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尘三人来到先前冷玉蝉摆放石子的地方,只见天光的红色光芒比之之前有所不同,呈现出了淡淡的橙黄之色。
蛇群似乎还没有到来,四周空无一人,佛宗的四人也不见了踪迹。
“觉性大师他们不见了?”白云师尊四周看了看问道。
“或许有事先行离开了。”沈观尘随意回答道。
白云师尊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即使有事要尤,觉性大师应该会留下一个人知会我们。”
“师尊说的不错。”沈观尘也察觉到了异样。
“天光在变了。”冷玉蝉突然说道。
沈观尘说道:“确实有所变化,不再是血红之色了。”
“师父说过,今夜会有第二遍,看来开始了。”冷玉蝉有些兴奋的说道。
“第二变?难道之前已经变过一次了?”白云师尊疑问道。
“嗯,这天光刚出来的时候是蓝色,第二天夜里出现了第一次变化,慢慢变成了现在所见到的红色的,如今又要开始第二次变化了。”
“竟然如此。”沈观尘略有所思,然后问道:“难道青莲师叔早就知道了?”
冷玉蝉略有自豪的说道:“那当然,师父料事如神,我们三年前便路过此地,那时师父便说此地设有天地大阵,三年后便会启动,于是师父前几日带我来了此地。你看,师父说的果然不假。”
说道后来,冷玉蝉似乎渐渐恢复了生气。
“天地大阵?”白云师尊皱眉道:“你师父说这里是一座天地大阵?”
“嗯。”冷玉蝉点点头。
“师尊,有何不可?”沈观尘于十六字方位诀造诣不深,于是问道。
“观尘有所不知,若这是天地大阵,便是人为若设,而此异象便不是什么天象了,天地无极更无从谈起。青莲在堪舆阵法之上的造诣十几年前便无人能及,应该也不会看错。”
沈观尘惊奇道:“与书中所述的天地无极如此相似?”
“师父也曾说过,此阵便是依据天圆地方的大势所造,当然和天地无极先天大阵相似了。”冷玉蝉补充道。
“原来如此”沈观尘道。
“究竟何人,竟有如此之能,能运天地之势为己用,营造出这般史无前例的天地大阵来。”白云师尊惊叹道。
“明台师兄之前说此地有圣人羽化登仙,难道是他?”沈观尘试探性的问道。
白云师尊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说,若是羽化登仙,造此大阵有何用。”
正直苦恼之际,天空中三道光芒朝着沈观尘这个方向前来。
正是邵一初和凌珉宇、陈惊龙。
一落地,还未等站定,白云师尊见没有云岚和木纯风的身影,一脸严肃担忧的问道:“云岚和纯风呢?怎么寻了半天没寻回来?”
邵一初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如初,拱手道:“师尊放心,人已寻到,只是云岚受了伤,在月牙湾外围休息,我让纯风照看着?”
“受伤,伤的可重?何人所为。”白云师尊心中担忧,此趟诸多事宜纷纷踏来,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沈观尘听说云岚受伤,心中有些焦急。
邵一初道:“眼下未知何人所为,寻到云岚之时,纯风正在照看,又遇蛇群,确认安全之后不及细问,就赶过来了。”
沈观尘见邵一初的眼神闪躲,心中不安,上前一步说道:“邵师叔,云岚当真无恙?”沈观尘虽然语气已经很是平缓,可是质疑之意明确。
邵一初不知沈观尘会来此一问,见他目光如炬,盯着自己后背发凉。邵一初毕竟老道,一瞬间便定了神,疑惑的看着沈观尘问道:“贤侄此话怎讲?难不成做师叔的还会害了云岚?”
这一反问何其严重,沈观尘也知自己刚才有些鲁莽,退了一步拱手道:“邵师叔见谅,观尘鲁莽了。”
“哼。”邵一初重重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观尘也是关心则乱。行走天下受伤也在所难免,性命无忧便好。纯风和云岚向来交好,由他照看我也放心。”白云师尊调解道。
邵一初听到这话,心中无比杂尘。
“观尘,这位是?”凌珉宇见气氛略显尴尬,眼珠子一转,看见沈观尘身后的冷玉蝉,便想打破场面,问道。
“我叫冷玉蝉,你们可以叫我婵儿。”冷玉蝉不等沈观尘介绍。自己便说了。
“这是你们青莲师叔在民间收的弟子。婵儿,来见过你邵师叔,这是你师父的师兄。”白云师尊指着邵一初说道。
“婵儿见过师叔。”冷玉蝉走到邵一初面前行礼道。
“青莲的徒弟?那青莲呢?人在哪里?”邵一初略有紧张向白云师尊问道,毫不理会冷玉蝉的行礼。
冷玉蝉倒是随意,见邵一初询问师父,心中感激。
“你青莲师妹于前几日被歹人所害,已驾鹤西去。”白云师尊神色略有忧伤。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邵一初并没有注意到白云师尊的伤怀。
“邵一初,老头子我没看出来你竟这般冷血无情。不顾多年的同门手足之情?”白云师尊胸口起伏,显然被邵一初这句话气到。
“我……”邵一初突然醒悟过来,想到以前白云师尊是非常疼爱青莲的,自己在白云师尊面前如此说话,确实不妥。
