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大学。第七校区。七号宿舍楼304寝室。
睁开惺忪的睡眼,阮小小像一只毛毛虫般从床尾蠕动到了床头,然后抓出藏在枕头下的企鹅闹钟……哇,已经傍晚五点了!
这个时候,隔着薄薄的白色窗帘,可以看到天色微暗,阳光昏黄,看起来要说像傍晚确实没错,但是也不排除是早晨的可能。
不过,如果有人敢以一套欧莱雅护肤品为赌注来跟阮小小打赌的话,她肯定会答应的,而且十分肯定现在是傍晚。
原因很简单,因为早晨她已经醒过一次,那个时候闹钟显示的时间是五点二十分。
昨晚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会,大家一起唱K唱到十二点,然后又到附近的烤肉店吃喝到凌晨三点多,这才结伴回到宿舍。因为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课,所以不用担心一早会起不了床。
那么晚才回来洗澡睡觉,按道理应该睡到中午才醒的,可是一大早就被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给震得从床上摔下来。
当时,受到惊吓的阮小小顾不上整理仪容就慌慌张张地披着一头乱发从房间里冲出来,其他三个舍友也是刚刚冲出房间,大家脸上都挂着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
阮小小忽然发现,那三个原本不擅长运动的女孩子,一时间争先奔走,竟然个个灵活得像猴子一样。
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只穿着拖鞋和睡衣就跑了出去,另一个女孩子赶紧回房间收拾值钱的东西,而第三个女孩子打电话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记忆中,那声巨响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
靠着阳台的栏杆,放眼眺望,只见离宿舍大概半公里远的一个山头,山上那棵被称为“永恒之树”的大树竟然倒了,而且倒下后还压坏了一大片树林。
“永恒之树”可是学校里的三大浪漫传说之一啊!
建校十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学生恋人在“永恒之树”的树干上留下了爱情的誓言,每当假日还有不少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回来睹物思人,怀念过去的甜蜜时光呢……“永恒之树”在学生们心中的地位,就好比是独角兽头上那只角,属于神秘和高贵的所在。
想想,如果独角兽的角不见了,那看起来不是跟马儿没什么两样了吗?
阮小小还幻想着,哪一天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一定也要跟他一起在“永恒之树”上刻上彼此的名字和爱情的誓言,可是今天“永恒之树”一倒,以后就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阮小小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就在整个宿舍区里喧嚣起伏、人心涣散的时候,宿舍门口的扬声器发布了一个令人咂舌的通知:
“各位同学,早上好!请不用紧张,刚才的响声是因为山上施工队砍倒了一棵大树,如果因此对各位的生活作息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学校在此向各位郑重道歉。大家请放心,大型施工已经告一个段落,今天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件,希望大家保持秩序,不要惊慌,如果发生意外请拨打求助电话……”
本来应该十分困倦的阮小小,却因为这出插曲难以继续入睡,只好请舍友下去帮买早餐,然后把自己丢到客厅的沙发上,抱着枕头看电视。
没什么感兴趣的电视节目可看,阮小小于是跑到阳台的躺椅上,看着渐渐变白变蓝的天空,沐浴着早晨温煦的阳光,时不时打个哈欠。
她忽然叹了口气,想起昨晚在KTV里,朋友带来的那个长发帅哥,歌唱得一般,但是说话风趣,还会变扑克牌魔术,听一个同学说,他是学校里的情歌王子和交际名人,名叫慕容冠寒,读大二商务管理系,是星座同盟的成员之一。
虽然阮小小是这个学期才刚进校门,待了还不到半个月,但是大名鼎鼎的星座同盟却听很多人说过。
据说,那个社团简直就是超级帅哥、气质美男、风流才子和贵族公子的超级组合。
当然,那四类人物在独角兽大学里并不稀罕,只是最有才气最有看头的那些都集中在星座同盟里,仿佛鹤立鸡群,更是显得不凡。
早就慕名,自然很想去认识一下。阮小小可不是害羞的女孩子。然而可恨的是,当时有几个讨厌的臭三八围着慕容冠寒坐,自己想靠近,却老是被她们从中破坏,真是越想越气……那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
不过气归气,没必要放在心上,吃完早餐后,一股强烈的倦意涌上大脑,阮小小跑回房间,倒在床上抱起被子,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下午醒来的时候,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知道,有两个舍友已经交了男朋友,这个时候大概是跟男朋友在某个食堂或者餐厅里吃饭。而另外一个舍友是乖乖女,应该买了面包和牛奶提前去图书馆的自习室占位置去了。
啊……感觉喉咙好难受。
她咽了一口口水,可是那种感觉却更加强烈,一阵恶心,张嘴就想吐。
难道是因为昨晚吃了太多烤肉,喉咙上火了?
