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用双手轻轻按下安然无措的手臂,带着她闪进书架最里端。怀璧轻轻拂着她的后背,俯身看着她的眼睛,
安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她的身体和她的心却双双背叛了她!她的小手轻轻揽住了怀璧劲瘦却有力的腰。
怀璧像得了特赦的死刑犯一般的欣喜若狂!眸子里仿佛都装不下他的欢喜!可他却不想操之过急,吓到安儿!
耳畔传来小孩子追逐打闹的声音,安然从身后轻轻捶了怀璧一下!
怀璧终于肯放开她,却见她的大眼睛,
怀抱却再也不肯放开安然,拢着安然离开时,敲了敲木质书架!安然听得一阵整理衣物的窸窣作响。
不一会王宁二人也随之出现在大街上。
安然听见小金苗在推荐一种狮城特有的街边冰激凌,只见二人往路边正在售卖冰激凌的小摊车走去。
怀璧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她一起等在在阴凉处,而是把她安顿好,也跟了上去!
等怀璧把冰激凌递过来,安然才发现,这边的冰激凌是裹着热狗皮的冰砖。怀璧用眼神示意她:试试看!
安然望着旁边,你一口,我一口,互尝冰激凌的二位。
发现她和怀璧,却只有一个冰激凌。于是,安然举起手中冰激凌,要让怀璧吃第一口,就像小时候那样。
刚递到怀璧嘴边,安然就发现,自己握冰激凌的手被轻轻拿住,旋即冰激凌被送入自己口中。
嗯,是喜欢的香草味道,安然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安然耳畔突然响起怀璧低淳的声音:好吃吗?
安然抬头,刚想回答,怀璧的吻,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安然耳畔仿佛自动屏蔽了大街上的传来的车流声、王宁和金苗的窃窃私语声。大白天的脑子里,却像夜幕降临时,炸满了烟花一般的绚烂!
安然突然觉得,她的生命仿佛大火灼烧后的枯木,开始生发出嫩绿的新芽,重新活过来了。
一阵手机的震动声响起,怀璧强迫自己离开安然香草味的唇舌,却并不着急寻电话。
靠近安然的耳畔,低语道:喜欢吗?
安然红着脸,点点头,接着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怀璧把下巴垫在安然头顶,看是陌生号码,接起电话来。
安然却明显感觉到怀璧的身躯逐渐绷直,不复刚才的舒展惬意!
怀璧在心里快速做下决断,松开安然,抬手招王宁过来。
怀璧神情是安然从未见过的严肃,像是一位指挥部的将军一般,给王宁下达了最高指示。然后转身对安然柔声说道:“我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一会你跟王宁先回去。如果这边工作不好推进,你就和他回瑞士等我,爷爷好久没见你了,总是念叨你。”说完,不忘抚了抚安然的樱唇,恋恋不舍地低喃道:“要乖,记得没!”
见王宁的车驶离了自己的视线。怀璧突然转身,对着身后说道:“出来吧!”
几个穿黑色西装的陌生人,从门廊处闪身出来。
为首的是一位非常精干的中年男人,剃着短寸平头,左侧头部赫然可见二十厘米左右的弧形伤疤,凌厉的眼神下是似笑非笑的嘴唇,掷地有声的说道:“楚医生,好久不见!”
怀璧却显然并不想和他寒暄,只是冷冷的说道:“我们走吧!陆小姐费尽心思,不就是要见我一面吗?”
中年男人,干笑几声,做出请的姿势。
他能跟随主子多年,自是个明白人。大小姐只是要逼他就范而已,说不定今后这人还会变成自己的主子,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
陆爱媛正在海边别墅等待楚怀璧的到来,无论是房间还是女主人显然都是精心修饰过了,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踏进这个房间,都会误认为这是一个幸福的新婚夫妻的爱巢。
客厅里有一幅占满整面墙的巨幅油画,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画得是怀璧仿佛雕塑家一般,正在精心雕琢陆爱媛,陆爱媛的造型则像极了卢浮宫的镇馆之宝——断臂的维纳斯。唯一不同的是画中的陆爱媛望着楚怀璧的眼神极尽温柔缠绵。
是的,温柔缠绵。在遇到楚怀璧之前,压根不可能与铁血娇娃陆爱媛挂钩的情愫。
此时的陆爱媛正在轻抚怀璧的雕像,和真人比例一比一制成的雕塑。
雕塑家极为精准的抓住了怀璧淡然物外的神态,他正独坐在双人沙发上读一本古籍。着旗袍的陆爱媛,坐在穿一身西式套装的怀璧身旁,沐浴在窗口照进来的柔光中,真似一幅新婚燕尔的夫妇读书画一般美好!
怀璧乍一踏进别墅,黑衣人系数站在了门外,为首的中年人关上了别墅门,也静立在门外。
怀璧却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让他震惊的是陆爱媛对他的了解之全面。
这里面的陈设布局全是按照他的喜好安排的。博古架上是他最爱的古籍,这些陆爱媛曾数次借复诊的机会,亲手送给他,都被他婉言谢绝了,没想到,都被安放在了这里。
再往里走,长廊里满是这些年他的照片,有的是在医院的,也有外出喝咖啡的,甚至还有他在苏公馆门口呆至深夜的照片。
怀璧走至走廊尽头,却发现陆爱媛着一身中式红底暗花旗袍,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穿着拖鞋踩在云朵般的地毯上,仿佛在等待丈夫下班归家的小妻子,平时的凌厉感,全无。
“你终于肯来了!”陆爱媛一边把咖啡递给怀璧,一边嗔怪的说道。
怀璧拒绝了他的咖啡,却知道这是杯时间和火候刚刚好的咖啡。
陆爱媛突然激动起来,她把咖啡随手放下,过来扯着怀璧的衣袖,近乎病态的说道:“你不要怪我,我试过那个药了,确定过无害的,才给伯父用!只是造成心脏病突发的假象!真的只是假象!”说完,指着客厅里占了另一面墙的监控,说道:“你看,我把伯父照顾得很好!你看!你看!”
怀璧望着陆爱媛仿佛入了魔的状态,再看看她身后的油画和沙发上的雕塑。
忽然间觉得不那么恨她了。
十年前被安儿推开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癫狂!
他们都是可怜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