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公子,这么喜欢和我抢东西吗?那就看你本事了!”
鬼云鹤煞地将凌云盘揣入了怀中,萧朗立刻单手向他怀中摸去,鬼云鹤身形极其轻盈,一个云步闪了过去,又戏谑道,“喂,我说朗公子,我一个大男人,你上手就摸这......不太好吧,”他眉目间又行过一丝摄人的魅笑,“虽然你长得好看,可惜啊,我到底不是个姑娘家,不吃这一套!”
“无耻之徒!”萧朗怒目而视,平日里那双温和如春水般的眼眸此刻涨的通红,颈上的青筋登时根根暴起,他所有暴怒之气此刻都在拳头里攥得死死的,那黑衣公子就站在他身后,萧朗身上散发出的夺命气息他尽览无遗,他心道,“好像从没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样子”。
鬼云鹤与萧朗二人缠斗正劲,黑衣公子发现萧朗虽然修为在正道弟子中数一数二,可那鬼云鹤分明也不是善茬,二人的功力竟不相上下,一时间难分伯仲,不过那鬼云鹤哪来的耐心跟萧朗在这里打到天昏地暗呢,不多时他便又出阴招了,萧朗突然感觉左臂一麻没了知觉,倒在地上,他看到自己腕间留下了三道朱砂的痕迹,便怒道,“鬼云鹤,你竟在我身上下万虫蛊!”
黑衣公子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是万虫蛊?”
鬼云鹤又抢道,“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你是在深山老林里闭关了数十年才出来吗?也不知道我师父,也不知道我,连万虫蛊也不知道,哈哈哈哈,你也不用问,我给你也下一个你便知道了!”
“小心!”萧朗急道。
这下可算是鬼云鹤这家伙自讨苦吃了,方才黑衣公子本一直在旁观战不愿插手,如今他自己招惹过来,黑衣公子自不会客气。鬼云鹤直奔黑衣公子手腕而去,黑衣公子立在原地丝毫不躲闪,待鬼云鹤即将掳走他手腕的一瞬反手抓住鬼云鹤的手掌,他内力本就惊人,稍稍使出几成功力,那鬼云鹤就吃不消了,只见方才还邪魅狂狷、举止轻佻的那个浪荡公子此刻正痛苦地抽搐,被黑衣公子抓死的那只手剧烈地颤抖,手掌腕间都渐渐淤青发紫,他原本蜷住的手掌一时没有了握力,朱红色的粉末不住从他掌心滑落,黑衣公子冷言道,“这就是万虫蛊?”
鬼云鹤不搭理他,黑衣公子便又加强了几分内力,痛的他嘴角都开始抽搐,脸色愈加惨白,黑衣公子见他都这般光景了也丝毫没有服输的意思,也知这家伙是把硬骨头,于是道,“我平生最恨旁门左道、使毒害人之人,要打便打,别再出阴招!”
与此同时,萧朗被万虫蛊之毒锁住了经脉,瘫在地上,眼看竟要昏迷过去,黑衣公子便问道,“他怎么了?这毒究竟有什么后果?”
鬼云鹤笑道,“有什么后果?你自己看喽,我姑且陪你在这里好好看看,这位朗大公子会有什么后果!哈哈哈哈!”
“少废话!快给他解毒!”
鬼云鹤明明已被黑衣公子钳住,可嘴皮子却还不老实,仍然不知死活地轻薄道,“他是你什么人啊?我非给他解毒不可?”
“你!”黑衣公子的怒火也被他激了起来。
“啊!”正这时萧朗一声惨叫,黑衣公子不明情况,于是步步生风,三两下封住了鬼云鹤通身的穴位,使他不得动弹,而后走向萧朗他发现萧朗脸上的神情极度狰狞,痛苦不已,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萧朗已无力回答,挣扎着抬起左臂,撸起袖子,眼前的一幕令他震惊不已,原本腕间的三道朱砂竟散作无数颗粒大小,像活虫一般在他体内肆虐爬行,他把萧朗的袖子再向上拉了拉,发现那些朱色颗粒已经布满他左臂,连他的脖子上都开始浮现朱砂色,萧朗不住地呻吟,愈加痛苦难忍,许是灼痛难耐,他下意识扒开自己的领口,黑衣公子却恰好看到连他胸口上都尽是正在游移的朱色颗粒,他暗暗道,“好歹毒的招数!”
那黑衣公子走向鬼云鹤,说道,“我也让你尝尝痛苦难耐的滋味!”
语罢他双掌蓄力,一齐袭向鬼云鹤的背脊,本来就算他内力再怎么汹涌,一掌下去这鬼云鹤到底应该能挺得住,可是......他这一掌才将将挨上,鬼云鹤却好似被雷电触击一般,浑身剧烈地震颤,须臾之间,他嘴角渗出血来,强忍道,“你也.......够.......毒.......”
黑衣公子淡淡道,“彼此彼此!”与此同刻,他掌间再次蓄力,鬼云鹤终于痛苦难捱,喊了出来,原来黑衣公子所用是阴阳掌,左掌为阴,蓄积体内至寒之气,打在人身上,便会使五脏六腑尽受寒邪之毒;右掌为阳,蓄积体内至阳之气,打在人身上,便会使七魂八魄尽受热邪之毒,这一阴一阳极难同时蓄力,故而这阴阳掌需要极强的修为才可掌控,他使出这阴阳掌,鬼云鹤既知自己碰到了个厉害角色,然而他此刻通身穴位被封,体内更是被这阴阳掌搅得一时烈焰灼心、一时寒冰摄魄,毫无还手之力,他脸色狰狞,一下痛苦地嘶吼,一下又低鸣呻吟,黑衣公子冷言道,“怎么?还不打算交出解药么?”