她打算等一下到药店买一瓶川贝枇杷露回来喝,以前她喉咙不舒服的时候妈妈就给她买这种药,很甜,而且效果不错。
梳头、洗脸,然后刷牙。
刷牙,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可是对现在的阮小小来说却极为困难。
因为她只要一张嘴,就感到喉咙里有东西扎到她的咽喉黏膜,又疼又痒,想吐吐不出来,想吞又吞不下去,非常难受。
阮小小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里一急,泪水涌出了眼眶。
她鼓起最后一分勇气,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漱口,对着镜子想把喉咙里的东西看个清楚。
洗手间里的日光灯瓦数比较低,而且位置又是在天花板上,照不进喉咙里。
她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日光灯,又打开窗户,然后坐到梳妆镜前,让自己的头离镜子只隔着一只手掌的距离。
她惶恐不安,迫切想弄清楚喉咙里多出来的“异物”是什么东西。
尽管张开嘴巴依然疼痒交加,但是为了弄清真相,她还是强忍着把嘴巴张大到了极限,并且做出“哈气”的动作,让喉咙连接口腔的管道膜张开。
这时,她清楚地看到喉咙里……真是难以置信!竟然会是……那种东西!
阮小小如蜡像般保持静止不动,十几秒后,嘴巴开始无意识地缓缓收拢。
当嘴巴闭起来的瞬间,她白眼一翻,整个人往身后的床上倒去……
同一时间,体育馆一楼的篮球场。
为了获得大学生运动会的学校篮球代表队资格,场上,红牛队和火力队的比赛从开始的奋力对抗进入到现在的白热化状态。
“想盖我的帽你还是投胎去等下辈子吧!”
穿着红色篮球运动衣的欧阳行烈大喊一声,跳起灌篮,把对方守在篮下的中锋撞飞,最终球进了,但是试图拦截他的中锋却重重地摔在了球场上。
那个中锋的脸色涨红,面部肌肉扭成一团,双手颤抖,两条腿弯曲着,仿佛一个被丢弃的扯线木偶,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红牛队的队员们凑过来,发现中锋的左腿似乎受了重伤,有可能是骨折。
队长张天明顿时傻了眼,没有了镇守篮下的中锋林木,后边的比赛可怎么打!
裁判在旁边看着,但是并没有吹响哨子,没有判欧阳行烈撞人犯规。
这时,欧阳行烈转过身来,用手擦去脸上的汗水,然后仰起头露出下巴,以不可一世的笑容迎接观众们的加油声和掌声。
一米八八的身材在篮球场上依然抢眼,宽阔的肩膀,瘦长的四肢,线条优美的肌肉,还有仿佛燃烧着火焰的双眼,让场边的拉拉队和观众席里的女生们尖叫不已。
此人就是星座同盟中的白羊座,今年二十岁,大三体育系,火力篮球队的队长。
站在第一排观众席前边,同是星座同盟的射手座云箭,边鼓掌边喊道:“欧阳,酷!刚才的动作好厉害,有流川枫的风格,突破和进攻堪称完美!”
云箭今年二十岁,大二体育系,是欧阳行烈的学弟,也是星座同盟的成员——射手座。因为两人都热爱运动,在社团里算是比较投契的社友。云箭取消今天下午的练习,就是特地来给欧阳行烈加油打气。
云箭旁边座位上坐着一个小孩,在满是年轻人的观众席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个小孩个子瘦小,鬈发,长着一张漂亮的小圆脸,穿粉红色的短袖外套和休闲短裤,脚上却穿着一双黑色的军式长靴,这样的搭配让人感觉格外另类和前卫。
不过,最特别的还要数他的眼睛,左眼是深邃的黑色,右眼在灯光的照射下却反衬出半透明的浅灰色。
该小孩同样是星座同盟的成员,水瓶座,名叫陶逸,今年只有十四岁,大一生物系。
陶逸对篮球比赛可没什么兴趣,今天到这里是专程来看拉拉队美女的。
忽然,他嘿嘿笑道:“动漫迷,军事狂很快就有麻烦了。”
“动漫迷”和“军事狂”是陶逸分别给云箭和欧阳行烈取的外号,因为云箭很喜欢看日本动漫,算是运动外的最大兴趣;而欧阳行烈在球场上彪悍凶狠的样子,像是想把敌队全杀光似的。
云箭转过头去,问:“小魔怪,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小魔怪是星座同盟其他社员给陶逸取的外号,因为陶逸很喜欢给别人套外号,大家于是礼尚往来。
陶逸用手一指,云箭定睛一看,马上就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球场上两队人马摩拳擦掌,摆好了阵势,一触即发。大概是红牛队对裁判没有判欧阳行烈撞人犯规借机发难。
事不宜迟,云箭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个社友——双子座的劝架高手慕容冠寒,拿出手机拨号,听筒那边却很快传来“你好!我现在有点忙哦,如果有事请留言……”的自动应答。
陶逸看到云箭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道:“墙头草那家伙电话频繁,为了避免打扰,在跟女孩子约会的时候就会把手机设置成语音留言。”
无奈之下,云箭只好问道:“那你看该怎么办?”