正在解释,冷玉蝉小手直指邵一初,小脸上扬,一副痛斥的模样大叫道:“你个死胖子,我敬你一句师叔给你脸了是吧?竟然盼着我师父死。”说道后面都带着哭腔。
“放肆。”邵一初大吼道。几十年来,从没有人敢叫他死胖子的。而且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这等奇耻大辱如何能忍。
邵一初气的全身发抖。若不是周围有人,此时冷玉蝉可能都香消玉损了。
白云师尊也是微微变色,心想:“这丫头怎如此刁蛮任性,这等不尊师长的话也敢说出来。”又看了看邵一初的样子,心中好笑,刚的气竟然消了大半。不觉莞尔。
“哼,放肆怎么了,我师父已经死了,你把我也杀了?反正我无亲无故,好去陪我师父。”冷玉蝉不惧反进,小脸举得很高。
邵一初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紫,最后变成猪肝色,一张大脸上的肥肉气的颤抖起来,眼睛瞪的灯笼大,直勾勾的看着冷玉蝉,口中发出哼叫,说不出半句话来。
沈观尘见白云师尊一副隔岸观火的态度,要是邵一初真的气急败坏,动起手来,冷玉蝉哪里能受得了,而自己先前也言语冒犯了邵一初,自己不好劝解,于是对着邵一初身后的凌珉宇使了个眼色。
凌珉宇愁眉苦脸的指着自己,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也知道再不制止,邵一初怒起来也难收拾。于是唯唯诺诺的走上去,说道:“邵师叔息怒,小师妹长年在外,不动尊卑,且将她带回山中,交给伊妮师叔好生管教管教。”
邵一初本想将怒火转移,既然冷玉蝉有白云师尊护着,不好迁怒,可是自己颜面扫地,总得有个去火的地方,哪知这凌珉宇自己送上门开。
可在他听到伊妮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瘪了下去,所有的恼怒也烟消云散,他现在最担忧的便是伊妮,若是被她知晓木纯风的龌龊行迹,非得把龙险峰削平不可,到时候自己的一世英名,就真的淡然无存了。
“哎,罢了罢了。”邵一初摆摆手转过身去,不愿再说。
白云师尊本还想看看邵一初会如何收场,若是动粗定会不许,却想不到就这样算了。
沈观尘双眼微眯,他注意到凌珉宇在说道伊妮师叔时,邵一初那一瞬间,眼孔收缩,表情不自然。却想不明白事出何因。
凌珉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这么有用,能让平时对落日峰有成见的邵一初瞬间消气。接着又说道:“师叔肚量宏大,不与晚辈计较,我等楷模。”
邵一初回头瞪了一眼凌珉宇,吓得他一大推赞美之词硬是收了回去。
“若不是师父临终前交代过,我肯定什么都不告诉你们,你们永远也得不到这里面的三清圣水。”冷玉蝉嘟起小嘴说道。
“三清圣水?你说什么三清圣水?”白云师尊惊疑的问道。
邵一初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禁回头看去。
“你们不知道?”冷玉蝉睁大了眼睛问道,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应该知道似的。
“你是说,在天光之中的东西是三清圣水?”沈观尘沉静的问道。
“师父告诉我是三清圣水啊。难道错了?”冷玉蝉四处张望,似乎在向每一个人询问。
邵一初看向白云师尊询问道:“天地无极怎么变成玄门三清圣水了?”
“我也不能肯定,道隐让我来此,便是让我前来看阵,起初我也认定是天地无极先天大阵,你是知道的,二十年前,青莲的堪舆之术就已超过我了,婵儿说这是天地大阵,乃是千年前有高人所设,我想青莲应该不会看错。”
“什么是三清圣水?”凌珉宇问道。
“三清圣水乃玄门密法提炼天地灵气,凝结成水。”白云师尊说到这里,看向不远处的天光,继续说道:“婵儿说这天光应该有两变,第一变由蓝化红,这第二变应该是由红化黄,你看那天光,现在已经呈现出了橙色。”
其余几人也都看向天光,确实如此,红色妖艳之色已然淡去,逐渐向黄色改变。
“蓝为天,红为人,黄为地,这便是玄门的天地人三种玄法修行。而三种玄法修行正和自然天道,两千年前被玄门门主天机子窥得,从而炼制出三清圣水。”
“那此圣水有何作用?”沈观尘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禁问道。
“三清圣水于我等都无大用,最多强身固体,强化修行而已,可是于修习三清玄法的人便有天助,传说天机子以此圣水连连突破修为极限,几乎入圣。”白云师尊说道。
“玄门早于千年便已消失匿迹,看来这圣水已是无用了。”邵一初淡淡的说道。
白云师尊摇了摇头说:“你可还记得摘星峰上渡仙桥中的壁画?”
邵一初恍然大悟的看着白云师尊,沈观尘也想起了渡仙桥上冥河玄蛇的身影。
白云师尊点点头说道:“你应该有所耳闻,那渡仙桥上的大蛇便是冥河玄蛇。可是你不知道它是天机子的坐骑。”
“师尊的意思,这冥河玄蛇跟在天机子身边,修习了玄门的三清玄法?”沈观尘问道。
白云师尊看着天光在慢慢变色,点点头道:“有这种可能,否则冥河玄蛇何苦翻越千里来到此地?看来此中真的是三清圣水。青莲所说不假。”