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娇恍悟:“圣上!”说完眉头又是一皱:“这怎么和皇上说呢,总不能”心说我总不能告诉皇上那个辛追抢了我心爱的表哥,所以我非杀她不可。
张公公慢条斯理,说的话也是和前面的完全不搭扛:“娘娘奴才不懂,这皇上他老人家最在乎最顾及的是什么?”
苏娇娇虽然对爱的方式有所偏差,可是她实在是有着冰雪聪明的女人,立刻会意他的意思。点头对木丫吩咐:“马上去请约罕国师,就说有要事相商。”
看着木丫转身离去的身影,苏娇娇牙齿紧咬,她就不相信,她是民女的时候斗不过辛追,现在身为皇上的宠妃还会输给那妖女。
在深宫大院养尊处优的苏贵妃,醋海翻涌使得故事好象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走进故事中的人物也随着一幕接一幕的发展渐渐的趋于重量级,让一切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尽管现在世态越演越烈,这中间最重要的两个当事人,却对即将发生的灾难却完全不知情。
那么,现在能为他们担心,又必须面对的也就只有知情的圣皇子了。
这日,皇子刘圣在书房看书。
一段文字关于“梦于心事而成型”的文字,让他再次陷入对辛追的思念中。
于是,心思烦闷中见夜色渐深,便独自走出书房向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风吹木摇,月色映照在屋檐下的宫灯之上,伴随着流动的云影,好似张牙舞爪的怪物,被钉置在了如水倾注的抄手游廊上。
刘圣眉头淡锁,一点一点的向那比平日黑暗的花园拱门走去。
五步,四步,三步……
仅差一步就走进御花园的时候,一个黑影莽莽撞撞的冲过来。
刘圣呆楞了下,伸手将“他或她”扶住。
那人努力稳住身型,还没等站稳看清眼前被撞的是何人,就先伸出手捂上皇子刘圣的嘴,似是生怕他发出一点声音。
刘圣心中呆了又呆,实是想不出在这皇宫后院,有谁敢这样待他。
“嘘!”面前的人手指放在唇间,做个悄声的手势。看刘圣点头,放下依然捂住他嘴的手。转身拉了他悄无声息的穿过万春亭、浮碧亭、千秋亭、澄瑞亭,最后来到东宫墙后的绛雪轩。
两人站定细看,“双方都吃了一惊!”
对方当然是因为没想到被自己碰撞拉来的人是圣皇子,想不吃惊都不行。
刘圣吃惊却是因为,对方是个身穿宫女服饰的“丑女”。
其实,说她是丑女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她不是样貌长的不堪入目,而是脸上两边颊侧除憔悴外各刻下了无数道深深的刀痕。使得那张轮廓原本该是极为美丽柔婉的面孔,显得煞是凄惨。
这宫女不等刘圣看清自己的面貌,急忙跪下向他请安,口中说着:“奴婢丑女,参见圣主子。”
宫廷的规矩,这会儿仅凭她特殊的面貌,又在这夜半之间惊吓了皇子,就是叫她死一百次都不为多。
所以这会她早已没了刚才的机警,除过叩头跪外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又如何自保。
刘圣见她仅是面貌特殊,言行举止和正常宫女无异,也就不在深究她的来路。
只好奇问道:“你这大半夜的,不去休息睡觉在御花园做什么?”
“回皇子殿下,值夜班的女官生病,奴才是替人值夜班的。”声音中有着些许涩意。
刘圣哼了一声,知道宫内很多女官半夜不愿查园值夜,因此在一些不起眼、主子又不会去的地方,总是找些做粗活的宫人替代,这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那你刚才在御花园惶慌张张,又用手捂住我的嘴,还把我带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此时,刘圣冷漠的眸子已无一丝温度。
那宫女被刘圣的气势骇住,跪在原地只是傻傻地磕头仅不敢回话。
刘圣微眯了眼望着她,沉吟片刻才在出声:“回话,饶你不死。”
“是”宫女低着头,战战兢兢的道:“适才奴婢在御花园里,看见……看见……”畏缩着闭上嘴。显然还没从惊骇中回过神来。
“看见什么?快说!”
那宫女双拳紧握,手指上青筋直暴,面上的青筋不停抽搐,神色痛苦地望着刘圣。
刘圣见她欲言又止,又是这般表情,想来可能是看见什么大事。
懊恼的叹气,左右度步,然后换了温和的语气:“你尽管说出来,不论什么都赦你无罪。”
宫女听罢叩头,道:“奴婢刚才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得有人说话。奴婢好奇,这大半夜的……就停下脚步听了几句。”她嘴里咕哝着,似乎很想把后面的话糊弄过去。
“说话的人是谁?”刘圣声音不高,却透着无法忽视的威严。
“是三皇子,他还抱着一个男人,他还一直在对那个男人说一些调情一样的话……奴婢好奇,仔细一看才知道,那男子竟然就是在皇上御书房当差的执事萧大人!”宫女被刘圣一呵,一大串话噼里啪啦像连珠炮一样从她嘴里甩出来,这会儿可是连气都不喘一口。
“萧大人?”刘圣沉吟,他新近回宫,对宫中很多职位安插还不了解。
“萧大人,就是丞相萧何萧大人的义子。大家都说,当初萧大人进宫是因为他不仅文武全才,而且精通音律。”丑女再次接口。
刘圣听完脑子里轰的一声,这还了得。这件事情别说是让丞相萧何知道了,就是让父皇知道,也……
盛怒之下转身就走!
“大皇子,奴婢看萧大人的样子,好象是有些身体不适,不利与行走呢。”这丑女最后一句,如不是刘圣此时在盛怒中,因该不难听出,她声音里多少带有一点点幸灾乐祸。
眼见大皇子渐行渐远。
丑女拍拍衣裤站起身。月光下只见她双眼仿佛弥漫着一层冰晶,清寒冷冽。那种仿似低温速冻的感觉,一瞬间就把人冷冻起来。此时的她,再也没有刚才面对大皇子刘圣时的呆滞、懦弱。如此这般寒极的眼神,任谁也不会相信她只是个普通的宫女。
可惜,这一幕,她不可能让圣皇子看见,也不可能用这样的形象面对任何人!
我们转回话题,继续说大皇子刘圣。
大皇子刘圣气怒担心之下,知道不能回自己的寝宫,放任三弟继续胡闹。
虽然现在已经是快深夜了,可这么大的事情,难道还能等天亮找了父皇去和他说不成。
刘圣一路走向三弟刘如意的寝宫,思量不知他今次因何这般胡闹,竟是不怕连丞相萧何都一起得罪了。
叹口气,不理会宫外守门的奴才,对着寝宫直闯进去。
惊的几个奴才大呼小叫的从后追赶过来,一路小跑着去通禀三皇子刘如意。
月淡风疏,三更时分。赵王寝宫内依然,灯烛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