“办法有啊,不过……可能需要你做一些平常你不愿意做的事。”陶逸笑得眼睛弯弯的很像狐狸。
“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啊?尽管说吧!只要我办得到。”
陶逸让云箭靠过来,对其耳语和指点了一番,云箭迟疑片刻,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试试看吧,我现在就去啦!”云箭跟陶逸打了声招呼,然后一个转身就急匆匆地钻入了场边围观的人群里。
陶逸满脸笑容地扭过头,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他朝云箭背后高喊一声:“动漫迷,我看见了,真的看见了喔——幸运女神就站在你身后!加油!”
半分钟后,云箭就来到了陶逸所指的那个女孩子身后的人群中。
就在云箭已经算准时机,全神贯注,正要出手的时候,蓦地有一只手在他左肩上拍了拍,高度紧张的他顿时嘴巴大张,差点叫出声来。
云箭快速回过身来,见到拍自己肩膀那人,浑身战栗起来,瞬时吓得七魄不见了六魄。
虽然那人比云箭还矮一点,身材也没他壮实,可是此时此地,他却感觉自己还不及人家膝盖高,仿佛人家随便一脚就能把自己给踩死。
因为此人正是协助学校领导管理学校秩序的学生会副会长——凌寂!
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这是典型的学生会制服,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气势十足。
凌寂是星座同盟中的摩羯座,今年二十一岁,大三人力资源管理系。陶逸给凌寂取了个叫“包公”的外号,那可不是随口胡扯的。
虽然自己还没来得及做出违反校规的事情,但是做贼心虚的云箭见到凭空冒出的凌寂还是不由得一阵心慌意乱。
“什么都不用说,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陶逸跟你耳语,他给你出了什么馊主意?”凌寂面无表情。
“社长,太好了!你来了我就不用出手了!”云箭叫凌寂“社长”,那是一种习惯,因为凌寂不仅是学生会副会长,也是星座同盟的副社长。
“出手?”凌寂眯起眼睛,眉头一皱,问道,“出手是什么意思?”
“他……他说那个……让我把前边那个女孩子背带给扯开,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云箭低着头很不好意思地说。
“胡闹!从现在开始,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凌寂说罢就朝前边走去,由于看到他的出现,前方的人早就恭敬而迅速地让出一条道来。
走到球场上后,他又回过头来,对灰头土脸的云箭道:“你也过来吧!”
云箭如蒙大赦,兴奋地答应一声,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几个眼尖的篮球队员看见凌寂出现,呼吸一顿,赶紧低声叫唤,通知其他队友。
一时间,好像北风掠过芦苇丛一般,正在对峙的两帮人马,身体一晃,纷纷转过脸来,惶然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全都凝固在了一张张脸上。
凌寂来到众人面前,闷声不响,从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用目光将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挨个打量。瘦长的双腿在黄色的篮球场地板上晃来晃去,晃得人眼睛都快花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光景,凌寂停下脚步,站直身子,两手反剪在背后,终于开口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校规手册》第七十一页,第七章第六条规定:凡是在校内聚众斗殴者,按情节轻重程度,分别给予大过、小过处分和留校察看处分,带头者给予两次大过处分,并且通告全校。另外,如果是发生在教室、图书馆、体育馆等人群密集的地方,处分加倍!”
凌寂用的是朗读的声调,声音充满了磁性,一个个字都像飞刀一样插到两队球员们的耳朵里,众人无不动容。
两个队长忍不住跳出来,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凌寂的目光在两位队长愤愤不平的脸上转了一圈,正色道:“关于球员受伤这件事,学生会会立案着手调查,相信很快就可以搞清楚事实的真相,到时候我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至于比赛,如果两队愿意继续比赛,那么比赛继续,如果不愿意,我可以向组委会申请,保留比赛的分数和剩余的时间,延后几天再继续未完成的比赛。”
等了等,见没人吱声,又补充一句:“还有其他什么意见吗?”
