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大皇子刘圣,萧延满心忧闷的心情忽然大好。嘴角微挑,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泛着光彩,一抹邪邪的笑意溢出薄唇。坏坏的笑脸,眼神里的暧昧,给他的俊美帅气加入了一丝不羁……
这样的他,让人心跳加快。
萧夫人望着他无奈的摇头。
萧延也不解释,只是让他那邪恶而俊美的脸上继续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坏坏的辞别了母亲,一路朝刘圣所在的花园走去,嘴角唇边的笑意越发显得诡异而暧昧。
刘圣,微风中正站在一处建筑在四十余丈宽长的莲池中心的凉亭上。
池水通盈涸。池周砌石为墙,环植垂杨。池内莲花叠瓣充楼,香幽而不实,亦不藕。
夏秋之交,莲花盛开,披霞含露,亭亭玉立。每当微风吹过,田田荷叶轻摇,朵朵鲜花颔首,阵阵馨香扑面。
刘圣凭栏放目,触景生情,朵朵莲花之洁白均化做辛追娇美容颜。
“在想什么?”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问。气息轻轻拂过他的发梢脸颊,语气很轻柔。
是无声无息走近他的萧延。
刘圣微微一楞,退后一步,看向今天这个不再有狂怒之色美男子。
“在想心上人吗?”萧延的声音轻轻的、低哑的……
温柔的眼眸中有一种很耐人寻味的光点一闪而过,快的让刘圣来不及捕捉到那到底是些什么!
“为什么她不在你身边?”萧延幽幽的叹息。
说话的语气和距离让人不自觉地对他的心思,思量再三!
刘圣看着萧延的面容,又气又笑。
“萧兄这是拿我开涮啊,是不是还想继续玩闹下去,刘圣在此恭候了。”说话时走上一步……
花开两朵,各表一边。
只说辛追、利苍、怀捷和小青在旅途中高山遇险,利苍派了青儿下山求救。
那青儿是一路奔跑,冒着大雨向山下赶去。
她那样的下山方式,与其说她是跑下去的,还不如说她是滚下去的来得贴切。
大家试想,他们一行人遇难的地方,是在高山之上,起伏凹凸的山谷间。
树丛衰草、地面上山草枝叶遍部,再加上大雨倾盆。地面上泥水横流,满地坑洼。
大雨中心急如焚的青儿,一次次摔倒。那些隐藏在杂草蔓生下的小径在雨中完全不可辨识,无所方向。
每一步迈下去,都可能被垂下的藤葛象蛇般缠住腿脚,而深埋在草丛里的栈道更如同吞噬人的陷阱,使人必须步步留心,以免失脚落入栈道下的深谷之中。
青儿一路摸爬滚打中,衣服早已被污泥雨水湿透糊满,嘶嘶啦啦地裹住全身。沾粘的裤脚加上泥水灌满的鞋,使得青儿在这山道上已经很难迈步。
她瘦小的身影上佈满了水底的烂泥与枯叶,冰寒的雨水冻得她肤色呈现出灰白铁青。
可是,山风还是不停的带着雨星,毫不怜惜地在她身上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砸在她头脸上的雨水,更是遮挡住她的视线,让她不能抬头,不能睁眼,不能呼吸,脚踩在地面上,出溜出溜的打滑,没有一点塌实轻松的地方。
一阵声响,在青儿越过荆棘和陡坡的时候,她的衣服被枝叶“抓”的不时发出不胜负荷的破裂声,可能全划破了吧。青儿脑海中念头一转,没时间查看,只是尽力加快迈出的步子。越过栈道,越过岩石,手上已布满了尖利的山石所割裂的伤口。
脚下一滑脚被葛藤绊了一下,青儿身体前扑差一点摔倒。于是,用手扶住一棵树木停下,摔倒趴伏的身体在泥水中剧烈地喘息着。
半晌,她强撑着瘦小的身子靠着树干缓缓爬起,衣摆滴着泥泞的水滴,在脚下形成一摊泥水;在接触到寒冷的空气后,她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那种感觉就象立定在水中,不知道哪是路,不晓得前后左右都有什么,只觉得透骨凉的水往身上各处浇。
摇摇头,尽可能的保持头脑的清醒。然后,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方小巧透湿的手帕,在满是伤口的手上胡乱一扎。
拨开密厚的枯藤,却又突地收回手低声轻呼,只见瘦弱青白的手掌上被刺勾又多添出了多处血痕。
她无声地皱起细眉,咬着牙继续拨开满是綑刺的藤草,灰白的手帕上沾染的血渍了早已汇集成许多细细的水文。
青儿不知道自己这样跑了多久,摔了多少跟头,身上有多少擦伤。
这山路仿佛无尽止的长,仿佛永走不到山下。此时满心担忧辛追和怀捷安危的青儿,怎么也不肯坐下来稍事休息。她纤弱瘦小的身影,在风雨中有种顽固的、自我虐待似的坚持。
在迈一步,只觉脚下再次一滑,步履不稳定中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山风和雨水抛在空中。身体翻滚碰撞着朝着山下,滚去……
青儿的身体,在冷热交替的翻滚中,清晰地感觉到山峰中的自己魂魄,一点一滴地随着高热与冷冽悄悄逝去,而流动的血液却随着不在能感觉到疼痛的身体,一寸寸地冰凝冻结。
中间,青儿眼前一阵黑雾袭来,整个人陷入冷热交替的昏迷中……
南溪江山涧。
一阵温润柔软扶过辛追的额头和面颊,辛追在睡梦中感觉,好似回到二十一世纪瓶子哥哥的身边。
伸出双臂对着身前茫然的扑抱,一阵冰凉凉的触感让她很是舒服。挪动身体,在向那个触感靠近一些。
脸颊和颈部再次被先前的温润抚摩安慰般摩擦,很温柔、很有耐心,辛追不由的在睡梦中也开心的微笑。
哈哈,想不到在这山涧之中,居然能见到她的瓶子哥哥!恩?山涧!不对!
辛追一惊蓦地睁眼。
眼前是一对比钻石还亮的灿金眸子,辛追冷不防被吓,莫名而诡异地,某种令人窒息的气流在剎那间袭向她。不自禁地令辛追双手双脚并用,快速往后一退,头扎实地撞在身后桦木树干上,痛得她暗呼一声。
辛追没时间拂去此时脸上被惊出的细碎冷汗,只是无奈地闭紧双眼祷告,这只是她的梦而已。
辛追想着沉睡中的武怀捷,一双金蛇的神通广大。看来逃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一分钟、两分钟,辛追再度缓缓张开疲惫的眼眸时,眼前放大的却依然是那双金黄灿金的眸子。
只是,这次那双金色的眸子中,藏了满满的担忧与一抹突然浮起的捉黠。
哈,辛追看看这灿金眸子主人,长几十米,粗细一米直径的金黄蛇身,那还在自己脖子里象给她挠痒痒一样的蛇信。在想想自己昨日好奇中,抓了它的信子玩捏也不被伤害的画面,以及它这会儿似通人性的顽皮眼眸。
恐惧一去,玩心大起。
心说,要是这金蛇想要伤害我们,实在是太轻而一举了。怕它,干什么要怕它啊!
与其怕它,还不如在没被它吃掉或被悬棺里的怪物弄死之前,尝试和这一对金蛇夫妻做朋友呢。
于是,辛追小心翼翼的伸出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