搜出来了一小堆的铜币还有几个银币。
“就当是这段时间的损失费,赶紧滚吧。”天下喜笑颜开,何止弥补损失,简直算是发了一笔小财,正愁没有办法补贴家用呢。
淑婶在看到这笔钱时,非常高兴,惊讶地问这笔钱哪来的。天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原本这段时间担惊受怕,精神疲惫的淑婶开心地拍手叫好。接着,她也叮嘱天下要小心行事,要是没制住那两人,自己反倒受伤害了怎么办?还要防止小人报复,毕竟连村里的治安事务都是他们家管理的,可没人来给我们主持公道。你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要是再出了事情可怎么办,我以后哪有颜面去见你松叔和你爷爷?以后有些小事,我们忍忍也不要紧的。。。。。。
正说着,淑婶眼眶又红肿了起来,叮嘱了好一番,一方面感动于这个侄子的出头,一方面又害怕他出事。
天下知道淑婶从小就待自己很好,不比两个亲生的子女少半分,表面上自然点头同意。但他内心却明白,就算自己想息事宁人,恐怕对方这伙混蛋,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至于两个无赖男这边,不光是手疼,而且是心里在滴血。酬金全没了,还倒贴出去一笔,可真是亏到姥姥家了。偏偏还没法去反抗,这小子力气大的很,打又打不过,自己不占理更没法随便声张,哭都没处哭去。男子只能连拉带拖地,架着还在昏迷中的同伴,去找自己的“主子”诉诉苦了。
邓林在听完两个狗腿的讲述后,气愤地骂了句“废物,真没用。”之后,便命令仆役把二人打了出去,自己则去找马管家商量商量新的对策。
让天下意外的是,之后的月余时间,再也没有人来惹事,只怕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