对于调查的事情众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大家都知道,凌寂以处事公正而闻名,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而对于第二个提议,两队队长分别召集各自的队员们开会,几分钟后,两队的队长都郑重表示,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天一较高下。
为了避免在比赛剩余的几分钟里两队再次发生冲突,凌寂决定留在现场监督。
另外,他叫人把那个受伤的球员送到保健室检查,吩咐云箭跟着一起去,等校医检查出结果后马上打电话把结果告诉他,并且让校医复制一份诊断报告,让云箭带回来给他。
虽然很想留下来把比赛看完,但是社长的话又怎能不听?云箭点点头,受命而去。
四号办公楼一楼的一号保健室。
把伤员林木送到这里后,抬担架来的两个球员急着想知道赛况,很快就回体育馆去了。云箭答应好好照顾他们的队友,有事就通知他们。
值班的医生姓刘,三十出头,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穿着白色长袍。
林木被送上病床后,刘医生就开始给他做检查。
“刘医生,这位同学的伤势怎么样?”
云箭忍不住问,因为在他记忆里,当时那个中锋只是因为欧阳行烈的冲撞导致身体失去平衡,落地后顶多会扭伤脚,怎么会摔断骨头呢?
该不会是……故意在演戏吧?
可是刘医生的回答却让云箭大为意外,“左腿整个都骨折了……嗯,很奇怪,好像是粉碎性骨折。”
“啊!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种事?”云箭感到难以置信。
“他真的只是打球不小心摔倒的吗?”
那个中锋已经因为疼痛陷入半昏迷状态,所以刘医生只能问云箭。
“是啊,全体育馆的人都看见了!”
云箭心里也不奇怪为什么医生会产生疑问,因为尽管他认识很多爱好运动的朋友,却还从没听说过有谁因打篮球受伤而粉碎性骨折的,换成是玩撑竿跳高的还差不多。
“那就奇怪了。”刘医生露出极其困惑的表情,眼镜后边小小的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
“如果不是受到强烈的外力撞击,年轻人只是摔跤是很少会导致粉碎性骨折的……可是,他的两截腿骨碎成了好几块,而且严重错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来!你跟我到里边来一下,帮我抬个东西!”
半分钟后,云箭和刘医生从储藏室抬出一个一米半高的铁架子,架子上端安装着一面半透明的黑色镜子,是个边长三十厘米的正方形,装着两根电极管,可以开合。
云箭以前见过这种机器,那是可以做局部照射的X光透视仪,辐射比较少,可以当场透视,并且可以将画面记录到内置的微型计算机里。
刘医生将架子推到病床的侧边,打开黑色镜子,并让云箭拉电线去插上插头,然后开机检查。
一分钟后,显示屏显示出来的图像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惊呆了。
病人的左腿,大腿的那根长骨变成三截,小腿的那根长骨变成五截,如同暴风雨过后的竹林般乱七八糟地歪斜着。
不仅如此,两头关节处的骨头甚至可以看见一条条清晰的裂痕,仿佛只要稍微用力一敲,就会整个碎掉。
“这……这样的伤可不是小问题啊,闹不好以后一辈子都……”
刘医生大概是忽然想起病人还没有完全昏迷,怕被病人听到,所以及时收口。不过后边的意思,云箭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猜到……应该是指会终生残废吧。
接着,刘医生赶紧联系校方的紧急行动小组,说明情况,请他们把病人送到市区的大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这时,病人微微睁开了眼睛,嘴里喃喃念叨着“水”这个字,站在附近的云箭听到后,见医生还在打电话,于是自己去倒了杯水给病人。
病人喝了一口水后,又闭上眼睛,云箭问他话他也没反应,好像昏睡过去了。
云箭转过身把一次性纸杯丢掉,却没注意到身边的X光透视仪,腰部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把X光透视仪往上挪了几分。
他定了定神,然后扶住透视仪的架子,想把它推回原来的位置,可就在弯腰的瞬间,他从透视镜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说奇怪其实也不奇怪,只是病人膝盖骨上覆盖着类似神经线的白色阴影,膝盖是关节部位,神经在那里交汇很正常。
然而,略有常识的人都知道,X光可以穿透人体的软体组织,照出骨头和器官,而相对骨头和器官来说,比较细小的神经线和血管一般是直接穿透的,不会显示出来,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X光还可以照出一些本来不属于人体的异物,譬如体内的钉子、结石等固体。
难道,那个类似神经线的东西是异物?
云箭不是医学专业的学生,对此不敢轻易下定论,等刘医生讲完电话后,他把刘医生叫过来,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刘医生。
刘医生一看到那个东西,一双小眼睛马上就鼓了起来。
他左看右瞧、上摸下捏了半晌,然后瞪着云箭惊讶地说:“这……绝对不是人体本来就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