鬼云鹤即便被折磨地七魂去了一半,却仍旧不肯松口,黑衣公子道,“你既这么硬气,何苦使毒害人呢?既用了这么下作的手段,倒也不必配上这把硬骨头了!”
“下作?哈哈哈哈哈哈哈,正道之人......难道就不.......下作么?这下作......手段配他们......正好!”
这鬼云鹤似乎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掷地有声地吐出了这句话,那黑衣公子的心却突然好似被什么抽打了一下似的,煞地收回双掌.......
“怎么?你也觉得......我说的......不错吧!”
阴阳掌一罢,鬼云鹤的力气渐渐恢复了些,黑衣公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道,“什么不错?难道他们下作你就要下作吗?难道这世间只能以怨抱怨?”
鬼云鹤看他如此激动倒是始料未及,想起他方才的阴阳掌还有其他种种,便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时萧朗又开始惨叫,黑衣公子顾不得许多,甩开鬼云鹤跑去萧朗那边,他看到萧朗连面颊都开始泛起朱砂色,他痛苦地嚎叫几声之后突然没了反应,已然晕厥了,黑衣公子冲鬼云鹤喊道,“解药!快!”
见那鬼云鹤仍然没有动静,他更怒道,“你跟他有什么仇,难道要看他死吗?”
鬼云鹤无奈道,“我说这位兄弟,你想让我拿解药也得先给我解穴啊,你看我现在能动吗?”
黑衣公子两指一弹,隔空解了他通身的穴,急道,“解药!”
鬼云鹤从怀中取出一个褐色小瓶,扔给了他,黑衣公子忙倒出解药送到萧朗嘴里,鬼云鹤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又笑出了声来,说道,“你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你怎么知道他会死啊,看你焦急的样子,怎么?你怕他死啊?”
黑衣公子方才已见识过他嘴上无赖的样子,自然不会搭理他,只是静静看着,萧朗身上的朱砂色渐渐淡了,这才放下了心,鬼云鹤倒是不管他理不理,继续说着,“喂!不用看了,他没事,万虫蛊只是折磨人,不会死的,再说了,这朗大公子可是我的老朋友了,别说你,我可也不舍得他就这么死呢哈哈哈!”
黑衣公子突感从鬼云鹤的方向飞来一物,他看也不看,左手一把吃住那物,打开一看原来是凌云盘。
“还给你们吧!这破玩意儿我才不稀罕!唉!走了走了,什么天下第一盛事正道会修,跟了你们两天,一点好玩的都没有!”
语罢他从地上爬起来,阴阳掌的余力未消,多少还有些踉跄,他从那石门走了,黑衣公子心下思量着,“他无声无息跟了两天,我们却没一点感觉,难怪叫来去无踪鬼云鹤,可真是名副其实!”
毒散尽了,萧朗恢复了神智,黑衣公子道,“你没事了吧?”
萧朗自中了那万虫蛊就被折磨得迷迷糊糊,方才的事他一点不知,只是见黑衣公子握着凌云盘,便问道,“你把它抢回来了?”
黑衣公子道,“他自己给我的。”
“怎么会?那鬼云鹤穷凶极恶,杀人如麻,怎么可能把这凌云盘拱手还给你?”
黑衣公子反问道,“你可亲眼见过他杀人如麻?”
萧朗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看来是没有了。”
萧朗不想继续谈论这些,话锋一转问道,“我的毒怎么解的?”
“我逼他取的解药!”
萧朗忿忿道,“我就知道这厮不会轻易给解药的!”
“你们.......早就认识?”黑衣公子好奇道。
萧朗看着黑衣公子,突然没憋住笑,说道,“你难道真是深山老林里闭关几十年才出来吗?可不止我认识,这天底下谁不认识他鬼云鹤,还有他那个臭名昭著的师父啊!”
见他毫无反应,萧朗忍不住多说几句,“那个魁巍恶人可是天下第一恶人,也是我们正道的死敌,那老家伙长得其丑无比,你都无法想象,他简直是丑的吓人,可偏偏收徒弟的眼光还高的很,不是如花似玉玉树临风的一概不要,他的三个徒弟跟他一样,重修习毒蛊之术,好不害人!”
“如此说来,除了这鬼云鹤他还有两个徒弟?”
“没错!首徒是玉面兽,长得好一副玉面佳公子的模样,可却是个斯文败类,人面兽心。二徒弟也是唯一的女徒弟是黑娘子,天生一副修丽清纯不谙世事的模样,却是个黑心狠辣,风骚不已的坏女人!”
黑衣公子听此一言,心中虽是好奇,却明白此时此刻会修当前,且介怀于自己与这正道弟子间微妙的关系,还是收紧了心中疑问,说道,“凌云盘既已拿回,还是先赶回玄风吧!”
“好啊!”
他二人一起像石室出口走去,却丝毫不知更大的凶险正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